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朱标:爷爷,这些年您老受委屈了! (第2/2页)
“娘,我要银子。”
朱权伸出手:“四两!”
张美人的脸瞬间阴沉下来:“你….我……你亲娘!你问我要钱?”
朱权理所当然的道:“你刚才说给钱的,我不管,给钱。”
张美人一脸无语,可心里又实在古怪,她深吸一口气,走到里屋,小心翼翼拿出四两银子。
“呵!娘不是言而无信之人,给你!”
“那胡瓜,快给娘看看!”
朱权笑了,赶紧迈着短腿去接钱,顺便将胡瓜给了张美人。
张美人仔细端详片刻,瞬间身子一震。
居然.…都是刚结出来的瓜果。
而且看起来,比老爷子昨天的火锅还好看。
嘶!
好家伙!
张美人也顾不得喝茶了,赶紧问朱权道:“哪儿买的?”
朱权很开心。
有了这四两银子,他就能买更多,于是便喜笑颜开的对张美人道:“十二哥师尊那。”
“娘我告诉你,十二哥的师尊那种了一大片地,地里面啥都有,可不仅只是这胡瓜,还有西瓜呐!”
朱权喜笑颜开,手舞足蹈的道:“娘我给你说,那西瓜才蛋子大,还没长出来,以后咱在这冬天还能买西瓜吃,吸溜!”
“而且,十二哥的师尊好厉害,马皇后和太子大哥都和他一起走着。”
啥?
这俩,和那所谓的十二哥师尊走着?
张美人眸子瞪大。
若自家熊娃子没撒谎,那她隐隐的,感觉抓住某些关键。
她开始询问细节。
而朱权不疑有他,连番吐露。
在朱权的诉说下,张美人逐渐对朱长夜清晰起来。
“这….这天云观观主,难不成就是老爷子口中的老祖宗不成?”
张美人倒吸一口凉气。
“儿啊,你和娘说说,那老人家和你父皇长得像不?”
张美人笑问道。
朱权闻言,一顿想着,点点头:“像,很像!”
这下子,张美人算是确定下来了。
果然真是老祖宗!
身在后宫大院,没一个简单。
这些天她不是没注意,马皇后三天两头往外面跑,问她原因就说是去陪老祖宗,当时她还摸不着头脑。
现在结合儿子所说,这不是敷衍,她是去见真正的老祖宗!
想清楚关键,张美人心思活络了起来。
眼下后宫与帝家的局势已经很清晰了,就是朱雄英是未来的王,朱雄英三天两头往外面跑,以前不知道是哪儿,现在看来是天云观了。
她正愁着没法和朱雄英扯上联系,现在儿子有这条线,是可以让儿子去扯上关系。
“娘,那人谁啊,为啥太子大哥和马皇后都去见他!还是特地出宫。”
朱权很不理解。
张美人开心的笑了,点着朱权的小脑袋道:“小孩子不要问这么多,成了,娘吃不了这么多胡瓜,就吃一根,剩下的你自己吃。”
“好喔!谢谢娘!”
熊孩子哪儿有记仇的,更何况张美人是他亲娘,刚才抽他的事,他早就忘了,开心的拿着胡瓜跑出去玩了。
….….….….….….
另一边。
马皇后昨日和朱标说了朱长夜的事儿,本来就此打住了。
但是朱标不从啊。
说是自己有个爷爷还活着,以前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了,还不第一时间去见见,还是个人吗?
马皇后一寻思,的确,这事也确实如此!
所以今天一大早起来,就带朱标来见他老祖宗了。
当朱标第一眼看到朱长夜时,别提是有多么震撼了。
真的!
和老爹朱元璋长得很像!
简直可以确定了,是活着的老祖宗!
这下轮到朱标傻眼了,这咋回事啊?老祖宗百年了还能活着,真就修仙。
尽管昨天马皇后,和他说过老祖宗是修仙,但朱标压根不信。
他从小被朱元璋以务实教导,不咋信鬼神那一套。
但现在看到老祖宗,他感觉自己世界观开始受到冲击。
老祖宗见是见了,但现在咋相处也成了问题。
他从小就没见过爷爷。
不知该如何面对。
也好在马皇后是陪着他一起来的,不然就朱长夜那不善言谈的性子,再加上朱标不知如何与老祖宗交谈,那两人碰到一起,真能尴尬的抠出三室一厅。
而经过短暂交谈后,朱标也逐渐适应下来。
他交代了自己的身份,大明太子!
