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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神尊只爱他的剑【因与果】(42)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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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救你?”

拂晓一副“这竟然也叫问题”的惊奇口吻,左右将秦钰看了一遍,“装什么糊涂呢?我那是想救你吗?我那是想跑跑不掉。本已收敛气息假装自己不存在,谁知道会突然被天威逼出化形劫,勾动你的天劫产生异变。”

“不过被迫为你挡下一劫。”

悬于虚空,拂晓晃悠着,老神在在的悠闲语气,似乎一点儿都不在乎秦钰的心情,“我跟你抱怨那么多年,你都当废话,左耳进,右耳出呢?”

显然,那些废话,秦钰确实没往心里记,但并不意味着他不知道拂晓对此的怨念,以及拂晓当年救他是出于被迫。

与其说是救他,倒不如说是被他牵连。

他没将那些抱怨记在心里,那些抱怨却无形间影响了他的心性,让他在面对拂晓时,总是放低几分身段,长久的歉疚,渐渐衍生为自卑自厌。

拂晓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也从秦钰屡次想以自身性命偿还于他,及一些认为自己本不该存在于世所以更不在乎自身性命的言行里,知道秦钰的心理状态出了些问题。

但他没有提醒秦钰,偶尔暗示两句,也不过是被他有些自以为是的偿还闹得烦了,出言训斥而已。

秦钰的愧疚对他而言,是唆使秦钰为自己办事的最好保障。

只要秦钰一日觉得他有愧于自己,就不会轻易拒绝自己的所有提议。

不如说,他其实有刻意助长秦钰的自弃倾向。

只是这倾向虽然有利于让秦钰听话,但也会促使他走向自毁。

明知问题的答案,却仍将问题问出口,不过是最后的挣扎,想有个人告诉他,他也可以好好活着,哪怕是为了利用,哪怕是一场披着美梦外皮的欺骗。

将要跌落黑暗前,向生的本能总是促使人找寻最后一点希望,而无端地放弃理性的思考,为了那点希望,连明知的陷阱也愿一脚踏入。

这是相当危险的事。

拂晓当然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才能让他低落的心情好转,可却偏偏要做那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毫不留情地揭穿他渴求的假象,尖锐地摆出现实。

心绪翻涌,灵魂间的彼此联系,轻易探知到了那人的失落凄惶,却将自身的情绪封锁得紧密,不允许他探查分毫,更加重了那人的不安,却又莫名让他生出点不灭的期望。

或者该说,是不愿也不敢放弃的渴盼。

“那后来呢?”

秦钰不甘心,也不愿承认,紧迫地舍掉这个答案,追问起之后,“当初是被迫,后来又为什么要帮我?引气入体时,你尚在沉睡,却在我走火入魔,心绪难平时,以自身的力量助我度过难关。”

“那是你救我的第二次。”

虽然当时有秦阳昇护法,他不一定会因为走火入魔而死,但后来的修行路必然不会那般顺利。

而且,意识在沉睡之中,意味着那完全是拂晓无意识的保护。

第一次的相救,他不愿承认,要当成迫不得已的意外,那这第二次呢?

“除了引气入体之时,后来时时的回应,让我克服难关的相助,还有筑基天劫那次,你第三次救我。”

天劫之中,那是连秦阳昇都不好插手的时机,能救他的,只有自己或拂晓。

他意识受制,如果不是拂晓唤醒了他,只怕筑基那日,就已经殒命。

那一次,拂晓的魂体受损严重,整个魂体都小了一圈,意识刚清醒了点就再次陷入了沉睡。

那日他如果后来守不住心神,是可能控制不住灵魂将拂晓的残魂吸纳,用于自身的修复的。

算得上舍命相救。

“还有……”

“哈,难为你记那么清楚,但你怎么就能肯定,我都是为了救你呢?”

打断秦钰对往事的细数,拂晓轻讽一笑,“你我神魂相连,生机相依,你死,我亦无生。你要将这当成我对你的救命之恩,向我偿还这些恩情,我自然不会拒绝。但我向来有话直说,我得跟你坦白了,免得你日后从别处得知了真相,又要来找我讨回这些偿还。”

话音微顿,拂晓的话里带了戏谑,“虽说按你的性格,将好处要回去大概不可能,但难保你不会像今日这样,听了真相受不了,自己躲起来哭鼻子。害得我,又得多消化些不必要的情绪。”

“我没哭……”

“诶!”

秦钰的反驳刚开口,就被拂晓打断,“眼泪不一定非得从眼里往外流,有人的眼泪是会流回心里的。你跟我说不了谎,你知不知道你的哭声,已经吵到我的灵魂了?”

分不清是调侃还是嘲讽,秦钰沉默着,克制地将无意间融入灵魂力量里的情绪抽离,却又换来拂晓一声轻嘲。

“怎么,眼泪擦干了,就能清了心里的苦楚?”

拂晓明知秦钰这时候跟自己提往事,想要的不过是个安慰,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打破他的期望,“你不想听,我也得坦白告诉你。帮你,救你,不过是因为你我生死相连,荣辱与共。我帮的,救的,不是你,而是我自己。”

心尖抽痛,沉闷郁气堆积在胸腔间,压得人喘不过气,喉头滚动着咽下无以言说的苦楚,每一次吞咽,都似有利刃割喉。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不过一厢情愿。

被一直以来所依赖的人亲自撕开美好假象,让钻了死胡同的人,失了理性思考的能力,被识海深处的怨念攥了心神,凄惶自苦里怨怼自厌骤起,带着无言的怒,冲撞心房,倾泻向眼前人。

“既如此,你走啊!”

从前最怕、最在意的事,在此刻因悲伤生怒,不经思考地脱口,“你早该转生,早就可以走,留下做什么?既然你一点都不在乎,还说什么不会为了身躯而夺我生机?既然那么委屈,那么勉强,何必与我共生?又何必要我活着?”

“既然我本就不该存在,那就滚啊,滚回你该回去的地方。这一线生机,我还你,你能活,他们也不必为我这个不该存在的邪物而费神。”

急促语速,陷入自困的人近乎咆哮地宣泄心中情绪,“百利无害的事,你动手啊!”

“是啊,我早该走了。”

不同于秦钰的怒气冲冲,平素最是爱计较耍脾气的人,此刻却是镇定沉静异常,状似疑问的话,却好似已经有了答案的陈述,“我早该转生走的,趁我还是妖魂时,或者夺了你的身。”

意有所指的话让秦钰怒火微顿,脑子下意识地思考拂晓话里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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