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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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语出人意表的举动让晚宴现场彻底失控,媒体记者一片哗然不说,台下的朵拉、蔡舒萌也目瞪口呆,难以相信眼前生的闹剧。唐懋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上前推开赤语,扶着文素汐往休息室走。蔡舒萌、悠悠、姜宇也赶过来,挡住簇拥而来的记者,护送着文素汐和赤语离开。
进了休息室,文素汐还在懵,只觉得脑子里响成一片什么主意都没有。悠悠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忙过来问:“汐姐你没事吧?”文素汐终于回了回神,向悠悠伸出两根颤抖的手指。
“我没烟啊汐姐!”
文素汐有气无力的说:“巧克力……”悠悠忙从包里掏出巧克力递过来,文素汐把巧克力当速效救心丸一样含在嘴里,总算镇定了下来。
文素汐:“刚才生了什么……”
悠悠看她脸色,说:“啊,刚才我站摄影那儿看镜头,角度拍的挺好看的……”
文素汐:“提问的时候还算过得去,对吧?”
悠悠点头:“对!”
文素汐:“我摔了一下,赤语扶住我,也挺正常的对吧?”
悠悠积极点头:“对!”
文素汐一脸要死的表情说:“咱们是网络直播,已经没办法弥补了,对吧?”
悠悠不得不点头:“对……”
文素汐在悠悠的眼睛里看到了面如死灰的自己,只觉欲哭无泪。
宅男林浩树正在家一边吃着外卖炸鸡一边刷手机,赤语大闹慈善晚宴的即时热点推送简直惊天地泣鬼神,害他差点被噎死。WTF?!刚想给文素汐打电话,一阵急似一阵的敲门声就快把房子震塌了。林浩树连忙把手上的油渍在衣服上蹭了蹭,跑去开门。
是你?!门外正是罪魁祸赤语,林浩树气急败坏地揪住他的衣领:“我问你,你刚刚对素汐都做了什么?你什么疯……”说着说着现赤语脸色凝重,眼睛更直直望向自己。林浩树的气势立刻消散大半,挪开视线、松开手,不太确定地问:“你……你要干嘛?”赤语表情未变,只说:“我要确定一件事。”不由分说拽住林浩树,翻过他的身子,扯烂他的上衣,露出瘦弱的脊背——那上面并没有任何胎记。林浩树快被这个怪咖吓死,想要推开他却被更加彻底的压制,尖叫着被脱掉了裤子,露出了里面的卡通熊内裤。林浩树拿出所有气势大吼:“你这个变态!我跟你来硬的了啊!”赤语像是完全没有在意,径自脱掉了他的鞋袜检查脚底板,结果还是一样——什么都没有。赤语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攥着林浩树的脚起了呆。林浩树又骂:“死变态快松手!没洗脚臭死你啊我!”赤语失魂落魄的松了手,不一言就迅速起身离去。留下林浩树脱力地靠在墙边欲哭无泪,WTF?!
为何林浩树身上没有半点姞婉的痕迹?为何文素汐身上会有箭痕胎记?心头的疑虑越缠绕不去,赤语从文素汐的别墅夺门而出,去找严老一问究竟。
图书馆里,赤语跟严老拍了桌子:“之前你告诉我,姞婉的转世乃是林浩树,可当真?”
严老正坐没坐相的窝在椅子上打手机游戏,见状站起身来:“赤语啊?你来怎么也不打个招呼,来坐下坐下。”
赤语并不买账,只死死盯住严老,示意严老正面回答问题。
“这还能有假?”
赤语追问:“今日我在一人背上现了胎记,形状、位置正如当日姞婉身中三箭的箭痕!按说人身上之印记都应是前世留下的痕迹,为何如此巧合?为何林公子身上却没有?”
严老淡然道:“唉,赤语大人是想说我查错了吗?这都什么年代了,整容技术有多达你知道吗?胎记之说早就过时了。”
赤语将信将疑:“可是……”
严老打断他:“你所说的有箭痕胎记的人,可是文素汐?此人的前世怕是与姞婉因缘很深,这一世他们再次相遇,看来不妙啊!”
