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荒野之月其二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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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面树灵的传说\/南瓜灯杰克与丧子之母!
金发女孩,枯萎者,苍白之森,荒野之月。
篝火,图腾柱,干柴棍搭出的方形祭坛。
很好,阿斯拉看的很清楚,每个角落都能尽收眼底。
因为她就在最高处,在木棒搭出的祭坛上,和另一名祭品一起。
史德瑞克,兽人刀客史德瑞克,为什么她一点儿也不意外呢?
“真巧啊,看来你也被鹿角人请来,充当马戏团小丑了?”
史德瑞克率先发起问候。
兽人刀客与人类游侠,他们的武器被森林的原住民们放至木台高处,以便引燃柴堆时可送闯入者与他们的兵器一同前往地狱。
“德鲁伊,我从书上看到过他们。”
“领地意识极强,极度排外。”
阿斯拉很快意识到自己被搜过身。
她的匕首,她的弓弩,她的钱袋都不见了。
“还有我的电锯。”史德瑞克用被藤蔓束缚的双手,轻拍身后木石拼凑的图腾柱。
诡异的图案,像是脸部加长的骷髅头颅。
三尊骷髅头颅彼此相连,咬住两名俘虏的衣襟。
史德瑞克也解决了一头枯萎者,在那之后,他的肩膀中了一箭。
带麻药的箭头,真有新意,让他从傍晚睡到现在。
还有什么是那帮德鲁伊来之前,他们能在祭坛上用来打发时间的吗?
当然有—史德瑞克轻轻挑眉,暗示阿斯拉看向天空:他说过这里的夜空很漂亮,今晚的星星和满月…
“哦,不。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就像一旦胃里打哆嗦,就要找卫生间那样!”
群星依旧是暗蓝夜幕下的群星。
夜幕依然是白色星空的陪衬。
可白月不再是圆轮或弯牙。
它很完整。
没准有些过于完整了。
灰斑,月亮上有灰斑是正常的。月球表面凹凸不平,它的光来自对太阳光的吸收反射—某些山丘与陨石坑形成阴影,也就是月面的斑纹。
可是,这不是阿斯拉印象中的月影。
她夜夜抬头可见的白月,它的光斑不会是现在这样。
不会组成一张狞笑的脸。
不会散发邪恶与黑暗。
不会让她联想到那被雪灾斩首的老对手—南瓜灯杰克。
她闭上眼睛,清空思绪再度抬头望向月亮。
她花费三十五秒来让自己确认,空中的景象不是幻觉。
而是与史德瑞克一样真实存在的现实。
荒野之月,它升起了。
手握白烛的信徒们,向苍白之森的核心靠拢。
据说,那棵沙漠重象般粗壮的橡木,已有数千年历史。
可惜,阿斯拉和史德瑞克都不是德鲁伊史学家。
此时此刻也不是去研究历史的大好时光。
“这就是为什么,总要留有后手。”
阿斯拉将袖口上下活动,直到冰冷的触感同锋利的刺痛感抵达皮肤。
把刀片缝卡到衣袖里。
这招在应对铁索缠身外的捆绑情况时,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二百。
“哈,衣袖里的折叠刀片,真有你的!”
