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待命支队 送别专家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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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文刚和韩润茂第二天一早起来,就收拾自己的东西。廖文刚已经有了两口用肥皂箱改装的不小的木箱子,一个几乎是正方形的,一个是长方形的。他从储藏室里取出箱子,把所有的生活用品都装进了箱子。韩润茂也收拾好了。这时,到六十五军下连当兵的陈玉忠正好回来了。李学明便约起陈玉忠去借了一架板板车,把廖文刚、韩润茂的行李都放上了车,捆扎好。廖文刚和韩润茂去向孟庆亲指导员告过别,又去向李谋山主任、高德增指导员告了别。三位首长都嘱咐他们不要灰心,要努力奋斗。
廖文刚还去向八系的梁主任、叶副主任、郝副政委告别。郝副政委握着廖文刚的手说:“我得感谢你教会我游泳。我只送你一句话: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留着的。安心的去吧。祖国这么大,到处都有路。”廖文刚说:“谢谢郝政委,我不会辜负首长的希望的。我还想去向刘政委告别。”郝副政委说:“那你不必去了,他到北京治病去了。”
廖文刚从系部出来,回到宿舍,和李学明、陈玉忠、韩润茂一起拖着板板车,出了校门。廖文刚和韩润茂都在校门口站住了。他们回过头久久地端详着这个有警卫守护的院子。虽然战友们都已经远去,但那些路,那些房舍,那些音容笑貌,那些电码声,都还留在院子里,像一窝蜂似地在脑际涌起。廖文刚知道,这可能又是一次不可能重逢的再见。但他还是高声的说了:“再见了,西山坡!”然后拖着车,走向了坎轲不平的鹅卵石路。这时,一阵狂风迎面扑来,带着喧嚣,带着沙粒。四位军人,都没有戴防风镜,都微闭着眼,低着头,迎风挺进。
红星院正好在西山坡和东山坡之间,这里是二系的驻地。四个军人拖着板板车,一会儿就到了。廖文刚出示了调令,警卫看过才放行。他们拖着车进去,见进门就是一个四方形的大操场,左手边是围墙,右手边是一列挨一列的平房,对面、前面都是平房,后面是楼房。房舍外,操场边都种着树。他们把车放在进门正对面的房舍外、操场边。
廖文刚问了三次,才找到了二系的系部,问到了待命分队的负责人。这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军人,四五十岁,领章上是少校军衔。廖文刚敬了一个军礼,说:“廖文刚前来报到。”那老军人还了一个军礼,握着廖文刚的手说:“我叫张角莱,主任、指导员随你叫。日常的思想工作,还得靠你呀,我看了你的材料,是能干人,好!我领你去宿舍。”廖文刚说:“谢谢张主任。”张主任把廖文刚领到了操场边,待命分配学员的新家正好就在车子前边。廖文刚给另三位同学介绍说:“这是张主任。”三个人都向张主任敬礼。张主任笑眯眯地还了礼说:“张角莱,张角莱。你们都是?”廖文刚说:“韩润茂才是,他们一个在北京,一个在六十五军。”张主任说:“廖文刚和韩润茂,你们先来,收拾好后,就当一下接待。男生,就住这一排房子。我都贴有姓名的。女生就住前面那一排。”
廖文刚说:“今晚12点钟,我们都要到火车站去送李学明。”张主任说:“可以,可以。战友情嘛,比海深。有什么事,就到办公室找我就是了。”
张主任挥挥手,走了之后,四个同学才解开绳索,卸下行李,搬进屋去。廖文刚里里外外地观察着,屋子很宽大,收拾得也干净,有齐肩高的壁炉,有很多床、书桌和椅子。不像教室,教室里不可能有这么多床;也不像宿舍,宿舍里不可能有这么多桌子、椅子。西山坡的宿舍是一门两屋,这里却是两门一屋。屋子外面的中间,是生火的灶膛,灶膛下还有炭灰。这一排列,有四间这样的房子。这个排列的前面,也是规格一样的房屋,两排房屋之间的空地有七八米宽,长着白桦树。
四位同学帮着把行李放好,把床铺好。李学明握着廖文刚的手说:“我们这么年轻,哪里都可以去。其实你可以去边疆,那些地方,文化不高,说不定还能弄个县太爷来当当哩。”廖文刚说:“党指向哪里就奔向哪里。”说着竟还唱了起来:“祖国要我守边卡,扛起枪杆我就走,打起背包就出发!”还昂首挺胸,做起开拔的姿势。
