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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看书 > 大橘为重[综英美] > 81.失效的酒神

81.失效的酒神 (第2/2页)

“赶紧走吧,最近哥谭可不安生。”

菲奥娜提着篮子出门的时候在门外看到了格林女士。这位失去了自己唯一亲人的女子手里举着自制的寻人启事,上面有她的女儿的放大彩色照片,还有手写的个人特征,为了第一时间找到知情者,她冒着被骚扰的危险在牌子上留下了自己的各种联系方式并许以重金,哪怕只是提供一条真正有用的线索,都能获得不菲的报酬。

她不久之前还因为走夜路而险些被谋色害命,可是现在为了自己的女儿,她什么都不怕、也什么都不在乎了。

哥谭警方对接二连三生的失踪案束手无策,当他们打开蝙蝠灯试图召唤蝙蝠侠的时候,那个从来都可以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蝙蝠侠没有来。不,不是说“蝙蝠侠”没有来,他当然来了,只不过来的不是那个压迫感十足、从一开始就和哥谭警方合作的,就算他的身边跟着罗宾,戈登局长也能感觉出二者之间微妙的差异来,一时间他的心里更没有底了:

在这座充斥着犯罪、混乱、暴力和黑暗的城市里,如果连最后一道防线蝙蝠侠都要溃败让位了,还有什么能坚持到最后?还有什么能够挽救人心,还有什么能够从黑暗的彼端,对那些继续帮助的人们施以援手?

——就在当晚,格林女士疲惫不堪地回到自己住所的那一刻,所有的事情都有了转机。

她刚打开门,一份火漆封口的信就从门缝里滑落了下来。

火漆这种东西,对于追求效率和方便的现代人来说实在太华而不实了。既然给信封封口这件事,不管是用胶水、双面胶、订书机还是透明胶带都能做到,为什么还要用这么花里胡哨还费时间的方式呢?

因为火漆封口这件事,有个以上种种省时省力的方式都做不到的长处,那就是“署名”。

这封信的信纸是白色的,上面有着星星点点的烫金,而用以封口的火漆也是奶白色的,那个手写的花体名字上涂了薄薄的一层金粉,二者呼应之下,便显得那个如雷贯耳的名字更加耀眼了:

忒弥斯。

这个名字实在太眼熟了。格林女士眼含热泪、双手颤抖地撕开了信封,激动得差点没把里面的信纸一起撕成两半,毕竟当一个人到了真正绝望地步的话,不管什么方式,她都是会愿意去尝试一下的,哪怕是她向来最嗤之以鼻的“通灵”:

【格林女士,展信安。】

【近日我已听说您那不幸的遭遇,在此深表同情。虽然我年少力薄,能力尚浅,且在诸位看来,“通灵”一事颇有招摇撞骗的嫌疑,但是如果您愿意相信我的话,我愿意无偿施以援手,帮助您找到您的女儿。我在此对着正义女神的尊名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会在次日傍晚时分前来拜访您,届时如果您需要帮助,就请千万留守家中。换而言之,如果您不愿意相信的话,就请将这封信烧掉,一笑而过,在傍晚的时候不为我开门即可。】

【您的,忒弥斯】

此时菲奥娜已经把那个柜子抱出来了。她点了根蜡烛,开始耐心地焚烧最后一道锁里的蜡油,等到蜡油被融化之后,才能把钥匙插进去,如此繁琐的准备,正是为了让她有足够的反悔机会而特地设置的。

可是这些设置对此刻的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用了。

锁链伴着清脆的金属撞击声落地,锁眼被轻轻叩开,那张属于史上最年轻通灵者的证书也终于得以重见天日,专门涂在鉴别码上的感光粉开始感应到了外界的光芒,证书里夹着的感光芯片被启动,自动连通暗网,“忒弥斯”的名号,再次沉默、安静却又出人意料地出现在了暗流汹涌的地下世界里——

并且即将掀起无人能预料得到的狂风暴雨。

这张牌在白巫术塔罗中,表现为一个面容严肃、梳着髻的女人头戴金冠端坐在石座上。她穿着一身简约的黄色长袍,手中握着一把剑,在她脚边摊开着一本书,象征着智慧的精灵正执笔在书上写作。当这张牌表现为正位的时候,象征的则是言辞犀利、一针见血、思路清晰、有耐性且理性的人,但是当它倒过来,用塔罗的术语来说,表现为“逆位”的时候,几乎所有正位的积极意义在这一刻全都要被打翻重来,所有的乐观的表象全都要以负面意义的形式重构。

一针见血、思路清晰变成了不愿意运用自己的思考能力,积极进取变成了只会逃避,说做就做的超强行动力变成了沉溺于回忆不愿意面对现实,而所有的感情方面的意义,在这张牌上全都指向一点:

被菲奥娜面前的这个金女郎爱着的人,对方是个不愿意被两性关系绑定、甚至正在用超烂的态度和借口强行敷衍她的家伙。

“他不仅不爱你,而且还在敷衍你、辜负你、利用你、准备等到你没用了之后就随时抛弃你!”

