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昔年仇怨 (第2/2页)
眼见情况危急,无奈之下,以自身性命为代价,为其余人生生杀出一条活路,这才保住墨村有生力量,不至于全军覆没。
狩猎队死里逃生,一路胆战心惊,尽数负伤归家,有轻有重亦有丧生陨落。
让他们绝望的是,那让人心惊胆战的无边兽潮似有意靠近,紧随他们脚步而至。
它们盘踞在墨村十里开外,止步于此,不再往前一步。
似乎那里,有一堵无形的墙,将两端如隔世般分离,即使后方不断有妖兽涌来,仍始终未有一兽敢踏足这十里方圆,即使是那作威作福,横压一方的妖王,亦无例外。
狩猎队心底一阵后怕,却无奈硬着头皮警备,立于大荒与墨村交界观望,他们无力击退这兽潮,可他们,却是这座村落最后的防线,身后便是家人,便是自己的唯一,已是避无可避。
外界,十里范围内依旧如常,无生灵存在,无任何喧嚣,沉寂如夜,微风阵阵恰为休憩佳地。
十里外,蔚蓝天穹上,柔和阳光洒落,一大片飞行妖兽振翅悬空,黑压压一片如遮天乌云般,将那阳光大多抵挡,尖啸声不断,合鸣之下,山峦都似乎在震颤,不断有碎石滚落。
地面上,妖兽如潮水般覆满山林,阳光穿过天穹兽群缝隙,一缕缕洒落,各色毛发鳞甲铮亮,映得整片山林五光十色,它们不断嘶吼,咆哮,却又有组织般始终伫立不前。
它们不知疲惫的振翅,不息咆哮声响彻云霄,这般恐怖的场景一直持续至黑夜仍不停歇。
无数妖兽尽是目露凶煞,眼中血丝遍布,已是有所疲惫,却始终不愿离去,亦或是前行半步。
墨村人个个面色煞白,惊恐万状,他们不明白,平日间内斗激烈的妖兽群为何如此整齐划一的出现,且之间相安无事毫无争端。
天色已暗,墨村背靠大山,一面星空不可见,其余方位,黑夜中朦胧的庞大身影振翅,将群星尽数遮挡。
兽群遍布大荒,嘹亮兽吼不断,唯有寥寥几处死寂无波。
那是那些妖王所在,他们看到,那墨绿巨鳄似在假寐,一呼一吸间毒雾弥散,周遭妖兽尽避退,无一敢立于左右。
那漆黑大猿灵动似人,悠哉靠在一座山峦旁,探出一只大手,一把将附近一条斑斓大蛇抓起,如寻常山药般一口口嚼碎吞入其腹中,那坚硬鳞甲难阻挡大猿利齿,一声声清脆破碎声回荡,骇得周遭妖兽死命向外挤出距离,不敢靠近那漆黑大猿。
据墨成虎回忆,大致三更时分,不知从何处荡起一片碧绿涟漪,瞬息间闪烁,不足一息时光一连闪烁三次,在黑夜中,于碧绿潮波,在无垠天穹扩散,范围之广,目力不及其尽头。
曾有耄耋老人,声称那碧绿涟漪,是自那颜色相近的亘古祭坛激荡。
可老人年岁已大,偶时说些胡话,再加之当时仅其一人所见,众人都未放在心上,至多不过此事过后稍加注意些这神秘祭坛。
自那碧绿涟漪激荡,周遭所有妖兽咆哮骤止,即便是刚刚还在悠哉朵颐的漆黑大猿,亦停止手中动作,定定抓住那只已然死去的巨蛇,痴痴望向墨村方向。
似乎那转瞬即逝的绿波蕴藏无匹魔力,嘈杂的黑夜顿时寂静无比,只余空中妖兽振翅声回荡。
良久,随着不知何妖兽一声震天厉啸,兽群瞬息炸锅,一声声惨嚎声传来,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
朝圣般的氛围大变,显得慌不择路,尤其是那几只兽王,目光慌乱,速度快如闪电,转瞬间便不见踪影。
喧嚣过后,混乱近一天的大荒终是平静下来,墨村人愣愣望着一哄而散的兽群,浓郁的血腥味顺着微风,拂过墨村,亦拂过所有人心头。
他们大哭,劫后余生的喜悦让每个人眼角含泪,狩猎队拖着伤躯回到家中,长舒口气后,便心神恍惚,倒地昏死,只余妇孺还沉浸在这清凉夜色哭泣。
一向稳住的老一辈也难掩情绪,又哭又笑,形色疯癫。
翌日,众人缓过神来聚集,面色沉重,清算着伤亡,这一日,数十有生力量凋零,甚至墨村最强者亦喋血大荒,墨村一夜间,自云巅跌落,再无力与周遭两村抗衡,随时可能被其覆灭,处境堪忧。
但余粮本就见底,族老们只得再三叮嘱狩猎队万事小心,哪怕一无所获,也万需保全性命,不想有人再逝去。
可厄运,似乎只挑苦命人,距离相较更近的白村,在这恐怖的兽潮下,竟奇迹般生还,毫无波及,且似乎探听到一些风声。
在狩猎队猎杀妖兽时,再不掩凶恶嘴脸,两村相遇后不仅大肆掳掠墨村成果,亦出手重伤狩猎队成员。
也许他们,还多多少少惧怕外出多年未归的墨东归来报复,总算没有狠下杀手,可墨玉海,也就是墨青狼的父亲,遭袭负伤昏迷,终究是没能遭住这一劫,于家中逝去。
墨村上下震怒,如受伤狼群般疯狂展开报复,辗转阻击,只为报仇雪恨,最终在双方皆是打出了真火,下手一次次狠辣,终是斩杀了致墨玉海陨落的罪魁祸首。
同时在双方以命搏命的打法下,双方皆元气大伤,不少顶梁柱一战过后重创留疾,白村一方,先前欲虐杀几人的光头大汉便是其中一员。
在当时,墨东不曾回归,大荒遗存药方,还不足以弥补连番大战所带来的旧伤,双方不约而同止戈,重创者闭关疗养,待日后出关雪耻。
墨村失去最强者,已不足以与白村那一奶同胞且境界相同的两位村长战力对标,随着伤员不断增加,只能逐渐将狩猎队召回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