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事件背后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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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三日，是公历新年的第一个周一，一些年轻人在来上班的路上还会笑着相互说一声：“新年好！”，由于胡文霆去办公室的时间比较早，所以在路上很少能碰上熟悉的人。胡文霆在开车进大院门口时，特意降下车窗和门口的值班人员打了个招呼，说了声“新年好”，同时还随手把车上的两包香烟扔给了他们。门卫值班人员在接住香烟后，也笑着连声向胡文霆说着：“新年好！”胡文霆朝他们挥了挥手之后，就升起车窗，慢慢地把车开到停车的地方。

磨蹭了一会之后，胡文霆发现刘子慧也进了大院，于是就下了车，朝刘子慧走去，并装作正好遇到的样子，两人肩并肩一边闲聊一边慢慢地往办公楼走去。

星期一上午，胡文霆照例是没有多少事情需要处理的，而余跃平也照例要在市委那边参加常委会。于是胡文霆在把两间办公室打扫了一下，并开窗通了一会风之后，就开始四处闲逛。先到对面的会议室里逗了一下两名小美女，然后又到二楼秘书科和那位大美女聊了几句，再接着跑到朱强的办公室和他也聊了一会，但两人都默契的绝口不提会所的相关事情，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那些事一样。

下午上班之后，余跃平倒是来到了政法委这边四楼的办公室，等胡文霆做完整理办公桌和泡茶等一系列工作之后，余跃平淡淡地对胡文霆说道：“你给亚东主任打个电话，让他到我办公室来一下。”胡文霆点头答应之后，就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始打电话，等电话接通后，胡文霆就把余跃平的指示告诉了办公室主任刘亚东，刘亚东在电话里答应马上就过去，随后还客气地向胡文霆道了谢。

等刘亚东来到四楼办公室，胡文霆把他领进余跃平的办公室之后，余跃平又吩咐胡文霆可以出去了，并让他出去时把门带上，如果有人或电话找他，一律让他们等会再说。总之，余跃平对胡文霆的态度好像又恢复到了刚开始时的那种状态，似乎他和胡文霆之间就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

难道是自己做错什么事了吗？胡文霆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后，就开始仔细地回想着那天晚上的每一个细节，觉得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严格按照余跃平的吩咐来实施的，而且在安排完余跃平吩咐的所有事情后，胡文霆还专门打电话向余跃平进行了汇报，当时余跃平还对他进行了表扬。胡文霆越想越纳闷，心里又开始腹诽：“老大，如果我做错了什么的话，您老人家倒是给个提示呀，要打要骂来个痛快的，别一天到晚和我打哑谜。”

回到刘子慧住处之后，胡文霆也把余跃平对自己态度的变化以及自己的困惑告诉了刘子慧，刘子慧尽管已经工作了十多年，但她只是对一些人情世故比较了解，一旦涉及到官场中的一些深层次问题，她也就和胡文霆差不了多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余跃平像走马灯似的单独招见了不少的人，除了前面的刘亚东之外，还有副书记江北、政治处张开林、司法局的司惠斌、京海的黄高平，以及法院和检察院的两位负责人。同样的，余跃平在和这些人谈话期间，都没有让胡文霆在场，而是让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帮着应付来人或者来电。这样连着过了几天之后，余跃平一直都没有提起那天会所的任何事情，也没有对胡文霆进行批评或者找他谈话。

时间一长，胡文霆也就渐渐地麻木了，不再继续在心里患得患失，心想着该来的总是要来的，管它呢，当前我只要先把自己的本职工作认真做好就行了。

就在胡文霆的心情刚刚恢复了平静之后，余跃平的一番话又让他已经平静的心情重新又恢复了活跃。那是在星期六下午快下班前，余跃平打电话把胡文霆叫进了办公室，他先让胡文霆帮他的杯子里加了一些热水，等胡文霆加好水之后，又示意他把门关好后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随后余跃开口淡淡地说道：“你这段时间心里是不是很纳闷，我为什么闭口不提那天会所的事，对你的态度又为什么突然之间冷了下来。”胡文霆听后刚点了一下头，又迅速地摇了摇头，那滑稽的样子顿时让余跃平憋不住笑了出来。看到余跃平笑出了声，胡文霆心里顿时也松了一口气，心想着既然余跃平还能在自己面前笑出声来，那么自己就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错。

果然余跃平接下去说的话，揭开了所有的谜底。余跃平语重心长对胡文霆说道：“臭小子，这么跟你说吧，事实上那天在会所发生的事情，如果被枪指着的一方是一个普通的二代，就算他当场报了警，那么事情最后的处理结果，很可能就是办公室主任在事后向他道个歉，再严重一点顶多也就是背一个警告之类的处分。绝不会像现在一样，因为这么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事，把整个东海的政法系统甚至整个东海官场都给搅动了。你想啊，如果我再不让你冷静一下，万一你哪天得意忘形，说漏了嘴让事情传到了社会上，那么等待你的会是一个什么结果？背个处分那都是好的，严重的会让你丢掉工作甚至是性命。你要知道，现在会所事件的处理已经演变成了一场政治斗争，参与这场斗争的都是一些和我差不多的人物，你一个小小的科长一旦挨到这场政治风暴的一点边，很有可能就会变成一堆零件。”

