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黑衣女子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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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幽明湖。”蓝衣姑娘说。
“幽明湖。这里有什么问题吗?”仙浅问。
蓝衣姑娘自称名为芸沚宛君,是居住在笼仙山碧云泽的一只灵。与仙浅一样,也是莫名其妙被卷进来的,不知该怎么自救,只好跟在其它小妖后面有样学样,希望能够保全性命。
鉴于是宛君将她带过来的,她以为宛君能知道些详情,所以问道。
宛君说:“我,我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我都不知道,只是我经过这里的时候,正好有许多小妖怪惊恐万状地奔逃,并喊道:‘幽明湖爆炸啦!’我害怕,就也跟着一起逃了。”
仙浅有些无奈,却还柔和,她又问:“那在逃亡的过程中,你可曾听见些什么?”
宛君歪着头回想了一下,回答:“一路上,我听他们吵吵嚷嚷的,三句不离这个幽明湖,似乎这里以前一直是冰冻住的,今天骤然解冻了,就很奇怪;也有说是结界被破了的。说里面可能关押了大妖,要是放出来了,可能会吞吃这里的大妖小妖和其它生灵。可怜我就是被这个吓坏了,所幸遇见了仙女姐姐,这下我们就都有救了!”
还不待仙浅回答,幽明湖突然咕噜咕噜地往外冒泡,宛君吓得一下子缩在仙浅后面,仙浅不觉握紧了手中的烁灵剑,剑刃寒光幽微。
只是过了没一会儿,那咕噜咕噜的泡泡又消失了,湖面又恢复了她们刚来时的寂静,她们在湖边继续守着,没多久,泡泡又一串串地冒了出来,冒了大概两三分钟的样子,又静寂了,如此又反复了四五回。之后,这湖好像爆炸了一般,从湖心喷出一股强劲的水柱,水花四溅,洒了漫天纯白珍珠。猛烈的冲力迫使她们在半空中翻滚了一下,最后步履趔趄地摔倒在湖边的草地上。
水柱很快收了回去,湖波渐平,然后,湖面上出现了一位长发披拂的安静女子,一身寂黯的墨黑纱裙飘飘扬扬,像长风中夙世未央的一曲哀歌,那形销骨立的僵直身影,莫名令人心疼。
水柱喷薄而出催生的浩大水雾尚弥漫在她周围,以至于仙浅与宛君看不清她的面目,只听她以清凉而落寞的嗓音幽幽吐出一句:“孤,这是醒了?”
水雾逐步散去,她的面目在仙浅她们眼中慢慢清晰了些,然而她始终低着头,仙浅她们依旧瞧得不甚分明。
她踏着平静如大理石的湖面向她们的方向缓步走来,每踏一步,脚下的湖面就由漆黑转为清澈,至她踏上萧瑟的湖岸,整片幽明湖似是揭了一层幕布般霎时波光潋滟了起来,看起来,好像她就是那层盖在湖面上的黑色幕布,现在她离开了,幽明湖便展现出了自己的“庐山真面目”。
“你们是谁?”黑衣女子踏上岸之后看着仙浅她们,问。
简直无法形容那是怎样的一道目光,从一双蓦然抬起的眼皮底下直直扫射出来,如星火般炽烈,带着憎恨整个世界的决然,又如冰霜般冷冽,仿佛这道目光的主人所在的世界,一直以来只有玄冬,无有春花秋月。
仙浅与宛君不寒而栗,被浓重的杀气威逼得连连倒退了好几步。
仙浅不知道她的身份,在那个自称为“孤”的黑衣女子抬头的一瞬间,她恍然觉得她是胥清,但理智很快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光是为了与上琰交战而率领万众小妖,胥清就已经应接不暇了,哪还可能出现在这里!
撇开这些不说,这人的气质与另半璧妖城中红衣的胥清也是大相径庭。
那位胥清妖妩狡黠,什么事都运筹帷幄的样子,看谁都喜欢乜斜着眼睛;而这黑衣女子气质清冷,戾气厚重,看起来,她似乎不愿将任何人放在眼里,而等到她真的定睛看向某人的时候,似乎是在判定那人的死期,令人望而生畏。
仙浅不怵红衣的胥清——她看起来只是妖艳而已,却怵眼前这个黑衣的女子——她有那样杀伐果断的气场。所以直到黑衣女子召唤出长鞭并射出“一起死”这三个冰锥般的字句时,她仍在考虑有什么法子可以不与对方正面交锋。
“等等!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仅仅只是初次见面,你为什么要我们死?”仙浅一面做好了接招的准备,一面张口质询,而宛君早在黑衣女子召唤出长鞭的时候就落荒而逃,躲到数里开外一丛繁密的棕榈叶中瑟瑟发抖,不敢吱声了。
那酷似胥清的女子却不答话,怒睁双目,很快甩出那一尾黑泽的尖尾长鞭,长鞭在空中甩出无数道灰色的花样幻影,最后直直扫向白衣的仙浅,仙浅听见空气中的尖啸声如同刺刀从自己的头顶斜劈下来,她下意识抽身闪躲,毫不含糊,立刻端着烁灵抵挡攻击。
之前仙浅在锦瑟洞房中与红衣胥清对决时,胥清使用的武器也是鞭子,不过无论用鞭的力道还是攻击的招式,眼前这位女子都比胥清略胜一筹,那时她勉强能同胥清打个平手,加上锦瑟才最终占了上风,而应对眼前这个步步紧逼的大妖,悬,很悬……
饶是如此,仙浅也肯勇往直前。来自极寒雪域的生灵,从来知道乐观是开启希望的钥匙。环境可以锻造生灵的性格品质,从雪域走出来的各种生灵,因为在极端苦寒的境地里磨砺太久,潜移默化地,他们对生命中的苦寒时刻也往往怀揣着积极的态度——他们逐渐明白,任何时候,与其怨天尤人,不如脚踏实地寻求生机。
况且,坚持下去,也许后面就会出现转机。
“可恶!”猛地只听黑衣女子怨骂一声,因为她脸上不知从何时起开始外泛一块块黑色鳞斑,走近了,才会看清,那种鳞斑其实更像一小块一小块不规则的蛇皮,随机地在她身上各个地方浮泛出来,这似乎让她十分焦虑不安。
仙儿趁机致胜于她,这番胜利一方面源于她进退得宜的战略与坚忍不拔的韧劲,另一方面则源于后来的交手过程中,对手状态的极度反常,后面黑衣女子的招式章法紊乱,情绪又跌宕不定,仿佛蛇皮意外的蜕显提醒了她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大梦初醒之人,不仅使不出任何法术,而且……
而且不知为何,她的身体开始遭受着极大的痛苦。
仙浅的烁灵剑现在就架在黑衣女子的脖子上,黑衣女子咬牙切齿,对自己的落败感到非常不甘心。
“呵!孤沉睡多年,不想才睁开眼睛就落得这副下场,只叹时运不济罢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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