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神尊只爱他的剑【因与果】(39) (第2/2页)
反叛的情绪一起,越是多有不舍,越是狠心远离,拂晓魂体受本源牵引,飞向火炉。
吴书礼拈诀引魂,水息护住魂体,引动间再次提醒,“赤火炼魂,助你本源归纳魂体,挺住了!”
音不及落定,拂晓魂体已入火炉,顿时被火海吞噬,就算有水息护魂,仍感灼热锥心,魂体竟生雾化之兆。
暗道一声不妙,吴书礼正要减弱火势,却见拂晓魂体忽地缩放,犹如嘭咚起伏的心脏,涨缩三息之后,凝气成团,竟是吸纳水息助长木属生气滋长,引动枯木中本源融魂。
惊诧错眼而过,凝神锻器成型,吴书礼趁拂晓魂纳本源时,强锁源源生气入剑,又借秦钰渡劫天雷淬剑,隐隐剑鸣,非金属兵刃铿锵,乃劲风过野穿叶扰枝时所奏靡靡。
魂受赤火焚炼,又因本源尚未与本体脱离而同受本体遭到的雷锻之苦,拂晓定心凝神,已经无心身外之事了。
没了拂晓帮忙镇压怨念,又因灵魂分离而心绪低迷的秦钰,被心魔钻了空子,淡淡墨色浸染清正灵力,漆黑瞳仁赤金之色隐现,瞳孔收缩成竖线,隐没殷红。
吴书礼察觉秦钰情况不对,抬手催动聚元台上法器,罡气镇魔,重力压身。
秦钰不察,遭此重击,正在运转中的力量岔道而行,冲脉侵心,闷出一口血腥。
身上的苦痛唤回理智,秦钰诵诀压制心魔,引气再行周天运转,任纷杂暴戾的怨念在识海肆虐,却是巍然不动,只以灵力守本心,遮盖天劫气息,纳元守一,屏息凝魂。
神魂聚成一刹,天地灵气倒灌,冲击经脉,充盈丹田。
秦钰不及炼化入体灵气,就听从旁传来一声剑吟,清冽绿意荡境,峰顶流云、劲风俱为之一静。
感知到熟悉的气息,躁动识海内的纷杂怨念顷刻寂静,似在屏息凝听。
剑吟声声,牵引心口泛起炽热,秦钰沉息敛下灵气涌动,并指直点心口,取心血精魂而出,划指点向低吟不止的长剑。
似有所感,剑身之上,绿意如波流转,自生一股吸力,吞噬心血精魂,更纳天地灵气。
整个无涯峰峰顶顿时出现灵气空洞之境,而在空洞之外,却是磅礴灵气聚集,在短暂停滞之后,顷刻泉涌而至,填补被吸纳一空的天地灵气,又再次被一人一剑所吞噬。
见剑已铸成,吴书礼旋袖收势,赤火顿时隐没石壁,佳人如水化雾,消弭无踪。
峰顶一剑一人纳元同时,更感奇特灵息流转彼此之间,彼此间的联系,却是更甚从前。
身虽分,意更近。
因灵魂分离而不安躁动的魂息受此安抚,渐渐安定下来,感受着灵气游走经脉,细细品味彼此间熟悉又陌生的每一丝力量与情绪的波动。
秦钰就这么沉入深度冥想,直接在无涯峰闭关了。
从峰顶消失的吴书礼毁了手上的借魂连环,释放从秦钰那儿借来的一魂,看着山顶笼罩的灵气不散,不由得皱了眉。
她是让秦钰渡劫后,闭个关好好巩固修为,稳定神魂,但没让他在自己山头上直接闭关。
可是这深度冥想的契机来得突然,显然也不是秦钰能控制的。
“师姐,师尊和小师兄都在闭关,这次拜师大典,您看……”
因秦钰突破还霸占了大师姐闭关的山头,从入门到拜师,再到现在都各自成长为了能独当一面的主事者,秦阳昇座下另外三个弟子,也是首次见到了自家常年闭关的大师姐。
乾清门内,不算闭死关的老祖,化神期就秦阳昇和吴书礼两人,在拜师大典这种往来宗门众多,少不了敌宗探子潜入的重大场合,能请动一位坐镇,事儿都能少不少。
回头看着自己三个师弟师妹,吴书礼略微偏头,略显疑惑,“我不管宗门之事多年,贸然插手只怕不好。”
“师姐不必担心。”
吴书礼话音刚一停顿,还没接上后话,就被自己三师弟截了话,“师姐声名在外,无需办什么事,能坐镇大会,便可震慑宵小无数。至于杂事,请放心交给我们,绝不会让师姐劳心。”
三师弟话刚完,四师妹又建议,“若是师姐愿开讲坛,传授铸器心得,门下弟子必然受益良多,定能为乾清门再培养巧匠能人无数。”
五师弟捧哏,“师姐首开讲坛,传授铸器之道,想来定会让观礼之人耳目一新,小辈受师姐点拨,日后成长,又是正道助力,也更能彰显乾清门宽容、乐施的美德,促进正道之间的团结协作。”
“正是如此。”
不等吴书礼说话,三师弟又接了话头。
三个人配合无间,将人往天上夸,什么大道理、小利益,那是有的没的,只要好听的,也不管说出来尴不尴尬,只管王婆卖瓜式自卖自夸。
听他们三人一唱一和地将什么事儿都定下了,吴书礼一时无言。
师尊对他们的教导还是太少了,这都是跟着师叔们学出来的吧?
吴书礼不禁怀疑,自家师尊的不善言辞,是否只传授给了自己。
她常年闭关,少与人交流,有事向来直奔主题,很多年没体会过这被轮番劝说的阵仗了,心烦之余,竟也觉得有些新奇热闹。
要拒绝不难,她要走,这三人也拦不住她。
但她受宗门庇佑颇多,总不好在师弟师妹们如此恳请的情况下,还出言推脱。
默认了他们的安排,吴书礼暂时回了乾元峰暂居,日常也处理下她搁置许久,交给秦钰代管的内门事务。
虽说她搬出乾元峰已经多年,一直在无涯峰闭关炼器修行,她当年拜师后在乾元峰居住的小院儿也还被保留着。有结界封了小院儿,里面一桌一椅都还保持着她当年搬离时的模样,纤尘不染。
这事吴书礼一直知道,但不曾回来看过,现在亲眼再见,早已封锁的心绪微漾,于星眸中显露几分怀念,一抹浅愁掠过眼底。
再环伺一周,吴书礼已经收敛心绪,却是无声叹息一声,冥冥似有所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