史德瑞克看到阿斯拉衣袖下的白色反光,不住小声赞许道。
嘘,保持安静—阿斯拉通过眼神提醒兽人,这块小刀片是他们逃出生天、夺回武器的最后机会,注意保持低调。
哼,史德瑞克可受够了那帮对着树唱歌,唱歌唱的像葬礼现场的神棍。
德鲁伊,树人还是豺狼人,他不想管了,他不奉陪。
“抱歉,可是—”史德瑞克凝聚全身的精力,将它们集中至双臂。他没能挣脱富有弹性的藤蔓,却成功将图腾柱由木堆中提起,“—但本人只信奉油炸薯条教,其中的第一教义是要加番茄酱,第二教义则是…”
是要远离想把兽人拿去当祭品的林中疯人。
是的,第二条是兽人刀客自己编写的,他现在就要执行。
像阿斯拉那样摩擦绳索,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他宁可试试背着根实心木柱,不顾一切朝森林出口狂奔,也不要再和德鲁伊们多待一分半秒。
“德鲁伊。不知道藤爪现在怎样…”
阿斯拉希望藤爪与德鲁伊的关系,能像那孩子对自己吹嘘的一样好。
她应该安全到家了,否则,阿斯拉很可能会在第三根图腾柱上见到她。
学史德瑞克那样轻率出逃,不是个好点子。
藤条锯到一半时,阿斯拉听到木棒、拳头打在兽人身上的声音。
还有叫骂声,诸如天打雷劈、流氓,马戏团小丑,过期廉价漱口水,只会做垃圾的伙夫…兽人的辱骂方式还真特别。
“暴君,发霉的面包,毒蘑菇,马科瓦尔可的野人!”
“你们要做什么,我是不会吃的—唔唔—!”史德瑞克被抓回来时,身上的藤蔓又多了几圈,嘴里也被塞上一颗野果。
史德瑞克讨厌德鲁伊,讨厌挨揍。
还有,他讨厌吃野杏。
更讨厌别人朝他嘴里塞一大颗野杏。
“呸!”用舌头顶掉半块野杏后,史德瑞克咀嚼起剩下半块。
保持冷静,他劝说自己保持冷静。
至少德鲁伊们“非常好客”。
至少,至少他们给了自己一顿晚饭。
就像小猪被烤熟前,还要给它的嘴里塞上苹果。
“呼,又解开一点。”藤条上的裂痕更加明显。
啪嗒,阿斯拉听到来自胜利的号角声。
是藤条即将断开的声音。
还差最后一段,阿斯拉的左手就能重获自由。
教徒们的呢喃,来自黑暗的火焰。
逐步逼近的玄木之形,是德鲁伊们的化身。
阿斯拉不敢相信,她也不会相信眼前的景象。
金发女孩手捧一具骷髅的颅骨…完全透明,晶莹剔透,棱角分明。
不是钙质与其他氧化杂质构成的骸骨,而是一颗精美的水晶雕刻。
好在那真的只是具人工制品。
两头枯萎者手持断木构成的锥棒,兵器边缘钉加钢刺。
光是两把“树干”的口径尺寸,就足够让史德瑞克保持沉默。
那样的木棒,只要一根,只要捶一下,就能把他变为兽人披萨饼。
他不想让自己失去脑袋,或是下半生都像块肉饼那样度过。
“藤爪,快跑,不要管我们…”阿斯拉唇边的话语,被金发女孩以一段手势终止。
女孩将食指放于眼前,做出示意保持安静的手势。
阿斯拉竟然才意识到,被她称作“藤爪”的女孩没有遭遇枯萎者的袭击,德鲁伊们为她让出道路不是出于对友情的信任,而是尊重。
尊重与恐惧。
女孩眼中燃烧的暗蓝业火,同空中狞笑的圆月交相辉映。
“藤…藤爪?”阿斯拉试探着呼唤对方。
但女孩没有做出回应。
只有一如既往的凝视,眼中暗焰的燃烧。
女孩的手,不仅是在阿斯拉眼中,就是史德瑞克也没见过这样…奇怪的东西…她的手指应该是染上了炎症,或是瘀血中毒。
除此之外,史德瑞克也想不出来,她的指甲为何会比烟枪伴身的老哥布林萨满还要昏黄狭长,她的十指会比刚出土的嫩芽还要青绿。
直到她将双手伸向背后,划开这层虚假皮囊的裂隙。
“唔…别这样,我才刚吃了个杏子。”
“你不会想让我吐出来的,对吧?”