她高声喊出来的这一句话就好像带有某种醍醐灌顶的魔力一样,当头棒喝,把突然就陷入癫狂了的小丑女给敲得冷静下来了。两双颜色截然不同、却都带着某种深沉的疲惫感的双眼一对视,哈莉·奎因突然就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某些事情,某些离现在身为“小丑女”的她已经很遥远了的、她却又曾经为之奋斗过十几年的事情。

那些与书本相伴的日子,那些生活在阳光底下的日子,那些平淡得乏善可陈、却又莫名让人贪恋的日子……明明那么美好,却为什么在不知不觉间就被她弃若敝履了?

哈莉也是曾经有过心理医师执照的人,虽然在她彻底转投小丑那一方之后她的所有正规证件就都被吊销了,但是多年积累下来的经验在她心底高声咆哮着这是假的,这绝对不是真的!毕竟灵媒们都爱用这一招,说一些似是而非的、模糊过重点普天之下均可通用的话来等着求助者自己对号入座。

可是她一对上菲奥娜的那双眼睛,就有种大冬天的被兜头泼下一桶冰水的感觉。她甚至有种错觉,自己面对着的,不是个年纪轻轻的“小骗子”,也不是什么信口开河的假的通灵师——

那是双目低垂、面覆白纱,手握宝剑审判人间一切黑暗与不公的忒弥斯。

就在她带着一身冷汗、恍如长梦数年一朝醒来不知今夕是何夕的当口,菲奥娜翻开了第三张牌步步紧逼:

“你多久没有照过镜子了,你多久没有好好睡过觉了?你过去的生活、你昔日的好友、你曾经的富足和美满,已经被你弃若敝履多久了?”

“忒弥斯。”帕米拉赶紧伸手扶住了哈莉摇摇欲坠的身体,用几乎算得上是恳求的语气开了口:

“……请你不要再说了。”

菲奥娜轻轻吸了口气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她看向面前相依为命、却又莫名有种违和感的两人,最后一句劝告在唇齿之间转了三圈、重若千钧,最后还是本着良心说出了口:

“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姑娘。世间的一切爱情都是美好的,不管由这份感情所生出来的是善之花还是恶之果,至少从本源上来说,这种感情没有对错之分,需要被谴责的,是被爱情催生出来的种种‘错误’的行为。”

“可是你的行为轮不到我来置喙。”

她的声音里仿佛带着不知名的力量,短短几句话就让情绪波动的哈莉渐渐冷静下来了:

“我不是什么执法人员,无权审判你,也不可能判决你;我的年龄比你小,因此在人生的道路上也无法引领你,但是有些道理是普天之下共通的。同样身为女性,容我说句公道话吧——”

她将第三张正位的银月六夹在指间,对着哈莉一锤定音:

“你在为一个人付出之前,总要看看他值不值得、看看他爱不爱你啊。”

“你连自己都不爱,还有谁能爱你?”

趁着这两人无言沉默对视的时候,菲奥娜已经匆匆收拾好的所有的东西,再一次把大肥橘抱了起来,略一点头示意道:

“那么如果没有别的什么问题的话,我就先走了?”

帕米拉匆匆追了几步,却又放不下旁边失魂落魄的哈莉,也不能让“忒弥斯”这么轻易地就走掉——她突然觉得那些灵媒也不都是骗人的了——一叠声地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试图留下菲奥娜,说真的,她怎么可以在开导人开导到一半、初见成效的时候走掉!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吧:

“我要给你多少钱?”

菲奥娜上一秒还在逼格十足仙气飘飘地抱着橘猫跑路呢,虽然说仙气飘飘这点因为她怀里还有只十五磅的橘猫而大打折扣,不过唬人也足够使了,结果帕米拉这句话不问出来还好,一问出来就直接把菲奥娜给惊到了,一个趔趄差点没把自己栽进路边的花坛里:

“……不用,真不用,你想什么呢。正规的塔罗师要是收费的话,在一开始就会告诉你的。”

小丑女这时终于把自己的状态调整了回来。她满眼复杂地看了眼背对着她、看似丝毫不设防的菲奥娜,最后还是拖着那根棒球棍,对帕米拉嘱咐了“不要跟过来,我想一个人呆一会”之后,便步履缓慢地消失在了小巷里。

结果她这一走,毒藤女更加没有后顾之忧了,干脆直接追到了菲奥娜身边紧跟着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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