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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拾肆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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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肆

沈怅雪被关在这柴房里有几日了,说话有气无力,气若游丝。

他说这话时面色惆怅,瞧着对此事是有心无力。

他很不想认这个师尊,却又不得不叫一声师尊。

命不由己。

钟隐月心疼极了,道:“你别难过,你若是想来我门下,我一定帮你想办法。等你来了我门下,我定不会叫你再受这种狗卵子气。”

天决门这高贵仙门,个个说话拘谨又讲究,沈怅雪压根就没听过旁人说出如此粗俗之语,没绷住,笑出了声。

“这也不是那么好办的呀,那可是乾曜师尊。”沈怅雪说,“长老莫急,怅雪也不是全然无法。”

钟隐月眼睛一亮:“你有计划了?”

“算得上是个计划吧。”沈怅雪轻笑着,“只是需要时日……也无妨,十几年都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时。”

“你心中想逃便是好的,我定然会帮你。”钟隐月点点头,“有什么事,就跟我说,我一定帮你。”

沈怅雪轻笑一声,说:“虽与此事无关,可此时此刻,我还真有件事想请长老帮忙。”

一听有自己能做的,钟隐月忙道:“你说!”

钟隐月答应的爽快,沈怅雪却突然沉默了。

这件事似乎颇为难以启齿,沉默半晌,沈怅雪才缓慢地拉了拉身上的外衣,低头了许久,终于犹犹豫豫地抬起头,可怜兮兮又结结巴巴地道:“长老,我这儿……实在是冷,又被关在柴房里……好几日了,没睡过一个好觉……不知长老,今晚能否陪着我,让我靠着睡上……一觉?”

钟隐月愣了愣。

沈怅雪神色凄楚,话说得满脸通红,当真可怜。

一个大男人,还是一个天决门内舞剑最为漂亮,剑法在这世间都举世无双,出了名的惊才风逸的温润君子,竟然在私底下会被乾曜逼到这份上……

竟然被他逼到不得不在柴房里乞求别人,才能暖暖和和地睡一觉!

钟隐月心疼疯了,忙说:“当然可以!”

他撑着自己起来,往沈怅雪那边走过去。

他靠到墙上,沈怅雪也慢慢挪过去,伸出手。他不太敢真碰钟隐月,畏畏缩缩小心翼翼地,也不敢靠他靠得太用力。

钟隐月将他的手一拉,道:“跟我就别拘束了,别怕。”

他将沈怅雪拉到自己怀里,将他按倒下来,让他枕着自己的双腿。

他靠着柴房冰冷生硬的墙面,哄小孩一样拍着只着一身单衣的沈怅雪,哄着他沉沉睡去。

沈怅雪一开始浑身骨头僵硬,钟隐月能感觉出来。

但后来,他也慢慢放松下来,在钟隐月腿上睡了过去。

外面风雪呼啸。

第二天一早,钟隐月收拾好食盒,悄悄给沈怅雪下了沉眠咒,趁他睡着时给他换了次药后,就留下了两瓶灵药,放下灯烛,匆匆离开。

这一晚上,钟隐月没怎么睡。那柴房地面是硌人的茅草,墙面又是冰冷的木头,硬邦邦的,根本睡不着。

次日是大典前的长老大会。

钟隐月领着温寒上了上玄山。

“听人说,乾曜山那边,有人瞧见沈师兄今早入了乾曜宫,被乾曜长老叫去训话了。训话时间倒是没多久,两炷香的时间就出来了,沈师兄就回了自己的宫舍去。”

温寒跟在钟隐月后面说,“只是沈师兄瞧着身子不大好,脸色也不好看……应当是乾曜长老下手太重了。”

“那仙鞭可不是凡世里的普通鞭子,触及皮肉时是有灵法之痛的。打两下都够受的了,他偏偏打的人皮开肉绽,怎么能好。”钟隐月说,“行了,你以后少跟人打听这些事。你还小,知道得多也不好。”

“哦,好,一切听师尊的。”温寒乖乖应着,又不情不愿地为自己辩驳,“弟子也是担心沈师兄……师尊,为何乾曜长老下如此重手啊?是沈师兄犯了什么大事么?”

“我怎么知道。”钟隐月说。

钟隐月脸不红心不跳地扯了谎。

“乾曜长老最近也真是奇怪,怎么又和师尊过不去,又是莫名其妙重罚沈师兄,也不对外说缘由的?乾曜长老这天下第一剑的名声遍布天下,我本以为定是和掌门一样,是个心胸宽阔的修者……”

嚯,大家都这么以为来着。

钟隐月心中不住地干笑起来。那乾曜在原作里对主角虽是同样严苛,但在主角犯了大错之后反倒关怀有加,骂也不骂,连书外的读者都说耿明机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

可现在来看,就是个小心眼的老登。

那原书里也压根没说沈怅雪会被乾曜看成个自己的物件在对待。

书里全是主角视角。从主角视角来看,可真看不出乾曜是这等禽兽。

思索间,钟隐月进了上玄山宫。

耿明机已经在自己的位置上了,正端着个茶杯在喝。他身后站着的弟子不是沈怅雪,却是那几日来过玉鸾山宫,但什么忙也没帮,白嫖了几天吃喝就走了的弟子之一。

看见钟隐月,这弟子朝他笑了一下,可那笑容瞧着十分嘲讽。

温寒心中不爽,又不敢反驳,只在钟隐月身后嘟囔:“他那什么眼神啊。”

“少说两句。”

钟隐月朝着众人笑笑,带他上了座。

人到齐了,上玄掌门便坐在高位,开门见山道:“诸位,都到齐了。”

“今日呢,也无大事。只是,大典……已置办好了。我天决门,一年到头都需摒弃尘念,静心修道,只有这一日可放开了玩。想必,待到那日,门中弟子定然是……情绪高昂,还请诸位,都管好门下弟子,切莫因过于兴奋,酿成祸事。”

怎么,你们这儿也有防止踩踏事故的安全演讲须知啊?

这长老大会怎么一天比一天感觉像教研大会。

钟隐月端起茶杯,边喝着茶边听上玄掌门唠叨着。

“待这大典结束……今年,那五年一次的仙门大会也又要举办了。”

仙门大会是这仙修界的比武大会。

届时,仙修界所有仙门都会参加这场大会。

而仙修界前三的仙门,会各自交出一顶级的万年法宝,交由大会,作为前三名的彩头。能拔得前三名次者,便能将该得的彩头带回去。

到时候,那顶级的法宝便归那弟子所有。

记得原文里说,乾曜的那把上到碧落下至黄泉都难寻得的万年古仙剑,就是他少年时在仙门大会上赢得的。

钟隐月瞥了乾曜搁在椅子边上的古剑一眼。

原书里,一直是这把剑跟着乾曜长老斩妖除魔卫道的。这剑名叫钩月,外表虽质朴,却剑身森寒,剑鸣如风,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剑。

掌门又开口:“我天决门,作为天下第一山门,自然也是要照往年惯例……往那大会上,交上一个法宝。”

“可话虽如此,诸位自己的法宝,都是诸位所有,我也不好勒令谁,非得交一个上来。总不能,因着诸位是长老,便非得要委屈些……这天下,没有这般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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