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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婆媳分家 玉容请客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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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主席来廖家之后不久,离过年还有三天,廖文辉和邱云霞就正式结婚了。解放初期,一切从简,根本就没有举行婚礼,既没有请客,也没有放鞭炮。拜天地,拜父母之类都没有举行。廖家只是把猪圈旁边的那间偏房腾出来,买了一张新床,新被盖。邱家呢,只是由她嫂子把邱云霞送上来,小包都没有带一个。男女新婚之夜,少不了男欢女爱之类。一夜之后,文辉对云霞真的迷恋上了,他觉得她的脸蛋儿是平常的,不方不圆,没有什么特点,但她的身体壮实、勤快,文辉也很满意。中伟、文刚、春晴看见家里添了新人都很高兴,差不多又朝文辉屋里闯。他们都喊云霞“大嫂”,云霞因为不习惯,往往没有想起是喊自己,而没有答应。原来,文辉经常和中伟等小弟兄一起玩,云霞来了之后,经常两个人在屋里就把门关上,不让他们进去。这小的三个都有怅然若失的感觉。文刚又去敲门,里面根本就不答应。文刚牵着春晴、拉着中伟说:“走!我们自己去耍!”

后天就是一九五五年的新春佳节了,紫云去街上买了一只大“憨包鸭子”,足足有七斤多——这种鸭子不是在水里长的,而是在陆地上养的,而且几乎不会叫,体重而肥,得了“憨包”(即傻瓜)这样的名字——这当然是大年三十的主菜。紫云把它杀出来,就交给云霞去收拾。中伟等三个小家伙儿都十分好奇地蹲在旁边围着看父亲杀鸭,围着云霞嫂看她用开水烫鸭、除毛、剖腹、洗净。不时还想插插手,帮着新嫂子做点什么。文辉在院子里津津有味地做提篁,等文辉的提篁“嗡嗡”叫的时候,三个孩子又去把文辉围住。

吃了晚饭以后,白翼坤准备今晚把鸭子宰出来,明天好多挪点时间来陪孩子们玩。翼坤看了一转都没有发现鸭子,便问道:“云霞,鸭子呢?”“桌子下面的‘盘甲儿’上。”云霞低头伸手去拿,桌子下面什么东西也没有。白翼坤吃了一惊,问:“怎么不见了呢?你放在什么地方了?”“就放在桌子下的盘甲儿上。”“怎么不挂在高点的地方?家里有狗,发祥的狗也经常过来。”云霞没法回答,痴痴地站着。这样大的一只鸭子,对那时的一户农家来说,当然不是小事。“会到哪里去了呢?”全家人都在说。翼坤很心疼,本来可以让孩子们美美吃一顿的,这下子,可成了水底月,镜中花。紫云没好气地说:“准是让狗拖走了!”这回全家老少齐动员,把狗可能去的山包、竹林、地边都找了个遍,也没有见到鸭子的踪迹。文辉带着责备的口气说:“怎么会放在桌子底下?不可以挂起来吗?”中伟说:“新嫂子,没脑子!”“吃不成鸭子肉啦!”文刚说。

云霞的脸色,由白变红,又由红变白,最后变成了青紫。她掩面长嚎了一声,冲出房门,直往她家里跑去。紫云吃了一惊,赶忙去追,她哪里跑得赢年轻人?文辉也追了出去,在苍茫的暮色中,她见云霞已经要跑进家门了,慌忙大声喊:“云霞,回来!”紫云却冲出来吼道:“都给我回来!她要跑,就让她跑好了!”中伟、文刚和春晴都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切。这一夜,翼坤、紫云都没有睡着,他们扯了一夜,紫云火气很大,翼坤想得很宽。翼坤说:“这门亲戚,我们可得罪不起。”紫云说:“谁得罪她了,自己不小心,家里人还说不得,这样的媳妇,我可伺候不起!”紫云气得头发昏,翼坤急得心发慌。文辉心里真像打破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一齐来,是什么味儿,真说不清。

第二天早晨吃汤圆,大人都无情无绪,小孩儿们,可吃得欢。刚刚吃过早饭,邱大娘、邱正益就送起邱云霞进院子来了。邱大娘还笑着,邱正益却铁青着脸。翼坤迎出来,抬凳子,拿烟。紫云出来说:“过门才三天,一点小事就哭来跑去的,以后这日子怎么过?”孩子们和发祥家的人都出来了。邱正益说:“邱云霞不是没亲没故的受气包,好歹还有两个哥儿,一个兄弟,一个老娘。”翼坤说:“过年过节的,少说些不中听的话,谁把云霞怎么样了?做错了事,这一家人才淡淡的说了两句,她就哭着跑,无非仗恃有一个当村主席的哥儿嘛!”万大嫂赶忙说:“新年巴节的,都不要说那些得罪人的话,云霞年纪轻,做事没有经验,遇事想不开,也是正常的;一只打整好了的鸭子,不见了,大家说几句也不奇怪。”。翼坤说:“对了,我们双方的家长都要通情达理,没有必要为这种鸡毛蒜皮的事费口舌。”邱大娘说:“一只鸭子事情不大,几句话事情也不大。人世间这么多的人,就云霞和文辉能够同床共枕眠,就紫云、翼坤做了你的公公婆婆,就云霞做了你们的媳妇、嫂子,应该珍惜这个缘份。”

