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好看的妙龄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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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虚师太这般躲躲藏藏的可是苦不堪言,又猫着花了半会时间,才慢慢往南面靠近。
她籍着发现小船的河流走向,终于看到河流两边都是一间一间的精致花苑,一如当年的婉约,哪怕经历了时代变革,却似乎从不曾改变过。
她当然知道,花苑里便是当朝公主们的住宿宫院。
静虚师太暗想着小船只怕便是从这里出落,于是她瞧准一个能够将河道两边房间尽收眼底的屋檐,才悄悄的潜入上面躲藏起来。
其时午时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中又带着一丝闷热,这让静虚师太更加难熬。
她暗暗寻思着,也不知这想寻短见的女子到底是是谁,又是什么身份,与自己有什么前世的孽缘,否则何至于为了素昧平生的她在这受着宛如热窝蚂蚁般的煎熬。
时间一分一秒的像小河的水哗哗的流过,又像昙花般悄悄地在阳光下凋谢。
终于在不远处的一处宫院,也就是距离静虚师太最近的第六间,一扇二楼的窗户在轻柔的微风中被一双柔弱如柳的芊芊玉手慢慢地推开,这是静虚师太在无比震撼中,第一次看到她所期待要找到的人的手,此刻仿佛看起来是那么的哀伤和绝望。
静虚师太心头在震惊中一阵刺痛,她心怀慈悲,对天生万物之灵都有着慈爱之心,何况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原本以为心如死水的内心,这一瞬间,因为那扇曾经在她生命中开合了无数次的窗户,几乎让她痛不欲生。
这难道真是上天既定的缘分,否则为什么偏偏是这间房子里的人?静虚师太强忍着内心的波澜起伏,让自己很快冷静下来。
她望着那如同生命中最后的一只小船轻柔的从那双手上飘落,不由又在心里叮嘱了一声:“孩子,你不会再孤单了,我一定会带着你出去!”她觉得这一定是哪个可怜的宫女。
如今总算知道了那女子的确切所在,静虚师太微微的松了口气。
她仿佛从来都没有这么疲累过,又仿佛从来都没有这么轻松过,两种情绪交杂,让她变得懒洋洋起来,就是刚才还格外热燥的阳光似乎也突然温暖了许多。
“曾经你就如同母亲那温暖的胸膛,又如同父亲那宽厚的肩膀……”她轻轻的呻吟中,“让我不会孤单,不会寂寞,更不会害怕,这就是我的心中家……”静虚师太居然睡了过去。
一直到天黑,她睡得很是舒坦和安逸,就算不久之前也不知哪个娘娘的狸猫忽然逃窜了出来,引着宫女们到处追赶,但静虚师太依然惘然无顾。
她醒来时,天空中已布满了亮晶晶的星星,还有那一盆圆月透出圣洁的光芒。
皇宫内灯火阑珊,就是黑暗也难以掩饰它的盛世与繁华。
静虚师太由衷的感叹了一声,同样是人间世界,为什么人与人之间存在着如此不同。
佛说众生平等,可有史以来又真的平等过吗?这要是放在从前,身在其中,她同样过着高高在上的娇贵生活,自然不会存在这样的想法,或许只有经历过,才能有如此感悟。
静虚师太慨叹着往第六扇窗户望去,心里始终残存着一丝觉疼痛,记忆深处的东西仿佛在蠢蠢欲动的要浮现出来,但她只能强迫自己不再去想,不再去怀念。
一切家国仇恨,在她的世界里,早在她成为“承平的守护者”的那一刻起,便已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那扇窗子并没有关闭,微弱的灯光忽隐忽现,静虚师太想着那句“三尺白绫四更沉”,不觉稍微松了口气,此刻总算为时尚早。
她从黑暗处闪出身来,慢慢避着守卫摸到那扇窗户正对着方向的屋檐上,这样她就可以清楚地看到屋里的情形。
窗子里透出一道柔和的光芒,静虚师太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心情往屋里望去,她看到了悬梁的三尺白绫。
白绫就像一把锋利的刀一样,就好像随时在准备吞噬别人的生命。
静虚师太没看到要寻找的人,但既然肯定了是这个人,她就不会再迟疑。
这种地方呆得令她有些压抑和浑身不舒服,她可不想再呆了。
于是,她纵身掠出,从也不算很宽的河面跃了过去,准确无误的穿入了那扇窗户。
在那扇窗户后,她看到了那个叠纸船的女孩,也就是现在的妙龄。
妙龄看到她的时候,平静中显得有些惊讶。但她一点也没有对于静虚师太的冒然而入而感到恐慌,也许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无论什么事情对于她来说,既没有索求,也没有失去,一切就像蓝天白云。
生着的世界和死去的世界,也许都一样吧?她垂下头去,没有再多看静虚师太一眼,继续保持着自己那没有任何感觉的状态。
但她还是轻轻的说:“如果是……也许根本不可能,他没那么好,还来关心我的死活。”
静虚师太不知道她说的他是谁,但她觉得擅自闯进别人房里,似乎很没礼貌,就说:“对不起!我看到了你叠的纸船,于是我来了!”
妙龄轻轻“哦”了一声,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眼光明显为之一亮。
她显然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毫无希望的索求,没想到真的等到了来人。
可是当她看到静虚师太一身道袍索然,似乎与她想象中那种大英雄忽然从天而降的神勇和威武又截然不同,便显得略微有些失望。
静虚师太望着她奇怪的表情不觉愣了一愣,这让她很是诧异。但她很快就明白了这个女孩子的小小心思,她固然选择了死,但更希望求生,只是她还更沉溺于自己内心的幻想。
这是每个女孩子都有的幻想,哪怕是静虚师太自己曾经也有,只不过如今想来已经隔着太遥远太遥远了。
静虚师太望着她,可以从她的穿着看出来,这个女孩子的身份显然是个公主。只不过一息间,她心头掠过微露如尘埃的迟疑,然后展露出一个温和而善意的笑容。
妙龄站起身来,她望了望窗外夜色下的皇宫,是那么的平静而安逸,便说:“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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