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表白和初恋 (第2/2页)
这六个字仿佛带电,阳德鹏一下子变得直楞楞的,眼神也直楞楞地盯着陈吉。路灯下陈吉仰着头,他低着头,陈吉看不清他脸上表情,只见他身体绷得又紧又直,声音是哽的,“我想送你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
“一颗满含爱心的东西。”他极不自然,努力平复着自己的语调。
“我要知道是什么东西才决定要不要。”她心里突然一阵发慌,不敢冒然应允。
可到底是什么东西,最终也没有蹦出他的嘴,陈吉猜可能是个“吻”字。
又过了一个月,已是夏天,陈吉穿着浅紫色小翻领短袖和白裙子黑色革凉鞋,在天工南门外往东走了一百来米,路上在修下水管道,几个还没有埋到地下的硕大水泥圆管横七竖八躺在路边,陈吉钻进一个圆管里面躲着等阳德鹏。他远远地骑着自行车过来,还是便服,白短袖黑裤子棕色皮腰带和棕色皮凉鞋,两人见面互相笑了笑,互望的眼光极深情。他坐在车上用脚撑地,让她在后座上坐稳,再蹬动车,沿着程林庄道往东走五百米左右是唐口公园,比校园里应该要安全点。
其实,唐口公园、唐口市场、路上,哪儿哪儿,都遍布着天工的学生,还有天运的学员。
唐口公园极小,里面也有不少人在玩,高高低低的环形石子小路用不了十几分钟就走了两个圈,到了四根石柱支起来的紫藤花架下,四条长石凳围成正方形,他俩贴着一根石柱坐下,陈吉坐了朝南的边,阳德鹏坐朝西的边,她斜倚在石柱上,他没有穿军装可是依然坐的很端直。
阳德鹏又问学习怎么样。
陈吉说,“挺好的。”
他说,“不错,你学习很用功啊。”
她顺口就说,“不用功我怕配不上你啊。”
阳德鹏又被电着了,一下子又变得直楞楞,仿佛瞬间僵化,盯着陈吉目光如火,吓得她猛一低头不敢有任何表示。
时光凝滞了至少三分钟。
声音终于冲越了他的喉咙,“阿吉,我想吻吻你。”
没等他自己的声音落地,陈吉也还没来的及抬头回答,阳德鹏一个箭步跨上来,嘴里配合着下定决心的“来吧!”一只手用力一把拽起陈吉,将她揽到自己怀里,另一只手环到她背后。陈吉感觉到他胸腔里心脏猛烈有力的震动,在陈吉的胸腔里引起了强烈的共振,振得她的心脏阵阵发紧发疼,他俯下头。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你猜?
过了一会儿,他俩走在唐口夜市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阳德鹏左手搭在陈吉肩上,陈吉右手搂着他的腰,陈吉死死地低着头,让人一看就知道这女孩心里装着刚刚才发生的天大的事情,阳德鹏则夸张地高扬着头,东张西望,故做若无其事、自然轻松。
临近毕业前,天运管的松点,阳德鹏也甘心冒更多更大的险,每周来天工见陈吉一次,他俩一共又见了三次面。
毕业离校前一天可以自由活动,阳德鹏与最好的同学吉建鹏到天工接上陈吉,三人一起骑车去水上公园玩。公园里湖边上,有两元唱一首的卡拉oK,阳德鹏唱了一首齐秦的《大约在冬季》,“轻轻的我将离开你……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会更加珍惜自己,没有我的岁月里,你要保重你自己。” 送给她。
也送给他。
离开天津时,阳德鹏写了一首诗,“海河晨光急催人,”连同写诗的英雄牌金尖钢笔,一起送给陈吉。
那次浪漫的水上公园游玩,直接导致阳德鹏到武汉安顿下来以后,不得不利用手里所有的余钱买了整整一筐西红柿,连续一个多星期仅以此为食,直到发下第一个月的工资。
之后,一封又一封的信,飞越千里,穿梭在武汉和天津之间,承载着他毕业离开三年的两地相思,越是临近陈吉毕业,俩人讨论的越多的就是,如何团聚,到哪里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