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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困着和他的女人 (第2/2页)

石莲是壶颈的一处繁华集镇。由于壶溪在这里呈数个“S”型迂回曲折,所以船与木排、竹筏到此水域都会横着漂移,行驶十分小心,有的靠岸歇力打尖,弄壶“梆当酒”喝喝,还有的干脆过上一晚再走。

汉子们从上游将船筏撑下来,往往颇费周折。遇到大水时,还会有九死一生的经历,所以个性往往很豁达。

到了石莲、永王、排潭这些大的埠头,他们往往会找找乐子犒赏自己,如喝喝酒、泡泡妞、会会相好,一时让这些地方的服务业煞是兴旺,几乎是要啥有啥,到处都是香喷喷的酒肉,还有香喷喷的女人。

那一天,南京庄园里的女人,就辗转来到了石莲镇。

她在客栈呆了几日,也看了几日排客与卖春女的勾搭,听够了他们之间的调情,却怎么都下不了决心走上这条路。

一天早晨,睡梦中的她被眼前耀眼的白光晃醒,睁眼一看,床上方的屋顶开了一个“天窗”……她急忙伸手去摸枕头边的那个布包,可哪里还有?该是“三只手”老早就盯上了她这个落单的外乡女子,趁着夜晚,揭走了瓦片,用钩子钩走了她放在床头的包裹。

那包裹里是她全部的盘缠啊,也是她所有的生活依靠。

彷徨无助的女子来到户外,面对湍急的壶溪,想寻死。可她又怕死,不敢跳下去。

就这样,从早上一直坐到太阳下山,女子都在对着溪流和青山哭泣。

后来,身边响起一个苍老的男人声音,问了她的一些情况,问她愿不愿意跟他回家。

在苍茫的暮色中,她就跟着老男人走了。

她一边走,一边听着壶溪“哗哗”的流水声,眼泪也同样哗哗地流。

到了老男人的家,眼泪流干了,她的眼睛里反而射出两束坚定的光芒出来。

这个男人就是“困着”的爹,一个六十多岁的半瞎子。

怎么瞎的?年轻时清晨担水,经过一个族人议事的厅房,水桶在偏门内的屋柱上撞了一下,水晃出一半。

这挑水的后生就开骂了,说:“侬这根敢死的柱子,连侬都嫌憎我穷啊,也来欺侮我,什么时候火起来,一把火把侬放过了!”

过了几天,厅堂着火烧光,族人们追究原因,有人说听到这个挑水的小伙子骂过,说要一把火“放过得侬”。

众人认定是挑水的纵火,将他绑在柱子上,用炉灰生生地将双眼擦瞎。万幸的是,没有弄成全瞎,好歹还能看见一点模糊的影子。

这年轻人的惨痛经历,印证了一个成语——“祸从口出”。

可见,这人生一世,第一件事就是要管住自己的嘴巴。

当年挑水的那个小后生,就是今天的老瞎子。

女人看看老瞎子,只叹自己命苦,但也认命。可老瞎子的儿子见到这样漂亮的女人,不甘心了,跪下来求老爹,把女人让给他,给他做老婆。

老瞎子总算良心未泯,再说他也看不见女人的容颜,要不见女人如此绝色,不肯让也是说不定的。

这自古以来,父子为女人翻脸的事,甚至互相残杀的事,可不是一件两件。而先事父,再事子的绝色女子,也不是一个两个。

这儿子聪明,说:“爹,你别听这女人哭起来娇滴滴的,摸上去也净嫩净嫩,长得却不怎么样,是个白眼,嘴巴也有点歪。你要是留在身边,走出去一个瞎子,一个白眼,那不是更让人笑话了吗?不如让给我吧,我眼睛小,她眼睛大,还是能够互相补充一下的,以后你的孙子、孙女也也不会难看。”

老爹想了想,自己的儿子摊上自个儿这样的爹,家里经济条件又不好,四十多了还没娶上老婆,已经很对不住他了。现在自己平白地拣了个城里女人,让给儿子也好,也算是自己帮了儿子,于是就为他们完了婚。

这样一来,女人死心塌地跟着瞎子父子俩过日子,连生几个孩子,把家里闹腾得生龙活虎。

这个从爹手里骗来老婆的贼灵贼灵的儿子,就是现在这个“困着”。

而“困着”爹拣来的女人呢,想必耐心陪伴笔者许久的看官们早已看出,是那南京紫金山官邸里电话那头的北平美女哦。

时月与小薯听了女人的遭遇,纷纷陷入了沉思。

旧檀有《命运》诗叹曰:

千里姻缘一线牵,

只凭前世几番缘。

眼前流水滔滔过,

心底伤痕可愈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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