邱正益说:“我看就分家过,你,年伯母白翼坤,嘴像刀子一样,哪个受得了!”翼坤说:“过门三天就分家?除了文辉,这一家老的老,小的小,怎么过?”紫云说:“谁也不许再说了,话多必失,云霞留下,亲家母和她大哥都请回去过闹热年。”邱正益气还没有消,说:“怎么?你敢撵我们走!”邱大娘拉着他就走,说:“你娃子,不懂,三十天是不能串亲戚的,亲家说的是最好的办法,要耍以后来,要吵也以后来。”邱大娘拖着邱正益走了。文辉也来把云霞接进了屋。云霞给文辉说:“我哥说的,最好分开过。你妈,我受不了。”文辉说:“怎么分?弟妹那么小!”文辉说完,跑出门拉提簧去了。

一会儿,廖家的院子里响起了文辉提簧的快乐而悠长的“嗡──嗡──嗡──嗡”声,孩子们都在院子里跑跑跳跳、唱唱喊喊、闹闹嚷嚷、嘻嘻哈哈,酿造着自己的快乐。柔和的太阳也高高地升起来了,准备给人间更多的温暖。

腊月三十这天,白翼坤闷了小半天,最后决定把大哥文辉和云霞分出去过。住房,就把堂屋腾出来,给文辉夫妻俩住。文辉总不同意。白翼坤给他说:“婆媳关系不容易处好,这是有原因的,她有她的父母;和公婆,就不容易形成那么深厚的感情。自己的父母随便怎么说,子女都不容易疾恨,说过就算了。媳妇可不同,公婆轻轻一说,她就受不了。与其以后闹僵了才分开,不如现在分开。”最后文辉才被说服了。

白翼坤眼睛本来不好,加上最近一段时间心里怄气不少,眼睛已经处在半失明状态,他已经不能做山上的活路了,只能带孩子,在家煮饭。山上的活儿,主要还是紫云、文辉、云霞干。但家已经分了,紫云和文辉又经常外出,许多家务劳动,就只能由十一岁的中伟和未满十岁的文刚来做。首先是吃水,完全由他们两弟兄负责。他们当然挑不动,就只有抬。放学后,无论天晴下雨,这两弟兄,都会去抬几桶水。一个大水桶,两个瘦小孩,人们说:“三爷子一样高。”此外,就是地里的劳动,比如,红苕地里的草,必须他们扯,当然扯草的还有五岁多的春晴。挖红苕时,他们就负责割苕藤、去掉红薯上的太多的泥,并一小背一小背地往家里运。犁地耙田栽秧打谷,这些重活、技术活,就只有请人。他们家经常请的人工就是王玉容的爷爷王青山和她的父亲王少武。廖紫云家和廖发祥等四家人还喂有一条牛,轮到上草的那一月,两弟兄还要负责割牛草。此外,就是这一家人的烧柴,也主要由中伟和文刚弟兄负责。因此,廖文刚读书,只能靠课堂,回到家里,连摸书的机会都不会有。

季节不管人世的变迁,该来到的时候就照样到来。一千多年前,白居易见到过的“五月南风起,小麦复陇黄”的景象又多姿多彩地出现在文刚们的面前了:从白毛冲的干田坝到陈家山的梯地,再到大山顶的四周围,岩洞湾、周寺沟、石骨湾、白杨嘴,到处是黄澄澄的一片;麦子、豌豆的禾秆已经把她们翡翠般的嫩绿变成了饱满的籽实,只剩下和阳光一样灿烂的躯壳,构成了大忙季节农村的主色调。文刚放学回家,扔下书包便和中伟去抬水。由于这几年油菜丰收,装菜油的桶、篓需求量大增,紫云和文辉父子俩,逐渐累月在外不能回家。家里的农活只能靠翼坤和云霞两个妇女了。可是,翼坤在一九五五年五月初九那天,又坐了月子,生下了老六祥宁。云霞正挺着大肚子。

一天,廖紫云和廖文辉回家来,在菜地边三个石头搭起一个灶,上面放着特意买的一口大铁锅,里面装满了桐油。灶里生起了火。中伟、文刚、春晴、国忠四姊妹就在旁边凑热闹。孩子们哪里懂得什么火候,只顾把锯下不用的竹节、竹梢往灶里加。紫云好不容易有这种孩子绕膝下的天伦之乐,非常高兴,给孩子们一人编了一个“咪咪羊”,五爷子正玩得起劲。只见桐油锅里青烟直冒。紫云说了声“不好”,马上跳起身提出一桶水把火泼熄了。翼坤这时刚生下翔宁两个月,也心急如焚地赶了出来骂道:“你这老杂毛,不晓得这一锅油值三十多万呀!”她又骂中伟四姊妹:“几个小妖精,要是油老了,吃屎也没有人屙!”紫云心中明白,这一锅油已经完了,虽然现在看起来还是一锅油。就说:“不要着急,不要着急,姜子牙卖灰面,也会遇到旋头风,后来不照样当姜丞相。”翼坤说:“你还姜丞相呢,不屙泡尿照照,长不像冬瓜,短不像葫芦!”紫云说:“总比土行孙强吧,土行孙还有个邓蝉玉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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