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扫晴娘、毛娘娘、紫姑、舒姑的故事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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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姑说:“好啦,雪精笑了,都解了闷儿了!”
雪精说:“没有呀!想听你们讲故事。”
窃脂喳喳:“五姐,秦吉了给你、紫姑、毛娘娘传信的事,可感人了,你讲给雪精听!”
扫晴娘叹口气:“这正是我们最不愿讲的事。”
她眼望着毛娘娘。毛娘娘道:“唉,为给幺妹解闷,你就讲!”
如愿道:“是你们三个的事?家里但凡有两个女人,便不好处。五姐,你先说说三个女人在一张屋顶下,怎么相处哇?”
扫晴娘说:“三个女人住在一张屋顶下,不好处。精明积德的家庭,紫姑受祭拜,有供奉。无论过什么节,精明的女人都会在茅厕边安张矮凳儿,给她放些糖果。
“毛娘娘睡觉不在女儿枕边,就在妈的脚头,最受宠的。
“我呢,紫姑享受供果会叫我一声。下雨天,毛娘娘会悄悄儿把她豆腐块儿大的衣服,披件在我身上。我反正就呆在屋檐下,与风逗和雨玩的。我也不大向屋里看,也不晓得她们两个平素怎么相处。
“几千年无论天下怎么乱,都没我们的事。突然间拜上帝教的太平军来了,毁佛寺,烧神龛,连紫姑都倒了大霉,衣服撕成绺绺,脸踏得稀烂。毛娘娘和我倒还好,太平军都当成小孩儿玩的。
“他们上午进城,下午就满城抓女人。听说有女兵,肯定抓去不是当女兵,只拣年轻有姿色的,麻的黑的不要。我们三个商量,走,去当女兵!
“到了女兵营。女兵全是男兵的家眷,不打仗,给男兵煮饭、洗衣、做军鞋。夫妻不见面,见面者斩,这条真怪。不过妻子缝的军衣能交到丈夫手上,丈夫的脏衣破裳也能交到妻子手上,就有这点夫妻之乐。
“我们营房六个女兵。那三个白天偷偷抹泪,晚上在床上翻来翻去。紫姑爬到我枕上说,我们不成全她们一次,于心何安,枉自来了回女兵营。我、毛娘娘都说好。
“秦吉了真逗,想就来了,衔封信给她们三个的丈夫,那边欢天喜地,做好了安排。
“晚上打扮好说要走,下雨了。紫姑才不管,脸反正都踩烂了。我和毛娘娘都怕雨……”
如愿说:“五姐,你不说,不晓得你怕雨。”
捣药道:“克叮当,五姐虽能歇雨,是剪纸,挂在窗户内,不挂在院子呀!”
扫晴娘继续道:“半夜雨都未停。毛娘娘比我好一点——”
婴勺唧唧:“嘻嘻,是布艺!”
“嗯!她勉强出发。我犹豫来犹豫去,也出发了。走一段听女兵说,哎呀,毛娘娘带那个女兵,她已经跑回了。
我知毛娘娘是没办法了,拦住女兵问,她垂泪吞吞吐吐,说毛娘娘每走一段,从身上拧出的水都有一桶儿,带不动她了。不得已,只好由毛娘娘代替她,去会她丈夫……”
姊妹们用眼角找毛娘娘,已不见了。扫晴娘眼神伤感迷茫。
枝头在叫:“喳喳,好伟大!”
“谁在叫?”麻姑抬头问。鸟儿都神态自若,只有窃脂害羞低着头。
“窃脂,你说谁伟大?毛娘娘?女兵?”舒姑问。
“都伟大。”窃脂声音弱得听不见。
“唧唧,都伟大!”
“喳喳,都伟大!”
“啁啾,都伟大!”
“克叮当,都伟大!都伟大!”鸟儿们争相叫。姊妹们乐不可支。鸟儿害羞一下都飞不见了。
毛娘娘悄然已回,面带掩饰不住的骄傲,偎在扫晴娘身边。
扫晴娘道:“我和女兵又走一段,来到一座桥上。这女兵说,扫晴娘,我知你怕雨,你带不动我了。
我含恨说,我们未必也只有回去?她道,你听鸡都叫了,三更已过,军官要来查营,我回不去了。
我难受说,如此,反倒害了你。她说,扫晴娘,我求你件事,变成鬼,我都感谢你!我已猜着她求我何事,我还是道,你说……
求你像毛娘娘那样,我变成鬼,都感谢你!雨中她抱着我,在我脸上又咬又啃,她们信洋教就学到了这个。她突然向河里一跳……”
扫晴娘激动哽咽得说不下去了,姊妹们都默看着她。鸟儿们飞回树上,也都鸦雀无声。
“我伸手就可救起她,”扫晴娘道,“我没有,我只能做好一件事……我至今不知我做得对不对。”
扫晴娘似未说完,口唇嗫嚅。毛娘娘搂着她,在饮泣:“五妹,够了。”
“我说完。我见到那士卒,备细说明原委。他吃惊说,你就是珍珍,你为啥说出这番话来!我露出本相,他伤痛过后,硬要求欢。
我道,我可与你温存片时,你不可剥我衣裳。这样,我保你今后作战平安。
见他不听,我又道,若听我言,我保你今后升官。我如何能保他升官呢,只有脱身再说了,可他仍然不听,说……”
“说——”姊妹们轻语促她。
“他说,砍头我都要、要剥你衣裳……”
瘦得像纸的扫晴娘在风中摇晃,像大病初愈。姊妹们都搂着她和毛娘娘。
鸟儿们枝头上啁啾不已:“怪事情!怪事情!”
紫姑发着呆。婴勺落在她面前,漂亮尾巴一翘一翘,问:“三姐,你先去,你呢?”
紫姑回过神,粉脸通红:“我什么?小蹄子, 当心我扯片你的翘尾巴儿,来当画笔!”
舒姑舒氏女,未适人。
随父析薪,女忽坐于地,牵挽不动。父归唤母至,比来只见女坐处清泉湛然,泉涌浪回。
舒姑身体外露之脸、手、足踝洁白如玉,衣下却呈五彩斑斓,何也?这才是真相!
她通体肌肤如清泉,血脉与五脏六腑皆可透视。她的衣裙重重叠叠,以防不留神,或因风卷起。
既为泉神,无人知她怕不怕热,怕不怕旱,冷暖只自知。
舒姑细声如击磬:“从有泉水涌出以来,我的相好,也有数人,可都有名有姓……”
紫姑嘀咕:“谁无名姓,知与不知而已!”
舒姑徐缓道:“第一个,名叫鲁班。之前我也与雪精一样天真烂漫,不知啥叫春,啥叫冬……”
婴勺唧唧:“现在的幺姐,不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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