但老祖宗好像没什么意外,这不得不让朱标佩服,不愧是咱家老祖宗。
而现在,
朱长夜是要去其他地方,处理些事情了。
“老爷子,别啊,别一个人去,让标儿陪着你一起去吧?”
马皇后提议道。
她是没想着过去的。
今天过来,她看到菜地有很多菜种出来了,打算趁老爷子办事期间,回去天云观炒些菜,然后等朱长夜朱标爷两回来,就可以吃上口热乎饭菜了。
朱长夜想了想,点头道:“那也好,孩子,可愿随我一起去?”
朱长夜看向朱标。
朱标处于高位许久,都是别人恶意奉承他,也就马皇后朱元璋吕本等少数一些人,需要他维持礼节。
但那些人,也不会喊他孩子啊。
突然被人那么喊着,朱标还是极为不适应的。
顿了会,
朱标才脸色不自然的点头:“老道长,我跟您一起去。”
朱长夜点点头:“成,那咱们走吧。”
朱长夜率先往前走去。
朱标有些犹豫,随后转身看向马皇后:“母后,您老不一起去吗?”
马皇后翻了翻白眼:“你们爷俩,这些男人的事情,我一个女的瞎掺和什么?”
朱标踌躇:“可是….我怕和爷爷相处,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万一惹他老人家不开心怎么办?”
马皇后闻言,噗呲一笑:“怕啥?你爷爷他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儿啊,这段时间娘一直是跟你爷爷相处,他人好着呢,很温和的,放心吧。”
“而且….你再怎么说,也是要接你父皇班的人,若连和你爷爷单独相处的勇气都没有,这大明可咋托付给你?”
朱标吐出口气:“这不一样,那是国事,这是家事。”
马皇后不以为意:“没啥不一样,有胆子国事家事都能处理,去吧去吧!等你爷俩回来,娘也给你们做好菜了。”
马皇后一边说着,一边还推搡朱标前去。
朱标无奈,只能快速朝朱长夜跑了过去。
很快,
他便和朱长夜齐肩并行。
马皇后在后面看着那爷俩背影,一老一少,一瘦弱一健壮,越看越欣慰。
“这样看,老爷子他还得标儿这些小辈保护。”
“这牛高马大的,都顶的上两个老爷子了,还怕和老爷子谈话?这臭小子。”
马皇后笑着摇摇头。
等看到朱长夜爷俩彻底离开,这才转身往天云观走去。
心里美滋滋的,她感觉今天做的菜一定好吃!
另一边。
果不其然。
没了马皇后这中间人,朱长夜和朱标几乎一路无言。
要不就是一人问饿了吗?一人回我不渴。
要不就是说老道长您热不热,需不需要撑伞,朱长夜回咱身体没那么金贵,直接堵死话题。
尴尬在蔓延。
朱标感觉自己处理胡淮庸案,都没眼下这么棘手和满头大汗。
而朱长夜,也是汗流浃背了。
自己看咋和孙子相处啊?
感觉和雄英相处的那套,和朱标相处起来不适合?
朱长夜有点想念自己的修炼了。
若是现在是跑去修炼,就不会那么尴尬了。
一路无言,很快抵达朱长夜的目标地,盐山脚下。
天气有些阴沉,明明是午时,天空却像傍晚。
风有些大,吹动雪渣滓漫天飞舞。
北风呼啸着刮着,盐山脚下排成长龙。
最近半个月来,随着连续的大雪,应天府郊外许多百姓都受了灾。
朱长夜也在尽绵薄之力,开棚施粥,赈灾救民。
很多百姓都在有序排着队伍,等着喝一碗热腾腾的粥。
明初的民风还很淳朴。
没有人会趁火打劫,也不会出现家里富足却来蹭粥水喝的情况。
这种事若是被发现,那么这些人在应天将会无法做人。
官府也鼓励着朱怀这种举动,应天府很多小吏都自觉,来给朱长夜维系百姓队伍。
朱长夜凭着盐山,在百姓身上也赚了不少钱,如今也是反哺百姓的时候。
他是仙神,但不是圣人。
这样做,自然也带着些许私心,也是在积攒属于他朱长夜自己的名声,打出天云观名气,渐渐的,他要将自己的名声,给宣扬出去。
没有什么,比这种方法更好。
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朱长夜当年刚穿越过来、还没碰见夫人时,见过了太多的绝望眼神。
看到这些,真正因为受灾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场景,也有些触景伤情,于是就想着搭棚施粥。
设想和初衷都是好的。
可是听说这长龙队伍中,混着一些地痞想蹭粥水喝。
这些人,他们和寻常百姓不同,礼义廉耻已经被他们抛之脑后,所以他们也不在乎会不会被揭穿。
这里面究竟哪些是地痞,哪些是真正受灾百姓,天云观弟子分辨不清楚,就算官府小吏,也很难排查。
于是,朱长夜就亲自来了。
他蹙眉站在远处,看着眼前长龙的队伍,若有所思。
朱标看着朱长夜那眼神,突然有些心疼。
他似乎经历过这种场景,好像将自己带入到灾民的角色中去了。
爷爷….他也做过灾民吗?