一听说姞婉可能会有危险,赤语不再纠结胎记不胎记,忙问:“有何不妙?愿闻其详!”
严老只说:“奉劝一句,让文素汐远离林浩树,依我看他们两人命中相克,但凡相遇,必有劫难。”
赤语大惊,和来时一样急急火火的转身就走。身后严老目送他走远,灯下的笑容颇有些意味深长。
文素汐身心俱疲,干脆放弃思考这场闹剧会产生什么影响,明天又要如何做舆论公关。她也没再拒绝唐懋的好意,任他为自己披上外套,把自己塞进车子里。只将头靠向车窗,放任自己呆。唐懋侧头瞥了瞥她的表情,没有开口。这个狭小的、安静的时空里,文素汐觉得自己总算得到了片刻安宁。
车停在文素汐家门口,唐懋按下了要脱掉外套的文素汐,柔声道:“披着吧,别着凉。”文素汐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唐懋冲她露出笑容:“明天见,走路小心,别再踩到裙子了。”文素汐勉强扯动嘴角对唐懋笑笑,下车回家。
房间里一片黑暗。文素汐打开灯,只见林浩树正神情恍惚地抱着抱枕坐在沙上:“你怎么不开灯啊,干嘛呢?”林浩树幽幽抬眼,十分仔细的打量文素汐,似要把她看出个子午卯酉来:“你……没事吧?”。
得,看这情形,应该是已经知道了刚才的闹剧,文素汐终于忍不住连珠炮式的问:“你看新闻了?你说他到底在什么疯啊?我到底倒了什么霉,遇上这么一尊瘟神啊!!!!”
这会儿林浩树的眼神终于聚了焦,愤慨道:“我也想知道,他到底什么疯!”
文素汐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你说他会不会真的有什么毛病?”
林浩树附和:“早就应该把他关进精神病院,锁进铁笼子!”
憋了一整晚的怒气终于有了出口,在赤语这件事上,愤怒更是寻到了知音,两人愤愤不平的唱起了双簧,文素汐怒道:“要是让我再碰见他,我非把他剁碎了扔海里喂鱼!”林浩树点头:“再把鱼剁碎了倒进海里喂鱼!再把……”话音未落,他的手就被紧紧握住,只见文素汐满脸感动的说:“大树,能有你这么一个想我之想、痛我之痛,跟我同仇敌忾的朋友,真好!”林浩树忍住了眼中的泪水,握紧文素汐的手疯狂点头。
互联网时代没有秘密可言,转眼间传言铺天盖地,好事的网友把文素汐和赤语的图片PS成各种版本,还有人写了以两人为主角的艳情小说。文素汐在家气急败坏的捶了一小时玩偶,终于绷着一张冷静淡然的脸去开工。
文素汐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在高层例会上遭到了表扬。任董喜笑颜开地夸她另辟蹊径做宣传,不花经费上热搜。
文素汐还来不及解释,被任董摆摆手道打断:“不管是因为什么,现在你的新片因为这事更加有了热度,预售效果很有可能比预期的还要好!我看那个叫赤语的,马上可以签下来,好好打造一番,说不定还真能成!”
文素汐听到这么一出,额角青筋止不住地抽搐,忙说:“他不是科班出身,也没有演艺经验,恐怕不太适合。”
唐懋也出言相助:“我也不同意,公司对艺人的要求本来就很严格,怎么能因为有了点热度就做这种仓促的决定?”又岔开话题,“既然有了热度,我们先把排片的事情定下来。”
文素汐连忙接下话头:“院线的意思是我们跟好莱坞大片撞期,先看第一天的票房表现,再调整两部影片的排片量。”
“我去打招呼,先保证《一亿孤行》。”
蔡舒萌急问:“唐总,那我的呢?”
