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梦遇卫素心 (第2/2页)
卫素心突然一下剧烈挣扎起来。
啪!李建章打了卫素心一个巴掌,卫素心瞬间感觉左脸就像被烧着了一样,灼热,疼痛。
卫素心呸了一声,看着李建章道:“你个疯子!你把他们怎么了?”
“现在是没怎么,之后可就得看你的表现了。可能你还不知道吧,我现在可是陆相的准女婿,又能对他们做什么呢?”李建章反问道。
紧接着李建章嗤笑一声,说道:“陆家嫡出的二小姐陆婉清才是与我匹配的嫡妻,李家主母的位置也是你一介商女肖想的?!可笑。”
李建章蓦然从袖口掏出一把匕首,匕首寒光闪闪,倒映着卫素心狼狈的身影。
卫素心闻听此言,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好似她的世界崩塌:“你一直都在骗我?你一直都在骗我...”
她低声喃喃道:“都是假的么。”
卫素心的眼泪夺眶而出,一切都是假的,自己简直就是个笑话。
她回忆往昔与李建章的种种,只觉得好笑。
原来一切都是他演的一场戏。
他可真是个专业的戏子。
“哈哈哈...”卫素心蓦然大笑,她笑着笑着竟喉间一甜,猛地咳出一口血来。
卫素心随手抹了一把嘴角,抹得脸上都是血,她却仍在笑着。
李建章见她这么疯疯癫癫的,便进屋里拿了壶水来,直接从卫素心的头顶淋了下去。
李建章看着渐渐止住笑声的卫素心,说道:“这下,清醒了吗?”
卫素心从头到脚都被淋得湿漉漉的,头发都湿透了,散乱不堪,整个人狼狈到了极点。
卫素心瞪着红红的眼睛,往昔所有的爱都化作了恨意,她猛地奋力扑向李建章,“李建章,我要杀了你!”
李建章狠狠将她推倒在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冷开口道:“清醒了,就放聪明点。”
卫素心心知只要陆婉清和他的婚约存在一日,他就必须除掉自己。
依据坊间传言,陆相可是个老狐狸,这事他蒙得了柳家,却蒙不了陆家。
更何况,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他已然是三品官了,现下一旦有了陆家的助力,他的官宦生涯定是一番通途。
自然也就不必再费尽心力哄着她给钱财为他铺路了。
她知道自己逃不过,只盼他能放过她的家人。
她们卫家不过一介商户,不仅对抗不了李家,更是拿陆家毫无办法。
卫素心打算最后相信他一次,毕竟他们之间相处多年,多少也有些情分在的吧。
“我将方子交给你,卫家的产业在我手里的我也给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卫素心正色,直直看着他道,“你必须放过卫家人,你发毒誓。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李建章闻言,笑了,他四指并拢,伸手向天,发誓:“若卫素心给我方子和产业,我没有留卫家人性命,如违此誓,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他发完毒誓,便看向卫素心,卫素心腿受了伤,她一瘸一拐地领着李建章走过长廊,去到自己的卧室。她坐到梳妆台前,将抽屉打开,她手伸进去,摸到抽屉后面的卡销,将卡销撤掉,整个抽屉都被拉开,抽屉下面有一个暗格。
暗格里有一摞厚厚的方子,还有一摞是若干房契、地契。
卫素心轻轻摸了摸这些东西,“我手上有的都在这里了。”
一阵剧痛袭来,卫素心低头看到自己的心口插了一把匕首,鲜红的血渐渐在心口沁染开来。
“你...记住你说的...放过我爹娘...还有妹...”她还没有说完,声音就戛然而止。
“真是聒噪。”李建章笑着将匕首拔了出来,用一块手帕细细擦拭着,直到匕首完全没有血迹,渗着莹莹的寒光。
他面无表情地收起了擦拭好的匕首和沾染了血迹的手帕。
走出院子,朝门口的侍卫低语了几声。
没多时,院外,两个身着蓝衣的小厮,用草席将卫素心的尸身裹着,放到了板车上,她的手臂雪白,鲜红的血还在沿着手臂,流动到她的指尖,一下下滴落。
柳月芙回忆起这些,身子不觉间,根根汗毛耸立。
更何况...
她闭了闭眼,那时候,她看到了...
卫宅,卫素心一心想保护的爹娘还有妹妹,全都被李建章烧死了。
那天,卫家的火,熊熊火光映照了半个京城,一连烧了好几个时辰,才被潜火军艰难扑灭。
一夕之间,往日富贵锦绣的卫家,就此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只有那焦黑的断壁残垣,证实了它曾经存在过。
可是,等时过境迁,又能剩下些什么呢。
顶多,不过是路人的一声叹息耳。
柳月芙暗暗感叹,卫素心,你实在是太天真了,居然抱着希望,轻易相信了一只豺狼的誓言。
誓言,对我们是束缚,对李建章,什么都不是。
柳月芙渐渐握紧了拳头,这一次,我们定要让李建章血债血偿。
屋外守夜的春桃听见内室的动静,打了帘子,“夫人,我进来了。”
“好。”
春桃见柳月芙脸色发白,有些担忧,问道:“夫人,您没事吧?”
柳月芙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
“夫人,最近好像常做噩梦,不如我去找大夫来给您瞧瞧。”
柳月芙忙摆了摆手,“不了不了,我好得很。”
春桃忍不住轻笑出声,“小姐,真是的,这么大人了,还是害怕苦药。”
“你个小妮子,坏得很,净知道笑话我,”柳月芙伸手便去挠春桃的痒痒,“叫你打趣我,叫你打趣我。”
两人很快笑闹做一团。
“我的个好姑娘哦,放过我吧,”春桃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求饶道,“您今天还得去门口迎客呢,可不能耽搁了,不然老太太会怪罪的。”
柳月芙这才住了手,是啊,她都快忘了,她是不爱吃苦药的,可那些年她吃了太多苦药,也吃了太多苦。
柳月芙在丫鬟的服侍下很快梳洗穿戴完毕,吃过了早膳,这才往康寿堂赶去。
今个,是老太太的大寿,理应早起请安拜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