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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茶妈妈逢凶化吉 众姊妹妙杀陶韬(一) (第2/2页)

这位是谁,即是茶妈妈,她现在哭的眼都睁不开了。她此时是一心要跳江去,脚步慢一些,是和花蕊妈妈说好,姐俩手拉手一起去跳。可花蕊妈是两种心病,闺女没了老头子也没了,自那天都没回家。还是茶妈妈先跑来问花蕊哪去了,她去哪里了。

先说下内含原因,茶妈妈自三十四岁就守孤寡,不想再寻些苦恼,自己弄个茶馆。花蕊这时六岁,每天给茶馆妈妈捡劈柴,哪天都烧不了的。娘俩不离,因此两家养这样一个丫头。花蕊成了茶妈妈眼珠子,穿的戴的就舒服,不穿补丁衣服,一时不见心里痒痒。即是十七的大丫头她也越看越乐。怎看花蕊都有福气,得给我花蕊寻个好女婿。日夜只盘算这一个事,眼底下就没有成器的这么一个小子。

这天半日未见,急的跑家问花蕊妈,花蕊妈说去打篮买油担米。怎么这半天不回呢,那咱俩去看看,去油盐店一问,伙计说没见,她俩开始寻找。花蕊不去任何家串门,那也都问下。那是去码头找爹去了?姐俩去码头,只有馒头和豆腐脑挑子在。姐俩等至天黑,茶妈妈把挑子挑回家,刚进篱门茶妈妈把挑子翻倒,她自己眼一黑也要倒,挑子即要折断。花蕊妈好不容易把她扶起,她长吁口气道:“我活不下去!”

花蕊妈还得劝她别着急,要丢怎这巧爷俩都没了呢?真是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等一等,看看听听。

花蕊妈是两个急,茶妈妈是一个急,你老头子没了我不吃劲,只要有我花蕊,我可能活的高兴。

姐俩白天不安夜不能眠,依茶妈妈三天就跳江去,花蕊妈是这样想,也是这样和茶妈妈说:“我想这事奇怪,丫头不慎叫拍花子拍去,那这老头子怎丢的呢?丫头回不来,老头子决不能无事跳江死掉。我们日子虽说不好,每天做这小买卖总够糊口的,没有大急。那么他哪去了呢?”因有盼望不想一时死掉。可茶妈妈自花蕊丢去是一点希望没有,不如一死比活受强。

七天的日子水米未进,一亮天她拽着花蕊妈去跳江,因她还舍不得花蕊妈作伴,没有花蕊妈她三天就跳江。因她怕花蕊妈一人活着活受,这样牵连着没死。可花蕊妈对死实是磨蹭,不那么实心跳江。万一爷俩回来一个,这家四犄角空,一败涂地如何是好?所以舍不得这口气未断绝。那么茶妈妈就被牵连迟延不死。这时花蕊来扶她她又不认。花蕊偎她她躲。

此时有难言之地,花蕊哭变了声音,石宝珠赶紧叫声花蕊,这时茶妈妈坐在地上,花蕊搂住她难解难分。谁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何广成见此情形自己向屋走去,一掀破门帘,花蕊妈哟的一声:“你回来了?花蕊丢你知道不?”何广成道:“来了,跟她妈在地上打滚呢。”花蕊妈是噔的一下跳在地,和翠云碰个满怀。都进来屋,茶妈妈乐着进来没说话,可花蕊妈更加一时难明。

但是边说边把这花蕊搂在怀里道:“依你妈早死去,我这里牵着她没死掉。我想爷俩怎也要回来一个。”而后又拽茶妈妈道咱幸亏没死。花蕊跟道:“妈咱马上去镇江,船在等呢。这破房都是人家的,没什么惦记的。”翠云宝珠娜春已听花蕊说她妈一向心敞亮,不走死路,翠云把经过说一遍,随即收拾寒星,同茶妈妈走向码头。

茶妈妈道:“我那大铜壶可得拿着!我这是上了弦的风筝不能不跟风飘。”花蕊道我爸去收拾。何广成把水倒出,抱着这盛五十斤水的大肚细脖仙鹤嘴,提着一笼子茶壶茶盅,大家上得船都见这大铜壶可笑。

花蕊妈和茶妈妈上得船就不孤单,和玉姝姐四个说起话来叽叽咕咕,咯咯一阵呱呱一阵,有时笑个不止。眼前没别的,都是上手枝的大姑娘。一个赛一个鲜艳的大花朵。

船向南又来个顶风,直至黄昏方到镇江,这里来往船在码头停泊的是比哪里都多。

祝莲叫效奇雇车,或推或拉都弄回家里,船上一切早已打好包裹,有的押车有的路行,大的牵小的,拐弯抹角进入效奇的临街宅院,这房子是坐西朝东。效奇把各屋掌上蜡烛,大家卸车。因人多,大丫头即是六十多,力大的提一件,力小的两个人搭一件,给了车钱关上街门。

这正房是三明两暗,两边各有单间各有独门。东边有两张四个人大床,西边是双人那么两张床。这三间明有俩八仙桌,没有板凳,现在绸缎堆满地。

小娟进来道先对付一夜,把捆打开转四围铺上,躺时大的夹着个小的,都不饿肚明天再说,留神失火。小娟拽着华春梅还拽着一个沙玉梅道:你俩今夜暂把这屋管下来。

李玉姝姐四个占了那个南首独间,腊梅和小凤把两个床对上中间,加上一个草门扇,这样挤一些放十三个人。迎春和祝莲拽着这几个去厢房把西间占据,铺垫上。花蕊妈茶妈妈占了正房北头,欧阳玉美兰英花蕊宝珠尚婉香又领过四个大丫头这里睡。

小哥六个和何广成占了厢房东首一间,这样无声无息的忍一夜。

效奇天一亮起身出得院,小娟和祝莲在院蹦呢,那边华春梅的北间有欧阳玉美,兰英也出来屋。

小娟说:“咱得安灶吃饭喝茶,用水梳洗,一时不能少缺。”空房有南厢两间,看看里边是破网,破船板破桌破板凳。

祝莲道:“搬出来,该烧的烧该扔的扔,叫大叔这里安灶烧火做饭。”大家齐下手,先砌烧水灶把铜壶装上。

开门去买床板桌椅板凳几案,或学文或裁绣,效奇你把那三条船叫那杜叔等轮流看守,有人问你即说是你表弟韩飞的船,打算在此安家。有人问我们这些人即说表姐妹姨的,家中被乱摧残,也是想办法来此安家的。

这样做下准备,小娟祝莲等视察买办,两个时辰后买来家具摆设好,都搭好铺设好案子,裁绣每人挑样,先做两身或鞋袜,大小都换换穿的。这些大丫头都心灵手巧,都会刺绣。

石宝珠道:“这些小丫头,十一岁的二十四个,没有家乡都不知道。十二岁的二十六个也没有地址,十三岁的即是二十二个,六个有地址。在我们一起的不是没爹就是没妈,和姑过的和姨的姐的外婆的,都吃不饱也不愿心回家。愿心回去的共十六个。”

小娟道:“愿心回去每人给二十两银子,作受惊贴补。两身衣服一轴绸子,愿心要什么色就什么色,自己挑。回家就得出嫁,这些我算给妹妹陪衬。如家不愿心待下去,还回这里来寻花蕊。我们想在这里来一个刺绣坊,也得叫这些小姐妹在漫长的岁月里活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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