哦不,事态发展表明,藤爪小姐真的不在乎兽人刀客是不是会吐出来。
撕去属于人类女孩的外衣后,她扯下头皮上的金发,无数缝合痕迹,无数半液态的银白油脂与液泡浮出表面。
她将伪装亲手粉碎,她聆听着皮层与血肉,在自己的撕裂下分裂脱落的声音。无需再进行伪装,藤爪从不是人类的名字。
最终,娇小的皮囊也被卷曲成团,被它曾经的穿戴者丢入烈火。
“你是德鲁伊,一直都是!”阿斯拉的急促呼吸,来自心中慌乱祸神的作祟。女孩的皮肤褪去肉色,露出原本的灰绿。
身着叶衣的女孩,水晶头骨由其放上祭坛。
湖面波涛般摇曳的蓝色卷发下,是一对宛若堡垒的木角。
“安静,人类。”女孩的声音,不再是初遇时刻的羞怯、天真与恐惧,而是压抑。
尽管身处森林,却比寸草不生的荒漠更为沙哑。
“你本可离开,本可全身而退,无需插手此事…”女孩,不,阿斯拉劝告心中的自己—女孩从不存在,面前的女人,是德鲁伊们的首领。
是德鲁伊的首领在对自己说话,好让自己死个明白。
“…你的善心是光荣的,阿斯拉,很可惜。”弯月般冷艳的眉睫下,德鲁伊祭师眼中的暗焰燃烧不息。
教徒们以祭坛为中心,俯首跪拜。德鲁伊们的首领,托起阿斯拉的脸颊,“很可惜你是个人类,很可惜,你同苍白之森的侵袭者是朋友…”
“侵袭者?别说这么难听,我能怎么办?不去找临时工,难道你会付钱给我?”史德瑞克的嘴巴,很快被几阵鞭挞声盖过。
身披人皮带回水晶头骨的德鲁伊女祭师,曾对阿斯拉自称藤爪的“女孩”,五指化作五根细藤相互缠绕,滋生棘刺。
凛冽的藤鞭亲吻兽人刀客的双腿,一次又一次。
这只是个警告。
她还没有让身后的枯萎者们动手,这已是最大的仁慈。
史德瑞克就算没被卸下护膝,也受不住这种待客之道。
尖叫与痛息过后,史德瑞克又短暂意识到“沉默是金”的意义。
要是他刚才没说半个字,他就能少付一笔医药费了,伙计。
“等等!藤爪,你不必—”阿斯拉的话,在女祭师回眸探守的目光匕刃下断裂。女祭师回到人类游侠身前,没有仁慈,没有动容。
藤爪只是她的伪装,阿斯拉真的看不出来,听不出来么?有哪个正常的人类女孩会以植物为自己命名?
哪个孩子的父母,会认为这样做很正常,或是很酷?
“这里没有藤爪,只有艾舍温教团,只有我,和我的族人。”
“阿斯拉,如果你愿意接受,你可以叫我…米兰达。”
等等,等等。史德瑞克又想到了:米兰达(miranda)与幻影(mirage)有相互引申的含义,象征谎言与欺骗。
也就是说,哇哦,看吧,阿斯拉被骗也是情理之中。
“还有一件事,我正在讲话,”米兰达指间的细藤,迅速汇集为第二根藤鞭,“出于礼貌,您应该学会倾听!”
一顿痛打过后,满脸脓包的史德瑞克与阿斯拉,看着米兰达在枯萎者们的护送下步离祭坛。
太久了,对一切来说,这场等待都太过漫长。
不论是对艾舍温教团,对米兰达,还是对其他德鲁伊信徒…
…甚至对荒野之月本身。
等待中的岁月,其流速缓如冰原上的河川。
终于,冰原融化,河川干涸。
……
……
海獭老板不知要如何形容面前的异常现象。
在米兰达审问阿斯拉与史德瑞克时,他还在用带肉汉堡加餐、每工时增加三枚金币等福利待遇,激励他手握板斧的伐木工人。
兽人们正面临的陷阱,比被电锯切掉耳朵还要致命。
藤蔓,章鱼须尺寸的藤蔓缠绕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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