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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忽地沉了声,“如今,殿下可确确实实要参与朝堂之争了?”他顿了一顿,“虽然只是从父亲那里听到了些风声,但毕竟权位之争险恶,殿下须得小心才是。”
聂景迟点了点头:“好在你机敏,前两日在城郊发现了几分端倪,不然我在兖州的行动,就要尽数被他看去了。”他朝他眨眨眼,而后挑眉道,“如今看来,阿娇的担忧实在没错。皇兄向来心思深沉,我此番远离朝堂,他自然要更加在意我的行动。”
梁佑之道:“好在殿下如今身在兖州,王妃娘娘虽不在身侧,但有我相助,一切还有些转机。”他思索了片刻又道,“既如此,不妨我帮殿下向少傅大人报个信?这样他们父子二人在宫里,也好帮殿下打点着些。”
“想来如今阿娇那边也成了皇兄打探消息的地方……真是不知她该怎么办。”聂景迟扶额闭了闭眼,而后看向梁佑之,“如此也好。不过你做事千万小心,切莫留下把柄。你不久之后便该参加殿试,正是父皇同皇兄监考。莫要因我,毁了你的前途。”
只是聂景迟不知道的是,在他住在兖州梁府的这半月时光里,聂景琛曾更了便装,到了潍州一趟。
此时恰逢初莺被沈余娇叫去街上添些生活所需的物什,她甫一走,聂景琛便推开了府邸大门,大步走进院中。
沈余娇瞧见来人,眸中难得多了几分惊异的神色:“太子殿下怎得忽然得空,竟来潍州走走?”
“本王来看看弟妹,有何不可?”
“没想到,竟是专程为臣妾而来?那么,太子殿下……又怎生知道鲁王殿下不在府上?”沈余娇面上又恢复了以往平静的神色,一边倒茶一边道,“只可惜臣妾不知有贵客前来,连茶点也未准备。”
聂景琛悠悠然在院中石凳上落座:“无碍。只单品品茶、谈谈天,也足够了。”他抬眸端详着她,却没想到这离宫一年有余的光阴,竟让她的面容成熟了许多,已然有了些妇人的模样。
他不自觉地抬手伸向她,轻轻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微抬起头面向自己:“三弟真是……太不会疼惜美人儿了。”他摇摇头,微眯起凤眼,对上她有些惶顿的眸子。
沈余娇倒茶的手一顿,茶水洒上青石板桌,洇湿了他的袖脚。聂景琛垂眸瞧了一眼,而后笑看着她:“……倒不如随本王回宫,本王替三弟好生照顾你。”
“太子殿下真是会说笑。若臣妾真随了太子殿下回宫,那才是会落话柄子的事。”她算了算时日,“过段日子,鲁王殿下便要回到潍州。不过殿试将近,太子殿下……还是多关照些事系官场的大事吧。”
沈余娇抓住他的衣袖,轻轻将他的右手从她面上扯下。聂景琛只顺势一转,便将手抚上她的手背,而后用另一手拿起茶杯将茶水清浅一抿:“此茶香气馥郁,只是比起美人香气,还是逊色了几分。”
他微微偏了头,带着满意的笑意端详着她面上复杂的神色,瞧着她闪烁的眼神和微有些羞红的脸颊。
“本王在你进宫之前,在那晚便同你说过。你同聂景迟成婚,不过是我所筹谋好的棋局的一部分而已。若是如今你将这戏演成了真,那你我的合作,也该终止了。”
“……毕竟,你这般的女子,该是本王的妻。本王要你瞧着这天下,握在我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