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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作品研讨会要开了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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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孙朝阳兴致勃勃地骑上自行车去了单位。老实说,从家到杂志有点距离,乘公交车最好不过。但挤北京的早班车真的让人头疼。而且,他发现自从去年杨过之后,体力大不如前。从前的他可是插队回城的知青,挑一百多斤的担子走路如风。在车间里,挥起大锤如同拿一根竹竿,轻飘飘的。

但现在的孙朝阳爬七层楼竟有点喘,上次给何情搬那盆迎客松的时候,还出了一身大汗,搞得很没面子。

除了杨过,估计和长达一年时间高强度伏案工作没有运动所致。

现在去上班了,生活规律了,得抓紧锻炼一下。

从家里到单位大约有五六公里路,骑车过去正好活动筋骨。

另外,带车过去,中途溜号也方便。

这一骑,血脉畅通,出了点小汗,到食堂的时候感觉很舒服,胃口也开了。

杂志社的员工大多住在单位里,此刻正是早饭时间,几乎所有的人都过来吃饭。熙熙攘攘,好热闹。但大家的早饭都很简单,多是咸菜馒头稀饭,手头宽裕的则来半斤面条。

孙朝阳尝了一个馒头,又劲道又香甜,心中惊讶,老丁这个苏州厨师的白案也不错嘛。

老丁的面做得用心,除了清晰啊虾仁,还有个肉丝,味道非常鲜美。看到眼巴巴在旁边看着自己的他,孙朝阳感叹:“老丁你五十五了吧,将来退休如何得了。”

老丁一惊:“孙主编,我退休怎么了?”

孙朝阳:“你如果退休了,我又从哪里去吃这么好的面呢?”

说着话就将一盒中华烟扔过去。老丁很开心,赞道,领导就是领导,抽的烟好高级。孙朝阳道,我又不抽烟,这烟用稿费买的,不是公款。我朋友多,包里都会放几盒烟和糖果。老丁你做饭的时候不能抽,烟灰掉进锅里要被投诉的。

以前孙朝阳在老家机砖厂的时候,伙食团的团长在炒菜的时候就烟不离口,大伙儿长期吃他烟灰,民愤极大。直到有天一个工人从菜里吃出只小老鼠,他那个团长自然是不能再干下去。

老丁忙正了正戴在头上的厨师帽:“哪能呢,我们江南人都爱干净,讲究得很。“

正说着话,旁边突然传来咕咚的吞咽口水的声音。

孙朝阳转头看去,却见不知到什么时候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立在那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放虾仁和肉丝的小碟。娃娃手中还拿着半拉啃剩的馒头,但和孙主编这高规格的饮食一比,瞬间不香。

看孙朝阳疑惑,老丁说:“这是库管齐娜的儿子嘎子。”

说起来,孙朝阳前天来报到的时候被员工围攻,如果不是齐娜说不定要吃大伙儿一顿拳头,自己还真欠人家一份情。

眼前这小孩子长得很可爱啊,跟他娘一样,大眼睛,圆脸蛋,皮肤细嫩。

孙朝阳本就喜欢小孩,看娃娃饿了,就夹了一筷子虾仁喂进嘎子的嘴里:“嘎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嘎子一口吞掉虾仁,吧唧嘴,奶声奶气回答:“叔叔,我叫周卫国。”

老丁:“喊什么叔叔,叫爹。你叫爹,你爹就再让你吃一块肉。”

嘎子拉着孙朝阳的衣角:“爹,我要吃肉。”

孙朝阳:“老丁,别胡闹。嘎子,我是你孙叔叔。”说着,夹了一块肉丝又喂进小孩儿的嘴里。

老丁:“嘎子,你肉都吃了,是不是该再喊一声爹啊!你如果喊爹,周叔叔就会肚子疼。”

嘎子圆圆的大眼睛一瞪:“爹,爹,爹啊!”

孙朝阳:“老丁,这不合适。”

嘎子却疑惑地看着孙朝阳:“爹,你肚子怎么不疼?”

“孙主编不想认你这个儿,我老丁认。”老丁故意装着捂着肚子的样子,满面痛苦状:“疼疼,疼疼,好疼。”

嘎子乐坏了,拍着小巴掌,继续喊。爹爹爹,爹爹啊。

老丁:“诶,好疼,肚子好疼。哎呦,谁,谁打我?齐娜,你说就说嘛,动什么手?”

