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血腥弥漫的暖阁 (第2/2页)
“大人又何必因为一个这些年从来都没人去证实的传闻而如此上心呢?”
“那就算是我周某赌一把了,我赌这紫原令一定会现世,这南周国某天也会改旗易帜。话说回来,这铁矿之事一旦事发,你林公爷除了与我合作,其实也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了,不是吗?”
是的,此刻林阔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这周进既然今晚敢如此明目张胆的约自己前来同自己谈条件,想来是掌握了一些能牵连到自己的蛛丝马迹。纵使梁海今晚咬死不说出自己的身份,想来通过寒寻也能猜到一二。林阔心想,为了大计长远,不妨就先应下他的条件吧。
“周大人开的条件,我答应了。那也请周大人信守承诺,今后也不要再做如此损人不利己的事。”
周进看到林阔如此回答自己,突然很满意地笑了起来。
“忠肃公大可放心,以后你我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自然要相互帮助。这铁矿之事你大可放心,如有需要你尽管开口,毕竟周某这么多年的安州刺史也不是只吃白饭的……”
“那是自然。有周大人这句话,林某很放心。”
周进以茶代酒相敬林阔,林阔笑着回应着。不一会,林阔感到夜色已深,实在不便再久留,便起身准备告辞了。林阔看着一身伤痕的梁海,示意寒寻扶着他一起离开刺史府,周进不便再挽留,便目送他们一同离去了。
他转身回到暖阁,看到地上的两具尸体,又闻到了屋子里弥漫的血腥之气,顿时心生不悦,唤了几名值守的官差进来,以这两名官差意图杀害自己却被自己反杀为由,让他们把尸体连夜抬出去处理了。周进为彰显自己宽容大度,还特地让人去账房支些银两拿去补贴他们的家人。
林阔带着梁海趁着夜色一路坐马车回到了林家老宅。林阔直接让寒寻去找些治伤口的药过来,又命下人去备些热水和衣服,给梁海沐浴更衣,清理伤口。
大概也就一个时辰左右,已经收拾妥当的梁海慢慢朝林阔的房间走了进来。看见林阔,他突然一脸懊恼地跪在了地上。林阔看他这副神情,示意寒寻扶他起来。
“公子,梁海这次误了您的事,您杀了我吧,我也好安心些。”
“杀了你就能解决问题吗?若是想杀你,我还费这番功夫带你回府做什么?”
“可是铁矿的事,如今已被周大人掌握了把柄,怕是他以后都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公子,既然这事是我引起的,请给我几日时间,我自会处理妥当。”
“你自会处理妥当?你想怎么处理?去重金找几个江湖杀手直接去杀了他还是去刺史府放一把大火烧死他?”
“可是也只有把他变成个死人,我们才能以绝后患呢。”
“愚蠢!既然今日同他达成了条件,那就不妨顺水推舟,多一个帮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他周进毕竟是这安州的刺史,有他入伙,或许今后对我们行事会更有利。”
寒寻看着林阔突然问道,“可是公子,如果有天这周大人反悔了,岂不是会掌握更多的把柄?我们到时岂不更被动?”
林阔看了寒寻一眼,平静的说道,“若真有那一天,那便杀了他。”
林阔又转头看向一旁的梁海。
“梁海你先养伤,等伤好些了,还是继续回去负责铁矿的事,一切还按之前的计划进行。”
“是,公子,梁海明白。”
“嗯,你先回去养伤吧,今后如果有其他安排,我会让寒寻通知你。”
“是,那属下告退了。”
林阔和寒寻看着梁海离开下去休息了,寒寻看着神色有些凝重的林阔。
“公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既然铁矿之事已经被周进发现了,再去怪罪梁海也无济于事,当下也只有以不变应万变,走一步看一步。”
“公子,能确信那周进是个能共商大事放心入伙的人吗?”
“不能确信也没有办法,如今他为刀俎我为鱼肉,连他已经掌握了这铁矿多少证据,我还不是很清楚。不过他与滕昊这些年也有一些面和心不和的传闻,之前一直把他视为滕昊一党,既已如此,就姑且冒险信他一回吧。”
“这我倒也听说过一两件事,年初,在各州进献滕大将军的礼单中,这安州地盘最大物产最丰富,进献的却比其他州要少,传闻滕昊在将军府还因此事发了一些脾气。”
“看这安州百姓如今家家户户安稳度日的状态,想来这周进倒也干了些好事,一路也没听到百姓的诉苦抱怨,倒还算个不错的父母官。如今既已谈了条件,想来最近这周进还是要同我经常见面的。不过不可大意,你最近在之前名单上挑着合适可用的,派人可先盯着刺史府。”
“是,公子,我明白。”
“我们既已离开了京都,那件大事便要尽快开始谋划。如今我也有了这忠肃公的身份做掩护,那一些事情便可名正言顺的去做了……”
林阔站在门口看着外面夜空,突然远处的夜空中绽放了朵朵烟花,划破了夜空的宁静,不一会,天空竟开始飘雪了。
“公子,又下雪了。听这外面的烟花炮竹声,想来是这安州百姓今晚在庆祝望春节了,看来今年一定是个好年。”
林阔看着寒寻笑了笑,却没有说什么,只同他站在门口,一起往外看去。
安州从地域面积上来讲,实属是南周国最大的一个州,云江月一行在路上奔波了数日,也终于才离开安州的地域,开始进入江州的范围。
此刻云江月他们五人正露宿在江州城外一处废弃的庄院里。这看起来倒也像是个大户人家的庄院,只是感觉像荒败了好几年,到处落满了枯草树叶,残败的砖瓦木头掉落的四处都是。此刻正堂一群人正围着火堆,吃着干粮,有说有笑。
乌鸢正同鱼蚕开着玩笑,说她白天路过山间一家茶铺时,直接因口角砍掉了那几个拐卖良家妇女的男人的一只手,嘲笑她以后再那么凶,将来可能会嫁不出去。
云江月和纤云飞星他们三个坐在屋里笑着看着年龄相仿的乌鸢鱼蚕,看着他俩从一开始在正堂斗嘴到渐渐开始动剑打到了院里。
在他们一阵刀剑碰撞的冷峻声中,天空竟慢慢飘起了雪花。
纤云看着外面雪中还在打斗的两人,同一旁正低头烤火添柴的云江月笑着讲道。
“主令,你看,今晚竟又下雪了。”
云江月和飞星都闻声朝外望去,飞星笑盈盈指着远处空中时不时冒出的星星烟火。
“看山那边的烟火,想来是安州百姓在过望春节,望春望春,知农艰辛……这场雪看来下的及时,安州百姓应该也高兴……”
云江月手里拿着那根挑动柴火的木棍,没有说话,只静静看着门外越来越大的雪,她想到,此刻身在安州的他是不是也正站在廊下,同自己一样,正看着这纷纷扬扬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