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惊恐缠绕的惊惶 (第2/2页)
李叔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口一个小师父地叫着,一杯接一杯的白酒敬着。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饭没吃上多少,酒倒是灌了一肚子。
酒劲逐渐上涌,情感也愈发深厚,李叔声泪俱下地讲述起他的过往:“当年父母早逝,亲戚朋友皆言是我克死的,无人愿意管我。十几岁时我便背井离乡,前往外地闯荡。后来结识了我的夫人,她比我小五岁,却是那般善解人意,死心塌地地跟着我,毫无半句怨言。待到生活稍有起色准备成婚时,知晓我过往的好友都劝我去瞧瞧八字。我偏不信这邪,坚决不去。后来有个好兄弟背着我去请教了一位师父,那人竟说我们属相不合,无法相伴一生。兄弟也是出于好意,便将此事告知于我。但那时的我对此极为抵触,不仅与朋友闹得不可开交,还冲动地跑去把人家师父的摊子给砸了。成婚之时我与夫人提及此事,夫人却笑着说,即便死也要与我相随。未曾想到,这句戏言竟一语成谶,我懊悔不迭,早知晓如此,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与她成婚。小师父,您说我这命得多苦啊!”
此刻,我嘴里塞满了菜肴,那菜肴的滋味美妙得令我陶醉。李叔向我问话时,我本欲回应,却忘了口中食物尚未咽下,食物猛地卡在喉咙,顿时两眼酸涩,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李叔竟以为我是同情他的遭遇,感动得涕泗横流。
他当时更为激动地说道:“小师父真是性情中人,我老李敬您一杯。”说罢,倒满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将空杯翻转,点滴不剩。他的喉结上下滚动,脸上泛起一片红晕。这可把我弄得尴尬万分,赶忙掩住嘴巴,匆忙将口中食物咽下。也倒满一杯,一饮而尽,权当表达歉意。
李叔连连点头:“好兄弟,有气魄,我喜欢!”
瞧着再这般喝下去,众人怕是都要醉倒在地,我赶忙问道:“李叔,咱们也别兜圈子了,您给我讲讲究竟遭遇了何事?倘若能帮得上忙,我必当全力以赴。”
李叔被我如此一问,猛地回头左右张望了一番,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他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恐惧所笼罩。这令我甚为不解,明明他身旁空无一物,究竟有何可怕之处?
他起身挪到我和小圣中间,压低声音,幽幽地说道:“小兄弟啊,我也不再瞒你,就跟你实话实说。其实这并非是一日两日之事,已然持续了好几年。我总觉得有个东西如影随形,虽说我从未亲眼目睹,但那种感觉却异常真切,你能明白吗?我敢笃定,身边一直有个看不见的东西在跟着我。”
他话音刚落,一阵阴恻恻的风呼啸而过,吹得窗户嘎吱作响,那声音仿佛是被囚禁的恶灵在痛苦地嘶嚎。房间里的温度陡然下降,让人忍不住打起寒颤,仿佛有一双冰冷的手正抚摸着脊背。墙上的挂画突然剧烈摇晃起来,画中人物的表情变得扭曲而狰狞,仿佛下一秒就要淌出鲜血。
他接着说道:“比如那扇门会在深夜突然自行敞开,发出‘吱呀’的阴森声响,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呼唤;柜子里时不时会传来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响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疯狂挣扎,好似要冲破束缚冲出来将人撕碎;空无一人的厨房会突然传来碗碟摔碎的清脆破裂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就像午夜的丧钟敲响。有几次,我还在厨房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滩暗红色的血迹,不知从何而来,散发着刺鼻的腥味。女儿也认为我是患上了心理疾病,特意带我去诊治,可结果却完全正常。自从夫人过世后,女儿极少归家,家中就我一人独居。为此女儿特意回来与我同住了一段时间,结果那段时间格外安宁。害得女儿以为,那些都是我为了骗她回来而编造的借口。”
就在这时,屋里的灯光突然开始闪烁,忽明忽暗。那闪烁的灯光在黑暗中跳跃,如同诡异的幽灵在肆意捉弄着我们。气氛愈发诡异,让人毛骨悚然。小圣吓得不敢再听,侧过身子,声音颤抖地说:“妈呀,这也太吓人了吧!”他的脸色煞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仿佛下一秒就会昏厥过去。
我倒并未感到太多惧怕,问道:“就这样,再无其他异常了?”
李叔面带愠色,说道:“这还不够吓人吗?每天都感觉身后有个人跟着,你说恐怖不恐怖。难道你还盼着发生更可怕的事情?”
我赶忙解释:“您别误会,并非此意,让我想想。”
心中暗自琢磨,听他所言,还真像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作祟。可即便真的闹鬼,总归是要有个缘由,也该有个目的的。就只是摔几个盘子、开开门,这也不至于吓死人啊,那到底所图为何?
“哦,对了,给你们看看这个就清楚了。”说着,李叔掏出手机,他的手不停地颤抖着,手机差点滑落。颤声道:“后来我特意在家中各个角落都装满了摄像头,这便是我拍摄下来的那些画面,你们瞧瞧吧!”
打开视频的第一眼,我便明白了一切。在那昏暗模糊的画面中,一个朦胧的身影在李叔身后若隐若现,那身影苍白如纸,透着一股诡异的寒气。有时它会突然凑近李叔的脖颈,仿佛在贪婪地嗅着什么;有时又会在角落里蜷缩成一团,发出低沉的呜咽声。画面中还时不时闪过一道道奇怪的光影,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信号。在小圣和李叔眼中,只会看到门莫名其妙地自行敞开,盘子和碗无人触碰却突然坠地。而在我眼中所看到的却并非如此,如果将我所看到的如实说出,估计李叔当场就得被吓死。
因为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在他每夜入眠之时,他的背后竟躺着一个人,一张惨白如纸的脸,就那样死死地注视着他,那空洞的眼神仿佛要将他的灵魂吸走,那冰冷的气息仿佛能穿透他的骨髓,让他陷入无尽的恐惧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