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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景迟抵达潍州不知不觉间已是三年的光阴。三年以来,政绩卓绝,潍州百姓皆盛赞不已,齐鲁地区其他诸州县百姓听得传闻,亦是纷纷称赞。此后聂景迟更是奔波于各州之间,迅速而彻底地落实完成雪灾善后的诸多事宜,更在民间落实了“三皇子深得民心”的证词。
此事经由青州太守、镇海军节度使成寅告知朝堂,高堂上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副相沈蕴山为首的三皇子一派难掩欣喜,而拥簇着太子聂景琛的丞相、太傅等人则默默皱起了眉头。
聂景琛伫立在人群之中,抬眸端详着帝座之上聂擎渊的神色。他虽面上波澜不惊,但几乎要将扶手上的金龙珠嵌进骨肉里一般的青筋暴起的双手,已然将他的心情展露无遗。
甫一下朝,聂擎渊便叫身边人传话来,唤聂景琛到寝殿一谈。
“琛儿,你不是信誓旦旦同朕说,迟儿远离皇宫之后你便可以好好安顿朝堂么?如今这又是什么局面?”聂擎渊隐忍着怒意,“如今迟儿在朝堂之上的拥护已然超越于你,你这太子之位,竟还坐得安稳?!”
“回父皇,”聂景琛因着父亲语气中不由分说的责怪与怨怼,忙不迭行了礼道,“儿臣亦是中了三弟的计,以为他不过是想借着自请潍州远离儿臣的监视,好好过他的安稳日子……”
“没想到如今,他竟是要真的决意与儿臣作对了。”
“那琛儿如今打算怎么计划?”聂擎渊斜睨着眼,“聂凡这孩子性子像你,只是少你几分头脑……”
聂景琛抬了眸,顺势接了话茬,“儿臣打算同五弟合谋,借他之手:一来稳固儿臣太子之位,二来教他们二人先斗,儿臣只收渔翁之利。”
“……你可有信心?”
“儿臣自然。还望父皇再给予儿臣一次机会,儿臣,定不负父皇之期许。”
聂景琛回到东宫,方在案前坐下,便差来程原:“皇宫暗卫之中,在本王身边侍奉者十人,唯你同鲁王妃相识。若是你去,她兴许更少些戒备。我要你今夜动身,找她打探消息,务必将聂景迟未来两月所有行踪去向告知于我。”
“太子殿下……这是打算做什么?”程原小心地俯身试探道。
“下人只管做事,没理由,也没有资格探听主子的想法。”聂景琛胸中仍带着怒意,程原略显僭越的询问自然惹得他愈加恼火,“若是你再多问,我便将你送入狼囚里去。”
狼囚是聂景琛昔日在城南郊一处山中洞穴所造、关满饥饿残暴的野狼的场所,专用于训练自己麾下的暗卫。程原幼时便是从中死里逃生才入他麾下、乃至后来站在他身边,自然知晓其中恐怖,便瞬间噤了声。
“总而言之,务必从她口中套出话来。”聂景琛从怀中取出那把龙纹匕首,放入程原手里,“若是她不说,便拿这个给她看。”
“……我倒要看看,她更在乎的究竟是她自己,还是她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