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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菜市街口 (第2/2页)

袁承天道:“师父,弟子看到不公的事定当出手,决不让奸人得逞!”赵相承抚掌道:“这才是我辈所为,为今之急,咱们明日菜市街口救丘帮主他们你怕不怕?”袁承天道:“师父,弟子心里确实担忧,可是想到师兄、师姐、丘帮主他们也就不怕了!”赵相承用手拍遍栏杆,轻声吟道:“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可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袁承天知道这是岳武穆的《满江红》的词,意气悲凉,透着壮志未酬的遗恨!袁承天见师父神情悲壮,想像当年岳武穆武王爷屈死风波亭,遗恨人间,不觉心中悲苦!人生在世,所为何来。他回到自已的房间,怎么也难以入睡,眼见总闪现清心格格的影子,怎么也挥之不去,人世间最苦莫过情之一字,我们都是梦中人!

次日,大街人声鼎沸,菜市口要杀朝廷要犯的消息早已不径而走,闹得京城中的百姓皆知。菜市街口已把守重兵,隔街酒楼更是人头涌动,多是看热市的。

日头转南,只见监斩台上端坐一人,神态俨然,面目之间不怒自威,带着七分杀气,三分威严。他正是和硕亲王舒尔哈齐,这次是他踊跃向嘉庆皇帝请旨监斩丘方绝这干朝廷反贼,在他心中这干反贼非死不可,否则大清国运有厄,为了祖宗基业,他请命于此,以此震慑复明社那干逆贼。他身一人气宇非凡,脸上总带着睥睨一切的姿态,非是旁人,此人却是岳停风。嘉庆皇帝留中为用,因为皇帝敬重其先祖岳飞岳武穆忠义千秋,为国为民是个英雄,所以便想先祖了得,后人自是不遑多让,所以便让他留在和硕亲王舒尔哈齐身旁做了领头总侍卫,协助亲王办理一切事务。岳停风自是乐得如此,心想在帝京总比在杭州强,有朝一日总有飞黄腾达那一日。于是他总是察言观色,合乎这位和硕亲王舒尔哈齐的意愿。有次他见到清心格格,便心不守舍,有些想入非入,还是手下亲兵提醒这位格格将来是要嫁多隆阿大将军的儿子海查布的,言下之意自是要他打消他这非分之想。

可是岳停风嘴上不说,心中却想:将相王侯,宁有种乎?在下又不是池中之物,待得风云际会,便是岳某功名天下之时,当年先祖岳武穆还是威名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难道我便不如他?他想到此处嘴角微笑,仿佛看见明媚不可方物的清心格格向他走来。他不禁伸开双臂去抱,结果捕空,一无所有空空荡荡,心中不由恼恨,难道我偏不如他?他身边的几个亲兵侍卫见状心心暗暗觉得好笑,可是在上司面前任谁也不敢笑出声来,只有转头看向别处。岳停风觉得无趣走开来。

袁承天和师父赵相承在一座离这行刑台不远的一座酒楼上,目光看着木台上依次排的丘方绝、上官致远、赵风铃、傅传书、赵碧儿,每个人背后头颈插了草标,上书名号。只见丘方绝毫无惧色,神色凛然,其余四人也是神色泰然。只见五人身后是五个彪形大汉,虬髯胡子,满脸横肉,一看不是好人。每个人手执一柄精光闪烁的鬼头刀,森气迫人,是常人杀人所故,让一般一见便腿软酥麻,对那样无愧天地的英雄好汉倒不起作用。每个刽子头都头裹红巾,只待行刑官下令,便手起刀落,让犯人命丧当天。台下黑森森都是围观百姓,四周有兵勇弹压场面,为防一万。

舒尔哈齐看了一下时辰,日至正午,将斩令牌抛下,厉声道:“斩。”一字出口,人群动了动,欲向前涌,被弹压的兵勇挥鞭击退。

五名刽子手,向鬼头刀喷了口酒,向五个人头颈砍去。忽地一柄飞刀旋空而至,扑扑扑扑扑地五声竟将这五名刽子手杀于瞬间,五具身躯轰然倒在台上,连大地都震动了起来。舒尔哈齐和岳停风都惊咦出声,怎么也未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飞刀正是赵相承奋起平生所能,将五名刽子手杀于一刹那。飞刀不停,方向一变,将一根悬挂被斩首人的首级的旗竿斩为二截。旗竿向坐着舒尔哈齐倒去。岳停风跃身而前,挥掌拍出向那断了的旗竿拍出,直向人群落去。围观的百姓见状知是有人劫法场,怕惹上无妄之灾,便一哄作鸟兽而散。

忽地法场左侧一间民房中冲出十几留着长发的黑衣汉子,手抄钢刀,在一个人带领下向着清兵杀去。为首那人正是复明社日月堂主杜纵横和堂下众兄弟,一个个义气为先,几乎杀红了眼晴。上前一排清兵砍杀怠尽,可说当者披靡。只见杜纵横手擎一把厚背雁翎刀,指东砍西,指西斩东,刀上鲜血直滴,让人见了心为胆寒。他义勇当前,只杀得清兵鬼哭狼嗥,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一时间天地暗然。