以前听父皇说过,好像爷爷是苦过来的,比父皇那一代还苦。
如今这般瘦弱的身子,是不是当年苦过来的遗留?
朱标想了想,徐徐走到朱长夜旁边,淡淡的开口:“老道长,若是想分辨地痞和灾民,办法很简单,您老盐山那么多工匠,将这些人都圈起来,挨个询问他们的住处,籍贯、户籍,然后以此作为判断。”
朱标当了那么久皇太子,或许许多家庭的事情没能照顾到,但对这些国家大事或者安排人做事,是几乎熟练到炉火纯青。
朱长夜眼眸闪烁,侧目看着朱标。
他点点头道:“谢谢。”
谢谢….
刚一说出口,朱长夜就无语了。
啥东西啊?
自己咋和孙子,说出那么生分的谢谢….
可与人交流,本来的确是他的弱项。
当年是夫人,弥补了这一弱项,任何有交谈的事情都是她来。
而现在,特别是闭关修仙五十年后,与人交谈更加孱弱。
朱标也是愣了下,旋即笑着道:“老道长不用客气。”
朱长夜咳嗽一声,然后走到暖棚最前端。
已经有许多百姓,带着期冀的眼神在恳求了。
“观主,啥时候开粥啊,孩子….有点饿。”
朱长夜看着说话的妇人,妇人怀里抱着孩子,孩子瞪大眼睛,有些胖嘟嘟的,甚为可爱,可能因为饿了,嘴巴里面直吐唾沫。
那说话的年轻妇人,却面容枯黄,身材消瘦,显然好几日没怎么吃过东西了。
朱长夜舀起一碗稠粥,放在瓷碗内,亲手递给妇人:“去那边棚子里吃点,热乎的趁热吃,照顾好孩子。”
声音不大,却带着浓浓的关切。
那妇人顿时眼眶红了,作势要下跪。
尤其看到碗里能立箸的稠粥,更是感动的不知该说什么。
朱长夜搀住她:“不要跪,都是穷过来的,好好活着,过去吧。”
那妇人感恩戴德,眼泪扑簌簌落下,高声颤着道:“谢谢观主,天云观都是大好人呐,谢谢,万分感谢,您老救了我的命,我….”
朱长夜打断她,让她走到遮风雪的棚子内。
不远处,朱标轻声叹口气。
“爷爷啊,您老这样做,只会让别有用心的地痞越来越多。”
“这些地痞不缺吃的,但人心就是如此,能贪图小便宜的,谁人不觉得伸手是理所当然的?”
朱标摇摇头。
果不其然,随着朱长夜这举动,后面又有许多獐头鼠目的人排进了队伍中。
朱标走过去,面上带着不屑,厉声道:“哪里人?”
“做什么?”几个地痞有些发愣。
朱标身上本就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眼神也十分凌厉。
“本王问你,哪里人?若敢趁火打劫,贪图便宜,若本王抓到,让你们身不如死!”
听到朱标的王爷身份,那几个地痞霎时间吓的脸色惨白,纷纷逃也似的跑了。
这还是朱标刻意隐瞒身份,若是道出他太子身份,那些人只怕会吓得魂都没了。
这几个人,是被吓跑了。
但队伍很长,还有多少是这种人,朱标也无从分辨。
就在他训斥走几个地痞的时候,他突然愣住了,目光望着最前方,久久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