李学明说:“文刚、润茂,这样乐观,我就放心了。那就再见了。”廖文刚握着陈玉忠的手说:“你离这里近,有空就到这里来玩。”他又握着李学明的手说:“学明兄思想很成熟,脑袋聪明,对人一片真诚,又这么谦虚谨慎,相信你,能靠自己的能力,打造出自己广阔的天地来的。晚上,我和润茂到车站送你。”
四个军人拖着车走向红星院门口。廖文刚和韩润茂都紧紧握着李学明和陈玉忠的手久久不放,然后高喊着“再见”,目送他们两人拖着空荡荡的板板车回西山坡,看着他们走上大街,直到人越走越小,小到不能分辨了,两个人才回头向新的宿舍走去。
廖文刚的这个宿舍里,渐渐住满了人。最先来的眼镜,叫张银科,是河南三门峡的人,瘦瘦的,显得苍老。第二个来的是身材矮壮的黄杰夫,南京人,圆头大眼,皮肤黑,大嗓门,乐呵呵的。第三个来的,是一个上海人,个子高而不瘦,戴一副黑边眼镜,闷闷不乐的,很少说话。他叫刘德民,这屋里最后来的是一个江苏人,叫陈志先,文质彬彬的。他们都显得年龄不小,至少是二十五六岁以上的人。
下午,就在门外的空坝里开会,大家都坐着木椅子,廖文刚数了一下,21个男的,13个女的。张主任坐着一把矮木椅,作了自我介绍后说:“我的家就在那边,很近的,欢迎同学们到家里去玩。我的女儿正在读高中,你们都可以当她的老师。这个待命分配小分队,是个临时机构。任务就是等待组织分配。此外,没有别的事情。同学们可以去借些书来看,可以互相谈谈心,也可以唱歌跳舞。但是每周星期三下午,要学习半天。大家要遵守纪律,出街要请假。同学们都是共青团员。我们成立了临时支部,由冯玲瑶,担任书记,由廖文刚担任宣传委员,由蔡丽新担任组织委员。你们上街给他们请假就行了。”
会只开了半小时,廖文刚明确了,这里的日子,就是等待分配工作。并没有别的事。一散会,他就约起韩润茂到了东山坡图书馆。廖文刚对韩润茂说:“你的身体不好,用知识可以弥补。我们都前程未定,有知识就可能辉煌。”这个图书馆藏书颇丰,廖文刚找了六本书,放在管理员面前。这位管理员是新来的,二十多岁,女同志,她问:“同学,有时间看这么多书呀?”“我们是待命分配支队的,有的是时间。”“对不起,图书馆规定,一次只能借两本。”廖文刚留下两本,把另外四本放回了书架。管理员一看,是《史记一》和《古文观止》。“喜欢文学?”管理员问。廖文刚说:“我得抓紧没事做的时间,多学些知识,什么我都想涉猎一些。知识如朋友,不嫌多。”自此以后,廖文刚两三天又到图书馆来还书借书。
晚上,才九点过,廖文刚就和韩润茂到了张家口火车站,当时还是夏末,但张家口的晚上,十分凉爽。廖文刚和韩润茂在路灯下,在斑驳的树影下,来回地走着。韩润茂说:“廖文刚,上次开军人大会,我反对你的观点,你不忌恨我吧?”廖文刚说:“怎么会忌恨呢?各有各的看法,各有各的角度,畅所欲言是最好的。畅所欲言,不仅是我可以想什么说什么,别人也应该是想什么说什么。观点不同,自由辩论,也是畅所欲言嘛。”
韩润茂说:“你的诗写得不错,有发展前途。”廖文刚说:“我从中学起,就喜欢文学,尤其喜欢小说,我填志愿,全填的中文系。班主任动员我,才报考了这所学校。”韩润茂说:“现在有些后悔吧?”廖文刚说:“我不但不后悔,而且是十分的庆幸。”“那是为什么?”“我家里和别的农村家庭一样,经济不行,如果不是考上军校,读大学的费用还不知怎么凑。而且,马上就要分配工作,不管干什么,就一定有一份工资,我们都才刚满20岁,这还不该庆幸吗?”韩润茂说:“你会想,有了这样的脑袋,我就不担心你了。”
大约十一点,李学明和陈玉忠一道,提着旅行包来了。廖文刚和韩润茂向前接着,李学明说:“你们等得辛苦了。”韩润茂说:“你们走得才辛苦。”廖文刚问:“你的箱子呢?”李学明说:“我和陈玉忠下午就去托运了。”韩润茂说:“这就方便了。”四位同学,就在林荫道上,来回地走着,闲谈着,等从包头来的车。直到夜十二点,火车“哐啷哐啷”进站了,等车子停稳后,三位同学把李学明送进了车厢,找到了座位。四个人紧紧握着手,李学明说:“保重保重,不久就会有好消息的。”廖文刚说:“祝你一路顺风!”韩润茂说:“到了,就写信来。”陈玉忠说:“争取以后在北京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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