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迎娶九公主 (第2/2页)

皇家嫁女仪式到此结束。

还有一些所谓的“专家”写过宋朝驸马有“试婚”环节，那是凭空捏造、信口雌黄。其实，“试婚”只是清朝特有的。什么是“试婚”？就是是由皇太后或皇后于宫女中选择精明貌美者，在公主出嫁前，先行与驸马同床试婚，以查验驸马有无隐疾和性生活障碍等，试婚后第二天一早，试婚宫女就会派人回宫，向皇太后或皇后详细禀报，内容为：驸马爷有无生理缺陷、性格是否温柔等，这在今天看来不可理解，但是在那时候却是天经地义的。如无异常，公主按期出嫁；反之，则另议。为什么说“试婚”是清朝特有的呢？这跟当时的婚俗制度有关。在大多数人的印象中，古代的女子，一般都要“从一而终”，是不允许离婚或者守寡再嫁的，而实际上，这只是道德层面的一个要求罢了。明朝之前，都是允许女子离婚再嫁，或者守寡再嫁的。特别是在女权兴盛的大唐时期，朝廷为了增加人口数量，还大力鼓励寡妇再嫁。

以唐朝为例，唐朝时期的公主们生活很幸福，她们可能在婚前已经尝遍禁果了。而且，唐朝公主也不用担心嫁错驸马的问题，她们不满意了，可以随时找其他人来满足欲求，甚至是跟驸马离婚都是可以的。比如，嫁给了唐朝开国宰相房玄龄之子房遗爱的唐太宗爱女高阳公主，就因为欲求不满，跑去寺院，跟执笔帮玄奘法师写《大唐西域记》的高僧辩机发生了风月案。唐太宗李世民大怒，腰斩辩机，斩杀高阳公主的奴婢数十人。当然，高阳公主安然无恙，还给房遗爱找了两个漂亮的通房大丫环，两人因此倒也相安无事。而唐高宗和武则天之女太平公主，生活更加的豪放，不但将自己的男宠张宗昌试过了送给母亲武则天，而且自己先后嫁了薛绍、武承嗣、武攸暨三个丈夫。据不完全统计，唐朝公主再嫁的就有23人之多，所以，在唐朝，根本不需要试婚宫女，完全可以亲自上阵，性功能不行就换呗，一直换到公主殿下满意为止。

至于宋朝，女子（包括宋朝的公主）还可以和离（离婚），而离婚的女子也可以再嫁。而且当时对于财产分割也做了规定，凡是女子出嫁时带去的嫁妆，全部属于女子的私人财产，离婚或者守寡再嫁时，可以自行带走。宋仁宗长女福康公主，嫁给了仁宗生母李宸妃的侄儿李玮。可是福康公主根本就看不上出身低微的李玮，天天一脸的嫌弃。仁宗为了缓解女儿夫妻之间的关系，就将李玮升官外放，留福康公主在京城。结果，福康公主却跟出嫁时带到驸马府的太监互生情愫，最后，还被婆婆发现了。公主因此打了婆婆，还夜闯宫禁，犯了大忌，整个宋朝廷都炸锅了，连司马光都上书为驸马李玮鸣不平。但毕竟是皇帝的女儿，虽然犯了“七出”之罪，最后还是和离（离婚）了事。所以，宋朝皇室完全没必要用宫女“试婚”驸马。不行了，和离即可，何必将驸马的第一次交给宫女享用？

现在说说我与九公主的婚礼。在婚礼举行前一个月，皇帝下令执政宰相宿太师穿着便服和有带子的鞋，去后殿西廊，察看公主的陪嫁物品：有装饰着珍珠、九只五彩锦鸡、四只凤凰的凤冠一顶，绣着雉鸡的华美衣服一件，珍珠玉佩一副，金革带一条，有玉龙冠、绶玉环、北珠冠花梳子环、七宝冠花梳子环、珍珠大衣、半袖上衣、珍珠翠领四时衣服、累珠嵌宝金器、涂金器、贴金器、出行时乘坐的贴金轿子等物品，还有锦绣绡金帐幔、摆设、席子坐褥、地毯、屏风等等物件。

选择结婚吉日之后，皇帝派出使者宣召我我这个准驸马到皇宫便殿予以接见，并赏赐玉制的腰带、靴子、尘笏、马鞍，还有红罗一百匹、银器一百对、衣料一百身、聘礼银子一万两(皇帝老儿出手真是阔绰，娶公主实乃脱贫致富之绝佳途径!)。赏赐过后，皇帝还要设宴款待，宴席是九盏(九大碗)规格。席间，皇家乐队在一旁奏乐助兴。宴会结束，我这个准驸马向皇帝岳丈谢恩完毕，乘坐披挂着绘有涂金荔枝花图案的鞍辔和金丝猴皮毛制成的坐褥的骏马，手执丝线编织成的鞭子，头上打着三檐伞，五十人组成的皇家乐队在前边奏乐开路——这叫“宣系”——回到自己的家。与此同时，公主的陪嫁物品，也照本朝《会要》的规定，由太常寺行文有关部门，进行采买置办。

