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严刑逼供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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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大臣窃窃私语,开始讨论起来,太师则喘着粗气,一脸的怒气冲冲,而顾北月,紧抿着唇,面色不辨喜怒。
终于,从层层叠叠的纱幔中走出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楚绯澜穿着宽松的白衫,腰间的滚金边菊花藤纹腰带显示出他强壮精瘦的腰身,高冠已经被宫人摘下,长发如墨,只在脑后用发带绑着前面的头发不至于遮挡视线。
虽看上去添了几分柔和与倜傥,但那浑身散发出的帝王气势却不容任何人轻视。
寝殿中众人连忙下跪,高呼“陛下春秋鼎盛,长乐未央”的敬语。
楚绯澜坐在了靠背金龙椅上,惜字如金般吐出冷冰冰的“起来吧”三个字。
太师站在离楚绯澜最前面的位置,刚拱手想来一番慷慨激昂的劝谏陈词,身后的顾北月却立马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的身子,可还有不适?”
看着顾北月眼里的关切,楚绯澜垂下眼,淡淡的道:“无碍,顾卿不必担心。”
“如此,微臣便放心了。”
楚绯澜微微点了个头,手肘放在椅子扶手的金龙背上,手指撑着头,似乎有些疲倦。
太师看他如此模样,有些心疼,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的咽了下去,垂下头来,一脸的风霜沧桑将太师的背压得更佝偻了几分,他用右手拇指不断摩挲着食指的第二个骨节,似是想思考怎么开口。
太师环顾四周,沉声威严道:“陛下身体已经无碍,只需要好好休息便可,你们都下去吧,休要打扰陛下休息。还有,谁要是敢乱嚼舌根,胡言乱语,先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条舌头几条命!”
宫人们唯唯诺诺的退下了。
另外几个大臣也被摒退,殿中只剩下了楚绯澜和太师、顾北月。
太师见旁人都走了,才重重的叹了口气,浑浊而充满血丝的眼眶里渐渐湿润。
“陛下,”太师宛如一个正在苦口婆心管教着不听话的儿子的老父亲,“以前,陛下怎么也不肯近女色,群臣进谏,陛下都以各种理由推脱,不肯广纳后妃。老臣只当,陛下一心为国为民,尚未动情,也不想动情动心,被儿女情长扰乱心智,心中虽有异议,却也不强求陛下。后来,陛下力排众议,甚至费心费力给那个玉瑶国废王子藏入后宫,还给了名分给他!”
太师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努力的平复激动愤怒的心情,而后垂首,用压抑的语气劝道:“这些老臣都忍了,因为老臣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陛下既想要,不过一个男宠,费些手段留在身边也就罢了,况且其中也有些利害在里面。可是如今,陛下却因他一而再再而三的……”
太师一时也找不到好的词语形容他的所作所为,不由得语塞,气得脸色发涨红,食指与中指微微颤颤的指着地面,胡须也一翘一翘的,看着莫名的好笑。
楚绯澜亦面色不善,看向太师的目光有一丝冰冷,他坐直身子,冷声斥驳道:“太师,陌玉不是低贱的男宠。”
“陛下!!!”
看着太师和楚绯澜几乎要吵起来,顾北月连忙打起圆场:“陛下息怒,太师,您也消消气。陛下向来懂方寸,顾大局,不是任性荒淫之人,太师不必过于担心,陛下此次,可能并不知道那汤有问题,只是多喝了些汤,才导致身子微恙罢了,想来也不是故意做出如此荒诞之行的。”
楚绯澜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想起太医令对他说的那番话,他心中再次飞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太医令对他说,他此次身体不适,是因为喝多了补气强精的东西,经查证后,是陌玉亲自做的熟地当归稚鸡汤。迟疑片刻,他还是为陌玉辩解道:“寡人向来不是流连风月之人,更不是荒淫无度之人,太师大可放心。关于那碗汤……或许他也不知稚鸡汤有那种效果,不过是想熬碗汤给寡人品尝,一片心意罢了,太师莫要误会了他。”
太师冷哼一声,一拂袖,沉声道:“之前陛下偏爱于他,老臣看他也不像那种善于狐媚惑主之人,见他风骨峭峻,有几分欣赏,也因着旧事,对他心怀愧疚,所以对他友善几分。可如今发生这种事情,老臣心中却不得不重新思量,此人会不会是两面三刀、善于伪装之人,若他是故意为之,明知此汤作用,还故意时常给陛下喝,慢慢损耗陛下的身体,那么陛下,此等心怀叵测、手段高明之人可不能再留在陛下身边啊!”
