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疗伤 (第2/2页)
他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语气平稳地开口问道:“此次伤亡如何?”
杨之夏咬了咬下唇,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如实说道:“昨夜回来六万余人,有百余人重伤,近一半轻伤。”
萧锦帛的脸色变得十分阴沉,拳头紧紧握起,眼中闪烁着愤怒和自责。他狠狠地捶了一下床,发出沉闷的响声,仿佛要将心中的懊恼和悔恨发泄出来。
“该死!”萧锦帛低声咒骂道,声音充满了痛苦和自责,“如此惨重的伤亡,都是本王的过错。若不是本王过于自负,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他的眼神中满是深深的愧疚和自责,他知道这些伤亡都是因为他的决策失误造成的。他无法原谅自己的愚蠢和盲目的自大,更无法面对那些失去生命或受伤的士兵们。
他挣扎着坐起来看着杨之夏,“之夏,立刻传令下去,全力救治伤者。另外,加派人手加强巡防,以免北川趁机来袭!”
杨之夏领命而去,房间里只剩下萧锦帛一人。他望着窗外,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敌人付出代价。
萧锦帛正趴在床上发呆,门外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王爷,我能进来吗?”
萧锦帛听出了是华韵的声音,于是开口道:“进!”
华韵走了进来,端着一碗药:“王爷,该吃药了,还有身上的伤口也该换药了。”
萧锦帛想起身,无奈后背传来剧烈的疼痛,让他又趴了回去。华韵将碗端到了萧锦帛面前,萧锦帛看见碗边竟然有一根吸管,乃空心草所制。
他费劲地抬头看着华韵,问道:“这是你想的?
华韵微微一笑:“是啊,王爷,您现在这个姿势,这样喝才最方便。”
萧锦帛低下头,将碗里的药一饮而尽。华韵将药碗放到桌子上,回头便要去掀萧锦帛的被子,萧锦帛浑身一颤:“做什么?!”
“换药啊!”华东韵一脸懵懂。
萧锦帛忽然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没有药童了吗?怎么要你一个女子来做这种事?”
“在患者面前,我不是女子,是大夫;你也不是男子,只是我的病人,这没什么好害羞的呀?!”
萧锦帛口齿都有些不利索了:““不不……不行。如果没有药童,你……你去把杨之夏唤来也可。”
华韵怔怔地看着萧锦帛半晌,忽然“扑哧”一声便笑了:“王爷,您今年二十有五了吧?想不到竟然还如此清纯腼腆。难道您此次出征之前,王府里连个贴心人都没有吗?”
萧锦帛有些恼羞成怒:“说了不用就是不用!你去把杨之夏给本王唤来!”
萧锦帛很少在别人面前自称本王,尤其是身边亲近的人,一旦他说这两个字,便表明他此刻心情极其不佳。
华韵也听出了萧锦帛的愠怒,于是说道:“好的,王爷,您不要生气,不过我还有事要向您禀报。”
萧锦帛余怒未消,气呼呼地说:“说吧。”
华韵道:“您可知为何此次明明护城河已经上冻,却又在行至半程突然开化?另外,你难道没有感觉到您的足底至小腿有什么异样吗?”
萧锦帛仔细感受自己的身体,果然,足底到小腿部分有些火辣辣的疼痛,但却不像是被火灼伤的那种。好像是火中带了些小刺,一下一下扎在最痛的地方,又疼又痒,十分难受。
萧锦帛疑惑的抬眼看向华韵:“怎么,你知道其中缘由?”
华韵道:“王爷,您自小生长在温暖的南方,自然是不懂这些的。北方的冬天一旦落雪冰封,至少可达三月之久。秦海关内更是长达半年。是以北方人都知晓,若是在冰雪之上撒盐,便可让冰雪提早融化。想来,那苏平远就是用此计。我军未到之时,冰雪还勉强冻得住,你一人去,也影响不大。可是一旦我军众人踏上了护城河冰面,由于人气,再加上踩踏摩擦,温度必会升高,冰也便融化了。”
萧锦帛听到这里,双拳紧握,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华韵继续说道:“而您足部所受的伤,乃是一种被我们称作蚀芯草的剧毒药汁。皮肤上但凡溅到一点,便会溃烂。若不得及时医治,重者可烂至骨髓,整个人都烂没了。”
萧锦帛听了大惊:“竟然还有此等事?那……”
华韵又道:“王爷不必忧心,那蚀芯草汁掺入护城河中,量已极少。伤害本就不如药草本身那么大。再加上救治及时,除了少数全身浸泡过河水的士兵,其余众人都在好转。那几个士兵,我会尽力。但我不敢妄下结论。”
“你尽力就好,辛苦你了。”萧锦帛有气无力地说。
“我对王爷您讲这些并不是在向您邀功,而是想告诉您,王爷这一次兵败,并非您之过。我与您说这些,只是希望您不要过于自责而妄自菲薄。打仗的事我不懂,但这些日子以来,跟随在王爷您的身边,您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您是一个好的将军,也是一位好的掌权者。胜败乃兵家常事,你如此愤怒忧心,伤会好得很慢。”
萧锦帛感激地看了一眼华韵,道:“谢谢你,你去吧,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