赵相承偕袁承天也飞下高楼,和杜纵横他们左右夹攻,直杀得兵勇步步后退。日月堂的弟兄们见有人助拳,更是士气大震,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法场高台之上丘方绝他们抬头见了此状,人人心中说不出的解脱,苦于口中被事先塞入核桃,不能言语,唯有以目示人,只盼众义士儿郎杀尽清兵。

舒尔哈齐怎么也未料事起突然,有人胆敢劫法场。岳停风见状便向王爷请缨,掣长枪迎风一展,挽个枪法,向杜纵横他们冲去。舒尔哈齐见事起仓卒,忙令一名兵勇速去九门提督衙门,请求援兵,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如果这干反贼被救,皇帝定是震怒,虽不至于重罚,可是自己威严何在,同僚口中不说,只怕心中难免瞧他不起。自己的女儿清心格格和多隆阿将军的儿子海查布联姻之事,再也休提;想至此他能不着急。情急之下,霍然而起,从桌下取过长剑,护在身周,站立在丘方绝五人身前。他的这举动不言而谕,事情到了不可就要时,他宁可斩杀这五个人玉石俱焚,也决不让这干反抗朝廷逆贼逃出生天。

袁承天见他此状,心想该如何引开他的注意,救下丘帮主他们。忽地一个女孩从长街一端跑来,上了法场高台。袁承天一见心中一喜,这女孩不是旁人,正是清心格格。因为她在王府听人说法场被劫,便放不不心,一是担心父王安危,二则担心这干劫法场的人中有袁承天,怕有人伤了他,倘若有什么闪失可是终生遗憾。

舒尔哈齐见清心格格非但不高兴,反而斥责她:“清心这是杀人战场,刀枪无眼。你不在王府待着,偏偏来这,真是不可理喻!你娘怎么管你的,待此间事情一了,我便回王府好好问你娘!”清心格格见阿玛情急震怒,全不理解她这一番苦心,顿觉心中很是委屈,眼泪在眼眶转了几转,终于落地,如果不是这杀人法场,换作其它场合她早哭成泪人。从小金枝玉叶,手下侍从从来唯唯喏喏,任谁也不敢高声说话。今儿被父王一顿声色俱厉的言辞说得委屈之极,又不可反驳,唯有暗自垂泪。

舒尔哈齐见女儿委屈地落泪,才意识到自己说话语气着实重了些,便好言安慰道:“清心,适才是父王一时情急说出不智的话,你莫放心。现在反贼的同党劫法场,干系重大……”刷地一声,一剑削来,打断他的说话。

赵相承这一剑削来本可取其性命,但审时度势不可以,虽这舒尔哈齐手上也杀了不少反清义士,可是现在不行。他位高权重是其一,其二他如果被杀,那么场中清兵可就真拚命了,既使劫走丘方绝他们。嘉庆皇帝也会下严旨揖拿他们,事情便无回旋余地,那时真是死路一条了,所以只可伤不可杀。

舒尔哈齐也是身有武功之人,虽然与武当、少林掌门不能同日而语,可是也非泛泛之辈。他展身一侧,避过要害。左手一掌拍向丘方绝的天灵盖,心想我一掌拍死这丘方绝,让你们死了心。可是他想得倒美,赵相承也不能让他奸计得逞。他剑交左手,右手一招“潜龙出渊”自下而上,啪地一声两掌相交,震得木台震动,名退一丈有余。舒尔哈齐身子一摇,幸未摔倒,只是口中发甜,禁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赵相承也退开丈余,脚下未摇,收腹提气屏住呼吸。

清心格格见有人伤了自己父王,不加累索从怀中取出一柄短刀,向前送出,刺入赵相承左胁。赵相承怎么也未料到这个看上去柔弱女孩子竟出手如此果决。其实倒不是清心格格心肠歹毒,但凡是人见到自己亲人受人伤害,都会本能出手反抗,这是人性使然!

赵相承反手便要拍下,可是想想还是缓缓垂下。袁承天己将丘方绝他们绳索割断。岳停风被杜纵横纠缠,一时不得脱身,眼见一干人犯被救,气得双眼通红,虎吼一声杀退几名日月堂弟子。可是杜纵横岂能让他走脱,挥刀又上。气得岳停风脸色青紫,斥声道:“好逆贼,今儿军爷非与尔等血战到底。”

丘方绝吐了口中核桃,待要杀入战场,怎奈捆绑时间长了,腿脚麻木,不得使用,只有作罢。袁承天见赵碧儿的神情暗然,不知她心中作何想。大约她看见清心格格看袁承天的神情依恋,心中不是滋味。其实世间爱恋中的男女不都是这样么?

赵相承已点住创口周边穴道,不让血流,又上了金创药。他快步走来,低声道:“事不宜迟,咱们快走,不一刻清兵后援便会赶来!”丘方绝撮口为哨,将杜纵横他们唤来,吩咐快走。他不忘向赵相承为礼道:“赵掌门咱们就此别过,他日相见定当痛饮三百杯。”众人匆匆窜入小巷,不一刻便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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