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十位司曹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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坍塌的废墟上,只剩下一根根房梁倾斜交错着。
残垣断瓦之下,砖石与瓦片被不停拱起,仿佛掩埋着一头杀不死的怪物,正要破土而出。
陈迹在耳鸣声中,一边伏低了身子靠近过去,一边从袖中抽出那柄短刀。
他总共制作了三支竹筒火器,一支扔给金猪,剩下两支用来炸司曹,此时已经没多余火器,只能用刀杀。
下一刻,只听轰然一声,砖石四下纷飞,
瓦砾废墟中,元掌柜顶着一根粗重的木梁,硬生生从废墟中站起身来。
只见他披头散发,金梁冠不知炸飞到了何处。
元掌柜浑身上下扎满了碎铁片,脸上血肉模糊,血水与灰坐混杂在一起。
一身大红缎袍破破烂烂的披在身上,宛如午夜恶鬼。
他抬手揉擦自己眼睛,爆炸后有太多灰尘砂砾迸进眼中,怎么睁也睁不开
然而也正是这时,他忽然发现自己右手似乎被炸断了,根本抬不起来。
火器!
这就是宁朝的火器!
元掌柜与金猪一样,他们都见识过火胡但他们都还没见识过威力这么大的火器!
宁朝火器运用在战场上也不过百余年
火铳一开始是以粗竹筒为枪身,内部装填火药与子窠,此时的火药威力连竹筒都炸不开,连续发射数次之后,竹筒才会被丢弃。
到了近几十年,宁朝才换了铁筒来承载威力更大的火药,但此时的火药仍旧不够完善,没有提纯工艺、配方比例也不对,只用在正面战场上,遏制景朝骑兵的冲锋,
元掌柜在面对竹筒时,他虽然知道自己来不及躲闪,但心里也并不觉得这玩意能杀掉自己,最多让自己皮开肉绽,伤不到筋骨。
可陈迹这一竹筒火药,威力远比他想象中的大了太多!
竟然连房子都炸塌了!
元掌柜勉强睁开眼睛,左眼充满了血眼珠子猩红无比,只剩下右眼勉强视物。
他快速环顾面前,却发现前方空无一人:“宁朝密谍司高手围杀我一人,还需要东躲西藏吗?
从始至终,元掌柜连陈迹人影都没看见
他被火药炸了,便以为是密谍司高手带着火器来的,根本没往陈迹身上猜想!
可院子里没有人回答他,只有一柄短刀破风刺来。
元掌柜斜身,轻松躲过刺向他脖颈的这一刀,可陈迹并未停歇,又依次在他后背心口、后腰脾脏、左腿连刺三刀,这才后撤。
除了大腿那一刀之可是陈迹忽然发现,外,其他的全都刺空了!
不对,不是刺空了!
而是元掌柜一身横练功夫铜皮铁骨,寻常匕首根本刺不穿,难怪火药爆炸之后对方还能站起身来!
但对方应该也不是全身都坚韧,不然刺脖颈那一刀根本不必躲。
此时,元掌柜不顾大腿血流如注,闭着-只眼睛转身,恶狠狠盯着陈迹:“怎么是你?你偷偷私藏了靖王府和刘家给的火器?!
陈迹不答,只沉默思考着自己该怎么杀掉这棕熊一般的元掌柜,也不知对方修得什么行官门径,仿佛永远也杀不死似的。
转瞬间,元掌柜如战车般冲撞过来,陈迹立刻向后退去,在院子里兜起了圈子,
可陈迹还没跑两步,却见元掌柜抬脚踢起一块砖石,朝他呼啸而来。
嘭!
碎砖从陈迹耳边擦过,呼啸的风卷动着他的头发,击打在不远处的墙上碎裂成渣,
这一脚恐怖至极,若不是元掌柜瞎了一只眼、失了准头,恐怕陈迹当场便要毙命!
元掌柜一击未中心中恼怒,一脚又一脚将砖石击飞,一块块砖石如火铳炮般呼啸而过,
越来越准,越来越凌厉!
嘭!-
块砖石轰在陈迹背上,仅此一击便将他砸得翻滚出去。
陈迹只觉得心肺都被轰得移了位置,却一刻都不敢停的起身继续逃命,还没跑几步,却见元掌柜接连两脚击起砖石,一前一后击打在他后心与右腿。
陈迹再次倒下,短刀也飞出五六米去他想要强撑着站起身,却怎么都站不稳。
元掌柜大步流星的来到陈迹身边,他垂着断掉的右手,伸出左手要去拧断陈迹的脖颈。
然而也就是这一刻!
无声的沉默中,伏在地上的陈迹骤然翻身面朝元掌柜!
元掌柜凝视着陈迹的眼睛,忽然觉得那眼中没有绝望,只有平静。
不对,不对!
这不是垂死之人的眼神!
呼吸间,陈迹体内积蓄了数天之久的那道剑种,如游龙般顺着经脉来到指尖!
以星辰养剑,破万物万法!(
事发突然,如此近的距离,元掌柜避无可避
只见无形剑气从元掌柜脖颈动脉处飚射而过,一道血箭顿时喷涌不止!
曾被姚老头取笑为佘登科放屁的剑种不过是陈迹养了一个时辰的威力。
而陈迹这些天一边随奉槐学刀,一边养剑,耐心等待这无形剑气成为自己最后的底牌。
陈迹双手掰着元掌柜的手指,将那肥硕的大手缓缓掰开,落在地上狠狠咳嗽起来,
元掌柜难以置信的捂住脖子,一步步后退,血液从他指缝中汩汩流淌而出,正快速抽干他的全部力气。
“你何时成为行官的?这是剑种门径你怎么会懂武庙的养剑之法?!是你娘教你的吗,可她又怎么能掌握养剑之法……”
剑种门径.…
“竟然是剑种门径!”
元掌柜轰然倒下,
陈迹瘫坐在地上,他托起手掌,天空中忽然飘起了零星的雪花,雪花落在掌心里便立刻融化。
他一时间有些茫然,终于杀死元掌柜了?
这一夜他先救下世子与白鲤,又拖着一身伤来刺杀元掌柜,明明天还没亮,却仿佛熬过一个漫漫长季,从秋熬到了冬。
还未等他回过神来,远传街面上已响起马蹄声密谍司赶来了!
陈迹挣扎起身,想要迅速逃离现场,可刚站起身来却又重重摔倒,方才元掌柜踢起的最后一块砖石落在他腿上,将他腿上的伤口崩开了。
正当危急时刻。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有人凝声说道:“原来你在这里,找了你一整夜!”
陈迹愕然,这声音格外熟悉……
通济街尽头,正有数十骑战马奔腾而来,金猪骑于马上面色沉静。
他方才在数里外的红衣巷,刚准备带领手下撤退,便听到熟悉的爆炸声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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