原来,齐娜听到这边的动静,过来抡起巴掌就拍了老丁背心一记

众人都哈哈大笑。

齐娜柳眉倒竖:“老丁你要当我嘎子的爹,先回家跟你老婆打八刀。你前脚离婚,我后脚就带着嘎子搬你屋去。”

大伙儿笑得更欢:“对对对,老丁快回家离婚去。”

孙朝阳下过乡,在车间当过工人,知道劳动人民都朴素刚健,爱开玩笑,在旁边看得直乐。他随手打开包,将一把糖果塞嘎子的兜里。摸摸他圆鼓鼓的脑袋:“嘎子,听妈妈的话,以后要乖。”

他真的太喜欢小孩子了,尤其见不得娃娃的圆脑袋。

嘎子看到这么多糖果,幸福得快要晕过去:“爹,我和妈就搬你那里去。”

顿时,食堂里的笑声大得快要把天花板都掀了。

齐娜更是咯咯笑:“孙主编和我门不当户不对,高攀不起,嘎子,咱们走。”

孙朝阳又摸了摸嘎子的脑壳:“这倒霉孩子。”

吃过面,回到办公室,孙朝阳想起刚才的事情,忍不住问毛大姐齐娜家是怎么回事。

毛大姐有轻微洁癖,办公室里随时准备有医用酒精,每天来上班就拿着酒精擦桌子擦椅子,擦悲夫同志的电话机。她实在是嫌弃大林的开塞露,趁人还没来,把瓶儿扔垃圾桶里倒掉。

像大姐这种年龄的女士都非常八卦,又是一个单位的,对齐娜家的情况非常熟悉。回答说,齐娜以前那个男人是首钢的工人,出事故死了快三年。

齐娜一家人住在单位宿舍,家里除了儿子嘎子,还有个老娘,三个妹妹。分别是齐红霞、齐彩霞、齐军霞。跟琼瑶的一本小说似的,《彩霞满天》。三个妹妹都在读书。一家六口人挤筒子楼里,憋屈得很。家里人多,开销也大,靠她的工资和老娘的退休金,日子难过。别家是一周吃一次肉,她家一个月见次荤腥。

孙朝阳:“阿弥陀佛,众生皆苦。”

上午继续看稿,中午继续吃食堂。

下午两点的时候,悲夫总编办公室的电话铃响了,毛大姐接的,就喊了一声:“孙朝阳,电话,《当代》杂志社的。”

孙朝阳呀一声,心道,难道是西米打过来的,究竟有什么事呢?

史铁森过年的时候去了一趟上海,西米的父母一看他是个行动障碍人士,当即就垮下了脸。又听说他没有工作,看架势是吃国家福利保障的,自然是激烈反对。老铁也是脑子杠,只一味说自己和西米的真心相爱,生活上互相帮助,灵魂上相互契合。发誓要长相厮守,不离不弃。

西米父母更是反感,这人这么尽说些不实际的话,就要动手撵人。

还是西米心思灵,她记得孙朝阳临行前叮嘱他们的话,也早做了准备。当即把史铁森所有发表和出版的作品一一摆在父母面前。同时还有稿费的汇款单存根,史家四合院的房契。很坚定地说她已经铁了心要和史铁森在一起,任何人不能将他们拆开。

西米父母看女儿意志坚定,又计算了一下史铁森的收入,那是相当的惊人。北京的四合院虽然旧,但好歹是私宅,面积大地段好,可以了。

反对这桩婚事的态度也不那么强烈。

二人过完年回北京之后,对孙朝阳的预先提醒很感激,约他吃过两次饭。

对于跟老铁一起吃饭孙朝阳不是太愿意,主要是铁森不喝酒,没办法尽兴。

这一晃又是两个月过去,好久没有跟他们联系,难道是要结婚要请我,这红包包多少合适呢?

四川老家的风俗是吃喜酒要给红包随份子的,普通亲友给个三块五块,至亲则是一个月工资。

孙朝阳和铁森的关系比亲兄弟还亲,三四十块钱拿不出手的。

他喜滋滋地拿起话筒对着那边一声吼:“西米你是不是要结婚了,就打个电话?不行,不亲自登门发请帖,我可不去。”

对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西米要结婚,我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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