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劫杀 (第2/2页)
原本以经营酒楼为主的孔崇武占了韩家的酒楼,原本以经营干货为主的王家占了干货铺子,原本以经营绸缎铺子为主的薛家则占了绸缎、布艺铺子。
韩家多半遭了难,男子被杀,女子被抓走溺死,韩家有个幸存的儿子或女儿弄清韩家被灭的真相后回来复仇。
“听说了吗?劫财杀人的凶手杀错了人!那孔崇武只是个替死鬼,他是替他那当知州的哥哥经营产业的,吞没韩家的产业是他哥的意思。”一个名叫“茶言茶语”的茶楼里,一位客人和他的茶友说得唾沫横飞。
“嗯,我也听说了,只能说孔崇武倒霉,有个贪婪的哥哥,而且,我还听说那吞没韩家产业的主意就是咱们知州大人出的。”
“孔崇武、王东和薛定祥三个只是办事儿的,三人都见了阎王,幕后最厉害的那个却还活得好好的呢。”那客人的茶友道。
这类消息传得极快,湖州百姓议论纷纷。知州孔崇文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心里惴惴不安。秦王的这个主意他不赞同,但没他说话的份儿,除了老老实实配合演戏,他什么也做不了,谁让他的亲弟弟自己造孽呢。
已经快入秋了,孔崇文早早就歇下了,眼睛虽闭着,却半点睡意也无。也不知秦王安排得是否周全,他可不想为了抓住凶手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唉,事到如今只能祈祷秦王行事缜密周全,安排了足够的人手能一举将凶手拿下,省得他再提心吊胆。
微寒的夜风吹得窗子沙沙作响,孔崇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夫人和孩子们都已经中了迷药“昏睡”过去了,他也应该装作中了药的样子呼呼大睡才是,可他怎么也睡不着,凶手终于动手了!
晚膳时,秦王悄悄告诉他,饭菜里被人下了迷药,让他好好演戏,他就从晚膳后一直担心到现在。他躺在榻上一动也不敢动,听见房门被人推开,那人步子很轻,迅速向他逼近。
就在他以为自己这条命就要交代在今夜之时,头顶出现一阵风,轻轻一扫就将来人的剑扫歪了,利剑将他的被子刺穿了,剑尖刺进了褥子里。
房间里突然亮了,孔府的家丁拿着火把进屋,点燃了蜡烛。孔崇文这才看清了来人的脸,那是个二十来岁、穿着夜行衣的普通男子,一张脸辨识度很低,扔到人群里根本找不出来。
那人知道自己上当了,扔了剑,傲然立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两个捕快上前,将他押入府衙的大牢里。
宋瑄带着一众人等去牢房里提审那男子,他起先什么都不说,直到宋瑄告诉他,若他配合,可帮他查明他一家人惨死和家产旁落的真相。
那男子给宋瑄跪下道:“不必查了,小人都已经查清了。小人一家都是被孔崇武、王东和薛定祥三个狗贼害死的。”
“他们对父亲经营的产业很是眼红,便扮成强盗潜入韩府,以家人的性命相逼,让父亲在转让产业的文书上按手印。”
“之后,他们残忍地杀死了父亲。当时,我就被父亲藏在书房的暗室里,他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父亲的尸体之所以没人发现,是因为他们不知在父亲的尸身上洒了什么东西,让尸体化成了比灰尘还小的东西。”
从他的自述中,众人得知他名叫韩正,是韩宁最小的儿子。韩家出事时,他被父亲关进密室,才躲过一劫。
韩正从密室出来后,就去寻找被抓走的母亲和姐姐。那三人想将韩宁的妻女卖到花楼去,但母女五个拼命叫喊,抵死不从。
因担心她们挣扎吵闹引起注意,三人将母女五人绑上石头沉入湖州与郴州交界处的墨玉湖。
墨玉湖旁的玉壶村曾发生过大规模的水患,死者不计其数,因此韩家母女无人的尸体即使被捞上来,官差也只会认为她们是玉壶村不幸死于水患的村民。
曾夙兴夜寐、兢兢业业将岳父留下的酒楼发展成门类繁多的大产业的韩家,就这样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韩正东躲西藏,吃尽苦头,既想为父母兄姐报仇,又害怕自己被仇人抓到。韩家还有一个男孩侥幸逃脱这事儿,孔王薛三人都清楚,也一直在寻找韩正。
韩正隐姓埋名,找了个给义庄背尸体的活儿。他偷偷在尸体上练习过杀人,下定决心一定要让三个仇人血债血偿。
他在街头混日子,无意中帮了一个老乞丐,那老乞丐会些拳脚功夫,便收韩正为徒,教他学功夫。韩正苦练数年,学有所成,便开始计划复仇之计。
韩正设计了一个与韩家当年所经历的几乎一样的杀局,杀死男子,溺毙五个女子,劫走所有财物……王、薛、孔三家,一家都没有逃脱。
湖州府衙对韩正杀人劫财一案进行了公开堂审,围观百姓将府衙挤得水泄不通。百姓们都没想到,杀人越货者竟是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纷纷指指点点。
待听完了前因后果,百姓们反而同情起韩正来了,都觉得死的那三家死有余辜,罪有应得。
但无论韩正的动机有多么符合道义,他也触犯了《大祁律》,依律当斩。由于其主动交待罪行,退还了赃款,酌情可减等,将斩刑减为流刑。
能保住一命不容易,毕竟韩正杀了多人,韩正松了一口气,百姓们也对这个结果很认同。
第二日,王东、薛定安、孔崇武三人杀害韩栋全府、霸占瓜分韩家产业的案子公开堂审,韩正作为苦主状告王东、薛定安、孔崇武三人。因韩正无力聘请状师,府衙出钱为其请了状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