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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看书 > 好险,差点成了祸国妖姬! > 第27章 掌中枝桠

第27章 掌中枝桠 (第2/2页)

沈杰悠悠转醒,睁着迷蒙的眼看向妇人,轻声地呼唤了一句:“娘~”

妇人再也支持不住了,趴在男子的肩膀处哭泣了起来。

宋慈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出闹剧,准备起身离开大堂。

“宋神医,宋神医,您再救救我的大儿子”,沈万九声音哽咽地喊道,明明有机会,却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大儿子离去,沈万九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向着宋慈的方向连连磕着脑袋。

“不可理喻!”宋慈站起身挥了下衣袖,冷声说道。

“我能试试么?”褒可青向前走出一步,声音清脆干净。

堂内外又是一静,鸦雀无声,大家齐齐地看向了堂中亭亭玉立的女子,只见女子面容并不出彩,面色淡然,眼神却是明亮,站在那自成风骨,如一棵松柏,傲然自立。

沈万九停下了磕头的动作,那趴在沈杰肩上哭泣的妇人渐渐地停歇了哭泣声,两人皆是缓缓地抬起头看向出声的女子。

“如果您能救下鄙人的大儿子沈钰,鄙人剩余家财的一半皆归小姐,决不食言”,沈万九已没有了其他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抓住眼前的一线生机,否则下一刻沈钰便要魂归黄泉了。

褒可青不置可否,回身看向身后的元狩帝,轻声说道:“去将我的药箱拿来”。

元狩帝看向褒可青,与褒可青的眼神对视,几息之后,收回了目光漠然地向客栈外的马儿走去。

褒可青转身,轻挪莲步走向沈钰,蹲下身子动作利落地将沈钰身上的锦被掀开,只见锦被下的沈钰一样是赤裸着上身,下身只着一条白色的亵裤。

褒可青伸手探向沈钰的手腕,几息之后又伸出右手去翻看沈钰两只眼睛的眼皮,余光注意到元狩帝的靠近,褒可青抬头看向元狩帝说道:“取一枚银针给我,从药箱中取出刀片,在他左手手腕处割开一个三寸的伤口。”

元狩帝将药箱放置男子的右侧,男子左侧再过去便是他的弟弟,两人中间有一滩血污。

元狩帝一言不发地从药箱中准确无误地找出了一枚银针,直接递给了褒可青,此前两人在马车中,元狩帝已看褒可青打开药箱多次,清楚地知道这个药箱内的布局。

褒可青接过了元狩帝递过来的银针,一刻不停地将银针扎向男子的心脏附近,那处的穴道护着心脉,男子的胸膛因银针的落下而较大的起伏了一下。

元狩帝自顾地取出一枚刀片,向男子的左侧手腕果断地划出了一个伤口,不长不短,正是三寸。

褒可青将男子的左手抬起放置在血污旁,堂中的众人静静地屏住呼吸,都直勾勾地盯着男子的手腕处,只见那处血液不停地向外流出。

突然,男子手臂处的皮肤有了明显的浮动,那里面似乎有什么虫子在爬行,一路自男子手臂爬向了手腕伤口处,自手腕伤口处顺着血液爬出,不停歇地爬向了血污处的虫物,到达已死亡的虫物处,活的虫物便不再前进,细细地听,似乎有咀嚼吞咽的声音,在场的百姓无不汗毛倒立,伴随着倒抽的冷气声,堂外的众人齐齐向后退了一步。

“掌柜的,来壶烈酒”,女子的声音响起,似清泉般安抚着人心。

“诶,诶,好的”,掌柜本站在大堂一侧静静观看,听到女子的声音瞬间回身,赶忙往柜台后走去,挑选了一壶最烈的酒向女子走去,双手抬起酒恭敬地递给了女子。

褒可青依旧蹲着身子侧过脑袋,随口说了句“谢谢”,便也双手接过,拔开酒塞,将烈酒直接往蛊虫身上倒去,活着的虫物似遇到了难以忍受的事物,在血污中翻滚卷曲直至一动不动,也僵直在了血污中。

