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互相伤害的教学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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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木园子从十四岁生日那天开始第一次相亲,直到十七岁半,三年半的时间里,一共相了五个对象。
前三个一个比一个时间长,加起来基本上占了两年零八个月,除开西门总二郎和神宫寺莲,她的第三个对象,其实并不是哪个大豪门的几儿子。
她大伯兢兢业业给家里寻摸上门女婿,最后当年搁公务员考试上,物色到一个刚进入社会的小年轻。
铃木次郎吉的性格其实也不怎么样,他从十七岁就开始自说自话唯我独尊,到了七十岁还是这个样子,可那个青年却意外的很和他眼缘,大伯想着他们家前两次真是被人坑怕了,与其担这种女婿随时会跑的风险,不如找个身家清白的自己培养。
但那是公务员考试嘛,小年轻就是为了入职才去的,人一看就是个有事业心、有追求的社会精英模板,大伯心里琢磨了半天,还是没敢干出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询问该英俊男子是否有兴趣嫁人的事。
他问的是:【孩子,你有兴趣当家教吗?】
当天晚上铃木园子就看到了自己的新数学老师。
——话说她连高中都不用考,要数学老师干嘛?
——就算要数学老师,那也得是个教高中课程的数学老师啊,她跟着一个天天做公务员考试题的老师……是想学个啥?
于是后来那人转为教国语和文学。
铃木园子个人觉得:得那一年根本称不上相亲,那明明是在补课!
但不得不说,当老师训人真的蛮爽的。
对的,她也当老师,负责教那个考公务员的英俊青年说好几国的外语。
“宗象礼司先生,我能请你解释一下吗?”
“说好的听力练习时间,音频的进度条毫无进展就算了,我就当是机器坏了,” 铃木园子站在桌前,两根手指捏住拼图画面的一角:“但为什么在学习毫无进度的情况下,你居然把这么大一副拼图拼完了?”
“拼图是再构筑的过程,只要找到规律,是很简单的事情。”
“……我主要是想批评你不好好学习,并没有任何佩服你拼图水平的意思。”
宗象礼司淡定的点了点头,哦了一声说:“是吗。”
“不过这拼图蛮可爱的,”他看着那副由铃木园子四岁时的手绘为主题的拼图,像是怕她听不懂一样补充说:“这就是在夸奖你。”
“我不需要夸奖了谢谢,”园子啪嗒一抬手,把拼好的拼图抖散了:“晚上把听力练习补上,我给你准备了新的电影,周末两天做好它。”
——他的作业是对着各国的原声电影一边听一边翻译,最后做成字幕卡好时间轴,等园子自己看的时候,就不用动脑子了。
宗象一言不的接过了那一沓盒子,同样轻描淡写的从椅子后面拎了个大包裹出来。
沉的贼实在的箱子里整齐的码着一摞书,宗象礼司拍了拍箱子,面无表情的吩咐她:“这是你接下来一周的读书清单。”
铃木园子:你都把书扛来了还说什么清单,一张书单我可以撕了,这一堆的厚皮本子我怕是要直接死了。
“读书笔记,观后感,相关资料整理,还有最近的俳句练习,再追加三分硬笔字帖,记得全部做完,下周末我要检查。”
园子的作业方式五花八门奇形怪状,折腾人于无形间,而宗象礼司的杀手锏很简单——只要一直保持量变,早晚会产生质变。
一倍不行两倍,两倍不行就十倍。
宗象礼司有条不紊的布置完了接下来的功课,虽然面色一如既往,但园子看他那神情……这摆明了就是想要互相伤害嘛!
互相伤害了大半年,多少也就熟了,一开始宗象就像正常的家庭教师一样,每周出现两到三次,每次两到三个小时不等,帮园子安排读书计划,顺带给各种家长通知单签字。
但到了后来,这个时间段就顺其自然的随意了起来,铃木园子在不需要参加任何考试的情况下,很是莫名其妙当了一段时间的年级第一。
再后来,宗象礼司在铃木宅拥有了一件固定的客房。
这天傍晚,吃完了饭的铃木园子拿着本散文集在阳台做功课,宗象礼司挂着一副耳机也出现在附近,两个被正在伤害着的人,只能通过对方毫无光泽的眼神来获得一点点微妙的安慰。
等到太阳完全落山,园子终于把书扔了,在宗象礼司出言教育她之前率先转移话题。
“问我为什么会选择来铃木家当家庭教师?”
园子见他的眼神终于从那本书上移开了,回头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假作兴致勃勃的样子准备谈心。
宗象礼司整理了一下思路,终于开口说:“在现今的社会关系中,人情关系也是有着明确构筑体系的交流渠道,初见时,另伯父身边站着的人是面试部的主管,从主次关系上,明显能看出那位主管十分的在意他,这种情况下,答应另伯父的要求,明显有助于我给面试官留下印象。”
“咦,好有心机……”
“这与心机无关。”宗象礼司困惑的眨了眨眼睛:“我本来就是为了面试去的,为什么不关注一下掌握我命运的人的喜好呢?”
“所以你就为了一个好印象,搭上了后面这大半年的时间?”
“这只是第一点罢了。”
他推了推眼镜:“我的成绩毋庸置疑,但录用后进入的部门全看分配状况,性格专业虽然有影响,但特长才是管理者关注的加分点,我的外表气质和性格都偏于谨慎古化,在按需分配的情况下,很可能会进档案室、户籍室、历史资料馆或是物品保管所一类的机构。”
宗象礼司的语调一如既往的平淡:“但就我个人而已,还是比较倾向于有激情、有起伏的行政工作,比如外交、或是安全外勤。”
“我以为决定这东西的,是你大学学了个什么专业?”
“专业选择是个三方妥协的问题,”宗象礼司并不在意她挑出的问题:“梦想、成绩和家人期许缺一不可,人只有在正式踏入社会之后,才拥有彻底的人身自由。”
“哦,”园子打了个哈气,懂了:“你选的那个专业你不喜欢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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