唐懋正色道:“现在素汐的热度比较高,就要借着热度把票房推上去。至于你的片子,我们通过售票平台做些促销活动,再想想办法。”
听唐懋这么说,蔡舒萌脸上满是委屈和不甘,却只咬咬牙,隐忍着没再说话。
从会议室出来,文素汐终于松了一口气。
唐懋和她并肩而行,边走边说:“我找人调查了赤语,从入学背景和履历看,应该不是别的公司派来捣乱的。事情的影响虽然不好,但好在对你和公司都还没有产生更多的负面舆论。竟然还有大部分的人认为,你们真是一对呢——”
文素汐听得一阵牙酸,挤出一句:“这么说,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他啊。”
唐懋突然停住脚步,看向文素汐。文素汐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大概说错话了,记者亡羊补牢:“我是说……对公司没有负面影响就好。对了,悠悠给我看了宣传公司那边的预算报价,我觉得有些问题,整体都做的太高了——具体的合同你看过了吗?”
正说着,蔡舒萌匆匆从后面赶上来叫住唐懋。“唐总!”她瞥了眼文素汐,神色阴郁的说:“我要单独跟你谈谈。”
文素汐借口要和悠悠开会匆匆离开。唐懋看着她的背影,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转头面向蔡舒萌,冷淡道:“什么事?”
蔡舒萌一改之前的强硬,十分委屈的说:“唐总,刚刚开会你说要保证素汐的排片,那我怎么办?我不明白,大家都是辛辛苦苦把片子做出来,为什么只有文素汐有优待?!论作品、论专业、论资历,我哪里输给过她?!本来宣传资源就不及文素汐多,排片量再比她少,我的票房谁来保证?!”
“我们只是站在公司的角度出,现在素汐的新片确实比你的有热度,这么安排合情合理。”唐懋说完,顿了一顿,盯着蔡舒萌欲言又止,最后却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蔡舒萌不甘心,也不可能甘心,她委曲求全了这么多年,憋着一口气想在票房上跟文素汐正面较量,可是唐懋处处护短,处处偏斜,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不如文素汐了,明明布会上出了那么大的丑闻,现在却似乎因祸得福,都说天道酬勤,为什么老天爷也可着一个人善待!她不服,她不认命,如果唐懋不帮她,老天不帮她,那她总得找一个人来帮她,左思右想,终于拿出手机,拨通了刚刚在晚宴上认识的院线老板钱总的电话……
钱老板这种驰骋商场的老油条,对人性的熟稔或许不比一个苦读多年的心理学博士差,蔡舒萌一通电话刚客套了两句,他便知所为何事,都不用蔡舒萌辗转如何开口,他就十分体贴的安排好了一切。蔡舒萌走进酒店套房的时候,茶几上的名酒摆开一列,任君挑选。蔡舒萌怎么选,也就意味着钱老板的忙要帮到哪个程度。
蔡舒萌将一杯红酒一饮而尽,眼神迷离,对着钱老板微微苦笑,竟有些勾魂摄魄的意味。钱老板握着她的小手十分心疼:“我知道你委屈,想想也不容易!同样是一家公司的电影,晚一周上映,排片率肯定会受到挤压!凭什么你要处处给文素汐让路?萌萌,想让我帮帮你吗?”
“钱老板打算怎么帮我?”蔡舒萌糯糯软软的问。
钱老板拿过手机给唐懋去了一个电话,托词要照顾喝多了的蔡舒萌,晚上的饭局他就不去了。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太岁头上动土,也得提前问问太岁的意思。一边的蔡舒萌也凝神紧张的听着唐懋的回应,心里隐隐还有期待,哪怕唐懋只是略略回护她,她也就咽下这口气,将排片资源让给文素汐。可是唐懋完全不为所动,甚至绝口不提蔡舒萌三个字,好像她只是公司一个不堪重用的资产,别人想用便用。
蔡舒萌给自己倒了一满满一杯威士忌,一饮而尽。钱老板会意地将手环过她的酥肩,靠得更近了一些:“文素汐有唐懋护着,我也不会让你吃了亏,来来来再喝一杯。”
那一晚蔡舒萌也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酒,红的白的,林林总总不要命似的喝了个遍,有人买醉,有人消愁,她是酒壮怂人胆,只有喝得不省人事才能麻木自尊,忘记自己的屈辱。她嫌恶地不停揉搓自己的身体,仿佛怎么都洗不干净,看着浴室镜子里年轻丰润的玉体,她愤怒,她不甘!她恨出卖肉体的自己,恨视她如敝屐的唐懋,更恨那个处处高她一头的文素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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