此时男子悠悠地转醒,坐起身子,茫然地看向了四周,妇人泪眼婆娑地看向了坐起身子的大儿子,不发一言。

“你识得蛊虫?”宋慈乖戾的声音响起。

“不识得”,褒可青将烈酒放下,自药箱内取出伤药涂抹在男子的手腕上,又取布带将手腕裹起,站起身拍了拍手。

“那你如何知道对付蛊虫?”宋慈眼含好奇地直盯着褒可青。

褒可青转身看向宋慈,抱拳向宋慈行礼道:“刚才看到老先生的医治过程,猜到的”,元狩帝安静地站在褒可青的身后。

“你倒是机灵”,宋慈上下打量着褒可青,这是可造之才。

褒可青不再理会宋慈,转身看向沈万九,沈万九此时才松了一口气,站起身看向褒可青,弯腰抱拳恭敬说道:“鄙人刚才的承诺算数,决不食言”。

褒可青摇了摇头,随意地说道:“只需给我十两碎银以及些许铜钱即可”,她可还念着街上的包子铺呢。

沈万九起身看向褒可青,几息之后,侧过身子向站在堂外的仆役喊道:“速速去钱庄取来一千两的银票,一百两的碎银以及五百文铜钱”。

褒可青眉头微挑,倒是个爽快人,抬头看向了站在柜台旁的掌柜说道:“麻烦取一些纸笔来”。

“诶,客官稍等”,掌柜腿脚利索地取来纸笔,在一旁的方桌上的铺开。

褒可青自顾向那处走了几步,从一旁取来一些清水倒入砚台中开始磨墨,等墨水颜色适宜时,左手轻抚住右手的袖口,抬笔蘸墨在纸上落笔,过了一会儿,褒可青将笔放下,双手拿起纸张吹了吹,转身走向沈万九,将纸张递给了他,轻声说道:“你的大儿子应是没什么问题了,但小儿子需要好好修养,这是养身子的方子,需要用药至少一年”。

沈万九讷讷地接过纸张,看女子平淡的神色,心思瞬间清明,转头眼含一丝怒气看向宋慈,似在质问宋慈的心狠。

“老夫只需要保你儿子一命,何时答应你解除他所有的后顾之忧?”宋慈不以为意地回道。

宋慈的话反而印证了褒可青的做法是对的,在场的众人再看向女子的眼光已经多了崇拜敬仰之色,多么年轻的大夫,医术却是比肩宋神医,众人看着褒可青的眼神里多了些炙热与敬畏。

“女娃子,你可是觉得老夫做错了?”宋慈不再看向沈万九,径直向褒可青问道。

“老先生自有自己的考量,我不敢多加指摘”,褒可青也看向了宋慈,朗声回道。

“你倒是有趣得紧”,宋慈双眼依旧打量着褒可青,这样一个凭空出现的女子,到底师从何方?来自何处?

“不过,您刚才的一句话,我不敢苟同”,褒可青含笑说道。

“哦?哪句?”宋慈倒是有了丝好奇,许久没碰到这样有趣的人了。

褒可青伸出右手,低眸看向了自己的手掌心,将掌心轻握,抬起头看向宋慈说道:“手心手背的肉虽有多有少,但对于有心有情之人,无论哪处受到了伤害,那伤害都是实实在在,悲痛万分。您只见到这位妇人选择了一个儿子,又如何知道她在面对另一个被舍弃的孩子身临险境时,不会以身代之”。

褒可青身后的元狩帝的眼底起了丝丝的波澜,喉咙间那一滴被掩埋了十六年的泪珠突然向下滑落,落入了一汪平静的湖水,那湖水自中心向外一圈一圈地泛起了涟漪,无法平静亦无法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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