婚礼当天，我这个驸马爷着便服，佩玉带、骑骏马到和宁门。在那里换上官服，到东华门，用大雁、币帛等作为聘礼(大雁，古人认为是忠贞之鸟。后来金元之际着名诗人元好问的名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说的就是大雁)，亲自到公主的住处迎娶新娘。这时，公主是头戴九翚四凤冠，身穿绣长尾山鸡、浅红色袖子的嫁衣，坐上没有屏障的轿子，在驸马的引导下，到驸马府（我的李宅，还这地位还不敢称“府”）。

新娘轿子的前方是：天文官，按照公主身份所应配备的陪嫁物品与仆人，蜡烛灯笼二十副，相应使臣，头插钗子的童子八人，方形扇子四把，圆形扇子四把，引障花十盆，提灯二十个，行障，坐障。皇后亲自送行，乘坐九龙轿子，皇太子骑马。公主两边是两重围子。公主后边，是宗正寺(专门掌管皇族事务的官署)宗正、王爷、宗正及其他达官贵人的夫人。

数十里的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铺洒着数不尽的玫瑰花，寒风卷着花香刺得她头直晕，就连满城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士兵，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百年难见的婚礼。迎送新娘的队伍到了驸马府，举行皇帝赏赐的九盏宴会。宴会结束，皇后、太子先回宫。公主回到自己的位置，行新婚夫妇同食之礼，礼毕，公主行侍奉公婆盥洗进膳之礼。我李逵父母皆亡，本来想叫大哥、大嫂代替公婆接受公主拜见，但大哥、大嫂出身乡野，哪敢出现在此大场面中，硬是不肯。怎么办呢？禀报了皇帝陛下，皇帝陛下以为，在本族找一个见过世面的族老代替也可。于是找了个族中做过小官的长辈充数了事，公主递上名片一张、衣服一套、手帕一盒、梳妆用的小匣子、澡豆袋(装洗澡用品——类似今天香皂——的袋子)、银器三百对、衣料五百身，其他亲戚都有不等的礼物。

然后便是今天的重头戏——洞房花烛夜，自然是新郎新娘一生最难忘的时刻。具体情形，我也不好向您详细汇报，我只说我搀扶着九公主走向床边的情形：一袭领口开得很低的大红丝裙，露出丰满的胸部，外罩着极柔极薄的绯色鲛纱，缀着米粒儿似的南珠的喜帕遮了她绝世容华。拦腰束以流云纱苏绣凤凰腰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玲珑巧致的身材。慢步行走间，有芬蘼的凤凰花瓣偷偷散进在她宽大的衣袖里，妖冶的裙摆随着微风轻轻起伏，好似涌动无边血色，妖艳到令人窒息。揭起盖头，怎见得：娇娇倾国色，缓缓瞥妙目。貌若王嫱，颜如楚女。如花解语，似玉生香；国色清清，兰味馨馨。一髻弯，真是锦江滑腻蛾眉秀，赛过文君与薛涛。哪里还有传闻中顽皮公主的粗野模样。

她早已在婚前，经宫女调教，自然不再反抗，于是，我引导她上床，她半推半就，宽衣解带。只见她：冰肌藏玉骨，衬领露酥胸。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月样容仪俏，天然性格清。体似燕藏柳，声如莺啭林。半放海棠笼晓日，才开芍药弄春情。

有柳永的《玉女瑶仙佩》为证：

飞琼伴侣，偶别珠宫，未返神仙行缀。取次梳妆，寻常言语，有得许多姝丽。拟把名花比。恐旁人笑我，谈何容易。细思算、奇葩艳卉，惟是深红浅白而已。正如这多情，占得人间，千娇百媚。

须信画堂绣阁，皓月清风，忍把光阴轻弃。自古及今，佳人才子，少得当年双美。且恁相偎倚。未消得、怜我多才多艺。愿奶奶兰心蕙性，枕前言下表余深意。为盟誓。今生断不孤鸳被。

一连三日，我与九公主足不出户，只做我们爱做的事。婚后第三天，九公主已经疲乏得不想下床了，但规矩所迫，我哄得她慢慢起来，穿戴齐整，和我一同进宫谢恩，这就是婚后三天“回娘家”。皇帝这边，又是赏赐礼物，又是在内廷安排宴会。外廷，大臣们按照官职的大小高低，依次上表祝贺。执政的宰相、亲王、侍从、内职管军副都指挥使以上的官员人等，都能得到数量不等的金银钱钞的奖赏。当然，我这个驸马家的亲戚，也按照亲疏的不同，都能得到赏赐的礼物。不难想象，拜舞谢恩、山呼“万岁”的场面，十分热闹，朝廷内外，一派灯红酒绿、喜气洋洋的景象。

之后，满载而归。九公主初尝人事，食髓知味，从此断了出门撒野的癖好。一连十日，独占鳌头。但终究惹得五位夫人不满，众夫人怒目而视，摔碟子摔碗，指桑骂槐。我怕这样被皇城司碴子探得，禀报上去，惹皇家发怒，带来祸端。于是，我故伎重演，怂恿九公主玩“一龙六凤”的游戏。九公主本不是个循规蹈矩之人，初闻不应，以为自己公主身份怎能与村姑莽妇同床？但经不住我的言语诱惑，听着刺激，便也同意尝试。从此，只见春色满园，没有一枝独秀，六女同乐，和谐如初。皇家宗正府听说了，也向皇上禀报，赞叹我李逵治家有方，妻妾和乐，不像驸马都尉王铣那厮狎妓、淫妾，惹公主以泪洗面。您看，这就是哥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