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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天下无双 (第2/2页)

“这话从何说起?”

宇唯的父亲牧挚秦是经商的,因此保护宇唯便落到了挚桐身上,但有一点很奇怪,只要宇唯一跳忌命舞,挚桐就很少在场。

“老伯母好!伯母好!”

从门口传来卓依纯清脆乖巧的声音。

宇唯尴尬地跟在身后,却见板着张苦瓜脸的奶奶,和慈眉善目,略显富态的母亲,都停下手里的家务活,果然都笑逐颜开。

那家务本是下人干的活,但她们事必躬亲,犹如世门多了两个家政保姆般。

此刻二人见了依纯,她们竟又像若无其事,并肩而行的闺蜜。

依纯也机敏,忙争着干活,这在卓家可是破天荒的事情,可把她们乐坏了。

红杏树下,蓄着些许胡须的挚桐诙谐地望向宇唯,低沉道:“回来啦。”旋即用指尖轻轻碰了下鼻翼。

“是的,叔叔。爷爷呢?”

“他有事在忙,你待会再进去。”过了一会他忽而豪情万丈道:“听着,宇唯。一种术诀,可以用九种不同的方式呈现出来,这就是命忌门。我们世门便是其中一门。”

挚桐目光炯炯,好似张飞的眼睛,声如洪钟,喷薄千骑疾的气焰。

宇唯毫无畏怯之态,手里拿捏着杏花瓣,若有所思道:“那么世门是以什么术诀独占一门呢?”

“设定,只要有它,预判别人的预判。”挚桐有些得意道,“就连当年开启忌命诀的忌命之子束鸦却见了世门,都要礼让三分。”

“要做,就做忌命之子!”

“忌命之子……谈何容易?无论忌命世界如何发展,万变不离其宗。人定胜天的论调已荒废多年。”

一首《月亮之上》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宇唯跟着唱了起来,挚桐接过电话回应道:“缺耳啊……三缺一吗?算我一个,好咧好咧。”

“宇唯,呆在家哦,别乱跑,可以吗?”花锤转而用一种商量的口气道。

“只许叔叔赌博,不许侄子出门啊。”

宇唯调侃道。

“想知道你胸前冰檐棍的由来吗?且听下回分解。”

最近叔叔总是有意无意地跟宇唯提起有关忌命界的事。

挚桐刚走,一个法令纹极深,满脸郁色的中年男子便从天井内迈向庭院,夺门而出,和谁的招呼也不打,倒像个做贼的一样。

遁裴忙低声介绍道:“这位就是裁记韩汉令。”

“行了,你就在这候着。”

宇唯并不十分在意,派头十足的公子哥本尊。

当他看了一眼蹩脚的洗着家具,显得尤其吃力的依纯就想笑,但他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便只快步进了天井,来到客厅,想一个人静静。

他半躺在竹椅上,翻了翻《反盗笔记》,瞧了瞧冬暖夏凉的冰檐棍,看了看桌子上与爷爷未下完的忌命棋,有些百无聊赖。

半晌,想起一封未写完的情书,展开来看是娟秀的字迹,同学慕芸庄写到一半,被他没收了。

在初中学校的时候,见宇唯不苟言笑的拿她的信纸,芸庄说:“这是我的,写给帅哥的。”他说:“不用写了,我就在这。”

宇唯确实长得异于常人,容貌出脱得清奇,皮肤白皙得通透,那一双眼睛,水灵得竟像个女子般。

一段不温不火的对话,不清不楚的画面,竟有些暧昧。

听到庭院依纯的欢声笑语,宇唯先是一阵紧张掠过心头,想将信札收好,却又习惯性随手一放,内心竟像出轨了一样。

“杀你个片甲不留!”

这是十二岁的弟弟牧禹魏的口头禅,他小宇唯四岁,小屁孩一个,天天在家玩玩具,从爷爷的书房出来之后,就盯上了那张信札。

“喂!这是哥哥的!”

宇唯猛然跃起,想要阻拦,那信札已被“大卸八块”……

这时贼爷从书房里缓缓走出,国字脸,双鬓星星,将精雕细琢的君庐映衬得像忌命群侠般风华绝代。

在宇唯记不起来往事的那些年,爷爷一直便是如此。

贼爷手里的中华烟刚点燃,因为耳背,便声震屋瓦道:“别跟唐塞殿那大魔头之女走得太近。”

“谁?”

“慕芸庄。”

宇唯从小有种被监视的感觉,便源于爷爷好像无所不知。

“有一点我很好奇,今天你为何把世门手下全都支开了?”

“既然你问了,告诉你也无妨,那是你父亲的决定,要让你的忌命神锤出出风头。”

“所以今天只是一个开端吗?”

“看你选择。”

“爷爷,我连情报阁在家的哪个位置都不知道,我的选择是选择吗?”

“还记得那年我第一次教你下忌命棋说的话吗?”

“记得,设定,预判,破局,改命,不到万不得已,不轻易使用。”

“那你今天是不是用了,却毁在了最后一步,反倒被仇家改命?”

“我错了,爷爷,我不该让遁裴去书房探听情报。”

“现在你又改了命,还把遁裴拉下水。”

“我又错了,应该让人家欺负,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这么说倒是你受委屈了?”

“不敢不敢。”

“谋士以身入局,胜天半子。而天下共主,唯求无双。做最不一样的自己,不拘泥于设定,不以常理度之,但多余的情感表现看似自由,却反而缚住了眼界与手脚。”

“是,爷爷,你今天好像话中有话?”

贼爷入座,用左手手指不断敲击着红木椅道:“这忌命棋,下一步呢?”中华烟已被丢进烟灰缸。

宇唯顺着爷爷的目光,望向棋局后顿感无比烦躁,仿佛自己置身于纵横交错的巷道,四面金光闪闪。

“你心不静。”

话声未歇禹魏又来一句:“杀你个片甲不留!”把棋局毁了。

吃罢晚饭,宇唯早已疲惫不堪,近乎昏睡,却仍被家人催着,依纯拉着,往祠堂戏棚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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