楚绯澜道:“太师此言差矣,若陌玉真心怀叵测,有意害寡人,那么他直接在汤里下毒不是更好,何必用这样粗鄙的手段,他费尽心思做汤,也不过是让寡人补身子过了些,身子微恙,又不痛不痒,又死不了,他何苦如此?”
顾北月却直勾勾的看着楚绯澜,目光如炬,直言不讳:“陛下,切不可大意。下毒太过于冒险,且没有胜算,稍有不慎就会被察觉,那位玉侍君聪明绝顶,或许正是深谙此理,不敢冒险,才会另辟蹊径,用一碗看上去没有任何问题的汤来谋害陛下也未可知。陛下想,宫人们试食检查,只知查食物是否有毒,浅尝辄止,又怎么会发现此汤的玄机在于久服会损身耗神呢?陛下与不会发现其中玄妙,如此一来,那玉侍君的阴谋不就得逞了吗?”
顾北月顿了顿,又道:“那位玉侍君的身份,本就敏感。因着他父王之死,苏氏王位被夺,陛下与他本就有仇相隔。当初发生的种种,灭门之仇,夺国之恨,谁能放下?全天下都知道是陛下所为,莫非他真能甘心待在自己仇人身边,一生一世还情深意切?陛下觉得威氏不好掌控,也不堪重用,想要扶持苏陌颜辅佐璇玑,于是拿来他制衡苏陌颜,难道他心里就没有半点不甘心?若他真心存报复,故意示好,骗得陛下信任,再有所图谋,那么陛下可万万不能再信他呀!”
楚绯澜黑了脸,低喝一声:“北月!”
顾北月慢慢垂下头,目光才楚绯澜的脸移到了楚绯澜的鞋尖,眼底涌着谁都看不见看不透的情绪,面无表情,不再做声。
顾北月的话像是给太师提了个醒,太师看着略显虚弱的楚绯澜,脑海里立即涌现出无数苏陌玉用阴谋诡计想要算计楚绯澜的场景。
“陛下……”
楚绯澜看着太师,又看了看顾北月,头疼似的摆了摆手,语气里有几分无奈,又带着冷漠与不悦:“好了,寡人知道,顾将军与太师都是为了寡人和璇玑着想。但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寡人的枕边人,寡人自己清楚。此事寡人会好好处理的,你们别担心了。”
顾北月抬眸,脸上的神情有些震惊与隐忍的异样,眼里还带着三分悲愤。
私底下,他极少唤自己为“顾将军”……
还有那一句……
只是楚绯澜此时正好闭着眼,所以并未看见顾北月的异样。
太师知道楚绯澜向来说一不二,也知道自己劝不了他,拧着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无可奈何、忧心忡忡的告了退。
顾北月也跟着离去,只是离去时,神色有几分恍惚。
潮湿昏暗的大牢里,壮大的老鼠肆无忌惮的奔窜,对面的一根十字木架血迹斑斑,也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血,还有些斑驳的鞭痕,入木三分。
而苏陌玉只是盘腿坐在草席上,背挺得笔直,双手搭在腿上,如同正在修法的高贵谪仙。
这儿的名字叫厝狱司,是特地关押一些重要人物的,比较隐蔽,守卫森严,像暗卫一样,由陛下直接掌管。
这地方,分上厝和下厝,上厝关押的是王室宗亲,下厝关押的是对楚绯澜有严重威胁、十分重要的人,一般进去了就很难再出来。
之前苏陌颜也正是被关进了这里。
关于这地方的介绍,是这牢中的狱卫告诉他的。
狱卫长明白苏陌玉的身份,也知道陛下对他的宠爱,故而也不敢为难苏陌玉,寻的牢房都是比其他地方更干燥整洁一些的,光线也更好。只是到底是牢狱之中,再好也好不到哪里去。
听着牢房外隐隐传出来的惨叫声,苏陌玉依旧面无表情,毫无波澜,整个人仿佛一尊雕像,外界的一切都近不了他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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