听到这里，胡文霆已经被吓得直冒冷汗，但面对余跃平又不敢随意乱动。看到胡文霆坐立不安的样子，余跃平心里暗笑了一下，停住了说话，不动声色地把旁边的纸巾盒推到了胡文霆面前，胡文霆连忙伸手从里面抽出几张纸巾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等胡文霆的神态稍微好了一点之后，余跃平接着说道：“臭小子，你可能不知道，现在已经有人在背地里准备向你下手，说你违反司法程序，动用私人力量参与那天会所事件的处理，提出要对你进行相关调查。当然了，你是按照我的指令办事，我肯定不能让你背这个锅。但这毕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它可以悄悄地做却不能冠冕堂皇地从嘴上说出来，而且从严格意义上说也确实违反了相关程序。因此我也不能直接进行反驳，只能让他们先拿出一定的证据之后，才能启动对你调查，否则光凭子虚乌有的几句话就想对你进行调查，那我余跃平今后也不用在东海混了。”说到这里，余跃平脸上又显现出了那种横眉怒目的霸气，让在他羽翼保护之下的胡文霆也心安了不少。

说到这里，余跃平停了下来，喝了几口水之后，示意胡文霆去帮他加点水，胡文霆乖乖地伸手拿过他的杯子，站起来走到一旁去加水，加好水后又恭敬地把水杯放到余跃平手边，然后又毕恭毕敬的在椅子上坐好，摆出一副继续聆听教诲的样子。

余跃平一只手轻轻的摆弄着水杯，脸上的表情从刚才的霸气慢慢变成了胜券在握，随后他接着说道：“不过现在你的那点小事已经无关紧要了，大局已经基本定下了。搞小动作的人，我也已经给了他一个教训，相信他今后应该会夹起尾巴好好做人了，你以后也不用再担心背后有人会对你使坏了。”胡文霆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接着余跃平话锋一转，忽然笑着问了一句：“文霆现在存了多少钱了？”胡文霆听到余跃平的问话之后，愣了一下，他想不明白余跃平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在粗略统计了一下自己的存款之后，向余跃平伸出一个手指，表示已经存了一万块钱。余跃平看了之后，摇了摇头说道：“近一两年内，我们会搞一个集资建房的项目，按你目前的存钱进度，到时候可能交不齐集资款啊。不过近几天内，可能就会有人通过你向我表示感谢，到时候收下的那些你就不用交给我了，就算我这个做叔的赞助你了。但有一点要注意，数目一定不能超过这个数。”说完余跃平也学胡文霆的样子，抬起手并伸出了一根手指。随着余跃平在话里以叔的身份自居，胡文霆也把自己的身份从秘书转换成了小辈，于是他明明猜想的是十万，可嘴里却偏偏调皮地说出了一千这个数字。

余跃平听后，装出很生气的样子，拿起桌子上的纸巾盒就砸向胡文霆，嘴里骂道：“你把我一个堂堂的副省级干部当成要饭的了？行了，我知道臭小子你心里清楚得很，却偏要在我面前装傻，信不信我收回刚才承诺，不赞助你了。”胡文霆赶紧赔上了笑脸说道：“余叔，你刚才还自称是堂堂的副部级干部呢，堂堂的副部级干部气量怎么可能这么小呢？”余跃平被胡文霆的死皮赖脸给逗笑了，他用手指了指胡文霆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停了一会之后，余跃平又认真地说了一句：“文霆，下班后你联系一下你上次找来帮忙的那些人，利用明天周末的时间分别和他们谈谈，侧面打听一下他们有什么要求或想法，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我都会尽量想办法帮他们解决。毕竟要想人家以后还能一如既往的帮咱们，必要的好处还是要给一些的。”胡文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说完这些之后，余跃平就站起来伸了一下懒腰，随后就通知孙黎上来接他下班，同时让胡文霆也下班走人。

离开办公室后，胡文霆先到三楼朱强的办公室看了一下，发现他居然还在办公室里忙着整理一些资料，而其他的人早已人去楼空。于是胡文霆就笑着说道：“强哥，我得向余书记反映一下，给你评一个先进工作者。”朱强苦笑着说道：“你以为我是自愿的啊，我这纯粹是给逼的，谁让我以前没干过这一块的工作呢。我得抓紧时间学习，否则到时候干不好工作，别说是先进工作者了，恐怕连饭碗都要保不住了。”胡文霆笑着说道：“工作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干完，走，先陪我一起到外面吃顿好的去，吃好了才能更好投入到工作中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