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爱一个人的执念 (第2/2页)
“好……”初末应了一声,接起了电话……
在夏图过去的生活中,鲜少穿这种清新的白色连衣裙,所以当她换好出来之后,一边低头捣鼓自己的裙子,一边问初末:“我这样真的能行吗?会不会觉得像个男孩穿了女朋友的衣服?”
半晌,没有得到回应。
夏图奇怪地看去,但见初末拿着手机站在门外看着她。
夏图见她面色有些不对,问:“怎么了?”在看见初末手中的手机时,恍然明白过来,她面色一白。
初末抿了抿唇,将手机递给她:“刚刚是苏邺的妻子打来的电话,说苏邺又喝多了在家,还着高烧没人照顾,让你过去。”
夏图接过手机,转身就往房间里走去。
“夏图!”初末大声叫住她,夏图的脚步停住并未转身。
初末走到她面前,看着她,问:“这样的情况多久了?”
夏图依然不言语。
初末已经失去了耐心,她第一次用这种质问地口气责问眼前的好友:“我问你,这种情况有多久了?为什么苏邺高烧,他老婆不照顾她,而是打电话来找你?”
初末没有问出口的是,既然苏邺的妻子那么顺其自然的打了这个电话,就说明在之前,夏图根本没有跟苏邺断了联系,最重要的是,她居然还在苏邺每次生病,或者状态不好的时候,跑去照顾他!这究竟算什么?
“初末,如果你是我的好朋友的话,就别问了好吗?”最终,夏图痛苦的说。
“正因为我是你的好朋友,我才要问你,图图,你知不知道苏邺现在已经结婚了,你不是他什么人,他生病了有妻子,再不济还有父母,为什么要你去照顾他?”
“是我自己愿意的。”夏图说,“当初是苏邺的父母逼他结婚的,婚后他每天过得都不快乐,才不过一个月他就跟他的妻子离婚了,因为他父母一直逼他结婚,他对他们产生了怨恨,根本就不肯跟他父母见面,每天下班之后就把自己关在家里,即使生病了,也不去看医生。他们没办法,所以才找到我,希望我能好好照顾他。”
“好好照顾他?他是小孩子吗?如果他这么需要你的照顾,早干什么去了?”初末并不赞同夏图的观点,她说,“图图,你忘记了我结婚的时候,你说过的话吗?如果你一辈子都跟苏邺纠缠在一起,你怎么可能找到那个对的人?”
“初末,我真的试过放弃他去爱上别人,但是我做不到。只要一听见他有事,我就想立刻陪在他身边。你知道吗?我曾经在跟别人相亲的时候,半路上接到他前妻打来的电话,说他高烧住院,我二话不说就跑去了医院!只要听见苏邺有事,就是前面有大火挡着我,我都会冲过去!初末,我这辈子算是完了,你就别管我了!”
说完,夏图拿了卧室的包就往外面跑。
“夏图!”初末不甘心地拉住她,“如果你还当我是好朋友的话就别去!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是周——”
“对不起!”初末的话没说完,夏图就甩开她的手夺门而出。
很多时候,人都有一种执念,即使明知得不到,依旧不回头的执念。
Part5
今天索菲亚的西餐厅里非常的空旷,在这样一个特别的日子里,餐厅只有一位客人。
女性服务员都悄悄地议论着那位客人的身份,一定是个富贵达人,才能做出包下整个西餐厅只为像心爱的女生告白,这种浪漫的事吧?
在所有人都期待那个幸福的女主角出现的时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当白天渐渐转变成黑夜;当路上的车辆逐渐从拥堵变成稀少;当对面的蛋糕店已经打烊……女主角始终没有出现。
在一旁等着的餐厅服务员,最终没忍住走上前,礼貌地问道:“周先生,我们的酒店快要打烊了,您还要等吗?”
周白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不知不觉已经到这么晚了啊……谢谢,已经不需要了。”
他起身,往外面走去。
拉开饭店的大门,夜幕下,整个城市都仿佛变得安静了下来。
门口,有一个等待许久,却迟迟没有进去的身影。
他微讶,走近她,叫了一声:“初末?”
初末吓了一大跳,转过身,尴尬地笑了笑,又看了看身后关了灯的餐厅问:“餐厅这么早就打烊了啊?”
“不早了……已经十点了。”周白问,“你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进去?”
“呃……我在等人。”
“等谁?夏图?”
“嗯……”初末知道到了现在,已经隐瞒不下去,她说,“对不起啊,周白,本来我以为自己可以带图图来见你的……可是临时出了一点状况……”说完,她像怕周白不相信般,忙道,“没骗你,真的,我都帮夏图打扮好了,就是为了来见你!只是临时出了一点事,我已经跟夏图了地址,你再等等,说不定她会来……”
“她去见苏邺了吧?”初末的话未说完,周白便淡淡道。
初末一愣,下意识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周白微微一笑,拍拍初末的肩膀,“好了,不用等了,她不会来的。”
说完,他率先越过初末,往车库的方向走。
初末不甘心地在后面叫住他:“周白,你再等等,说不定她一会儿就来了。”
“不会的。”周白停住脚步,转身对她说,“初末,你应该明白太喜欢一个人时的感受,就像这么多年,我也曾试图去接受别的女人,可心里始终有她的位置,不到最绝望的时候,永远不能说服自己真的放弃。现在的夏图就像当年的我一样,即使她今天来赴约了,苏邺一个电话,她依旧会放下一切,去找他。”
“周白……”一时间,初末替面前的人感到难过,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像她帮夏图精心打扮了一个下午,夏图却穿着周白送她的裙子去见另外一个男人。
“不用替我难过。”似乎知道初末的心思,周白笑道,“也不用安慰我,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在来的时候,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我这样做,只是想给自己这么多年的暗恋,做一个了结。”
“为什么是了结?这只是一次约会失败,也许下一次……”
“没有下一次了。初末,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么执着,我这种人的勇敢只有一次,用完了,就再也没有了。”
“周白……”
“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周白忽然道。
“你说。”
“别把今天的事告诉夏图。”
“为什么?这样夏图就永远不知道你一直喜欢的人是她啊……”
面对初末的疑问,周白笑着说:“你真是个健忘的姑娘,我刚才已经说了,我这种人的勇敢只有一次,我今天做好决心的表白,她没有来,那么就当做没有生过。就让她永远不知道有我这样一个喜欢过她的人,对我、对她,都是一件好事。”
“真的要这样吗?”
“是。”
虽然初末很希望周白跟夏图能在一起,但两个人的感情,毕竟不是她一个人的希望,就能成的。
最后,她只能无奈地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那天,初末跟着周白去附近的清吧坐了一会儿,两个人聊着天,难免会聊到过去的事。
初末问:“你是怎么认识夏图的?”
“其实是因为一件特别简单的事。”周白笑着说,晕黄的灯光下,他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小时候我特别笨,学什么都学不好,有一次考试考砸了,被我妈罚站在小区楼下。当时夏图背着书包站在那里很久,她见我一动不动,就过来问我怎么了,我把原因告诉她,她拿过我手中不及格的试卷看了看,说,怎么这么简单的语法都不会,我教你!那天,她帮我把试卷上所有错误的题目都讲了一遍,离开的时候,我奇怪她居然不是这个小区的孩子,她说,能住在这里的都是有钱人!我家可没这么有钱!”
“后来我才知道,每天夏图放学都会来这里看一看,而她家就住在对面那条开满廊的破旧街道里,她常对我说,她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成为有钱人,住到这么干净又漂亮的小区,她每天来看一看,就能成为她的动力。”
周白说到这时,初末不禁想起以前上大学,第一次去夏图家时,两边的确都开满了廊的情景。那时她站在一边的台阶上等夏图,头顶是被街道两边的屋檐遮住只剩下两条平行线的天空,像一条没有尽头的长方形,一直绵延到路的尽头,远远地,还能看见来路时的天空高耸的那道高级小区的楼层。那时候,夏图就指着那栋高楼羡慕的对她说:“能住到里面的都是有钱人!”
初末想,周白说的应该就是那个小区吧!
“那后来呢?”她忍不住问。
“后来,我被父母带去了国外,在国外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也就没有再见夏图。”
“所以,你们重遇是在星光传媒刚开的那时候吗?”
“也不是,后来我时不时的回国,有找过她,知道她在B大,有了喜欢的人……一直到后来看她经历了那么多,还放不下那个男人,我就觉得也许这辈子我都没机会了。”
“可是你还是创立了星光传媒,目的就是想让我去找你,通过我接触夏图对吗?”
“是。”周白大方承认,“即使知道没有机会,在内心深处还是会有点期待吧。人么,就是这种矛盾的存在。”
听说,人的一生会遇到2910万人,两个人相爱的概率是0.000049,所以,在这世界上一定会出现一个人,你遇见他,你爱上他,你无数次说着要放弃他,但终究还是舍不得,因为你总想着,想着自己和他是不是就是那所谓的0.000049的概率。
“我还记得那次,图图去参加苏邺的婚礼,你跟我打电话,说她没有出差的那次……那时候,你应该很担心她吧?所以才会打电话给我,不过你那时候的理由太真,我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察觉。”
“当然。”周白说,“在我没有完全准备好时,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我对夏图的感情,毕竟以后不想我跟她见面太尴尬……”
“可是……”
初末还想说什么,周白打断,他指了指外面刚停靠的一辆黑色宾利,道:“好了,流年来接你了,你该回家了。”
初末看着落地窗外那辆熟悉的车,心下升起一暖,她说:“那我走了,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这么长时间了,不都一个人过来的吗?”
“嗯,那我走了,你也早点回去。”
“好。”
初末走了两步,忽而想起什么,转身问周白:“那你还离开CM吗?”
“当然啊……”周白说,“我辞职信都递了。”
“那你还当老师吗?”
“这个暂时不知道。”他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我就想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是谁说过,不要在任何事情面前失去自我,哪怕是教条,哪怕是别人的目光,哪怕是爱情……初末知道,周白一直是清醒的,今晚的事情也许会让他难过失落,但也止于今晚而已,他一直都是一个自我的人,永远知道自己人生的路该往哪里走,即使偶尔迷茫,也能很快找到方向。
Part6
初末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车内时,身边的男人正在接电话。
他刚从公司加完班回来,身上还有淡淡的烟草味,接电话时候的样子永远都是那样严肃认真。
初末忽然就起了玩心,她凑过去,在他的脸颊上印上一吻。
正在接电话的流年转眸,对她做了一个“别闹”的眼神。
可她就是不听话,笑嘻嘻地像只无尾熊一样抱着他,把玩着他空着的一只手,那五指修长,可是传说中的钢琴圣手呀!
流年挂完电话后,有些无奈地看着她红扑扑的脸,问:“又喝酒了?”
“就一点点。”她说,“流年,你也一样啊,答应我的事没做到!”
事?什么事?流年挑眉,问“什么?”
“你答应过我以后不抽烟的,我们拉过勾的……”她蹭蹭他的胳膊,软软地说,“我知道有时候你也是情非得已,但以后尽量少抽好不好?我想流年有健康的身体,能陪我一辈子。”
黑眸微顿了顿,他低沉的嗓音中有一丝温腻地柔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