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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可能!”胤禛显然也不相信,他猛然走上前来,一把抓住梁九功的胳膊,素来冷静的脸上尽都是愤怒之色。胤禛说:“一定是搞错了,九弟在哪里,他现在在哪里!”
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有些事情你不想相信都不行。
一刻钟后,九阿哥的尸首就被抬了进来。
他的身上盖着层白布。而没有人敢去主动掀开那层布,直到年羹尧走上前去,他不是胆子大,他纯就是心里好奇。年羹尧蹲下身子,在众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下,缓缓地掀开白布,结果下一秒,他就弯下腰,别过脸,露出一副欲吐不吐的难受表情。
无它,只是因为这具尸体形状太过惨不忍睹了些。
半个脑袋都没有了,白花花的脑浆和血水全都撒了出去,年羹尧离的近,隐隐地似乎嗅到了一丝硝烟的味道。这让其不禁心下大惊起来——
“九弟!”胤禛倏地扑上前来,满心满眼都是不可置信之色。
是的,虽然没了半个脑袋,但总归还是剩下半个的,所以但凡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此人的确是九阿哥无疑了。胤禛失声痛哭,康熙那边也是不遑多让,并且他毕竟上了年岁,眼见亲生儿子惨死当场,一时情急下,连身体都变得摇晃起来,众人见状连忙大呼陛下!如此,整个南书房中又是一片大乱之中——
紫禁城封城,九门,五城兵马司,京兆府,全部出动,太子,直郡王等一干皇子入宫面圣,文武百官噤若寒战,整个京城一片风声鹤唳。年羹尧老老实实的呆在翰林院中,此时谁都不准出去,也不能动,甚至连高声交谈都不被允许。
年羹尧在自己办公的地方,一个小小的隔间里,靠着个铁皮炉子,默默地扒了一个红鸡蛋。没有晚饭,现在能填饱肚子的,只有这个了。张廷玉默默地蹲在他身边,许久许久之后,他挠头道:“想不通,真的想不通啊!”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堂堂皇子,怎么就死了呢?
简直就是恒古未闻,不可思议。
年羹尧眨了眨眼睛,没吱声,一是他不知道说什么,二是他不敢说什么——事情发酵到了现在,许多似是而非的消息已经传的五花八门,沸沸扬扬了。据悉,九阿哥是在百花街遭到的刺杀,当时,他从一家店铺出来,在随从和小厮的簇拥下,刚准备登上马车,结果砰地一声,于众目睽睽之下,他的脑袋就整个爆裂开来。
年羹尧心中很清楚,能达到这种效果的,绝对是枪支,而且还是狙击类的枪支才行。
“想不通就别想了。”年羹尧塞给他一个热乎乎的烤鸡蛋,喃喃说道:“反正不关咱们的事。”九阿哥被刺杀,康熙定然是暴怒非常的,并且在暴怒之下,他应该也是深敢恐惧的,刺客能一头爆掉胤禟就能一头爆掉康熙,这让其如何不感到害怕呢?
如此,整个京城陷入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风声鹤唳之中。
一天,两天,三天,四天——年羹尧等人一直被关在宫中,好几天没有换衣裳的他,连身上都似乎有了酸臭的味道。但是没有办法,因为不光是他一个人这样,所有翰林院的同僚们都是如此。然而,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刺杀九阿哥的凶手却始终没能被找到,一条条小道消息倒是不绝于耳地传来——
什么宜妃娘娘悲痛欲绝,已有疯魔之势。
什么九阿哥其实是遭受到了天谴,被天雷击中头颅,这才死掉的。对于这种说法,受众面积还不小呢,毕竟《兴唐传》里的李元霸就是被雷劈死的,有他做前例,九阿哥之死也不是不能接受。
时间就这样在煎熬中度过,年羹尧在翰林院度过了第七天,现在的他满脸胡茬,揽水自照下,倒有一种如梁朝伟般的沧桑之感。
“有圣旨传达。”
翰林院的一干人等哗啦啦的跪在了地上——
是的,九阿哥的事情终于有了结论,刺客被找到了,是前明余党,据说此人叫令狐忠,山西人氏,化作商贩潜伏京城多年,此次刺杀九阿哥,是其精心策划的一场阴谋……巴拉巴拉巴拉,圣旨很长,但意思却很明确:凶手抓住了!已经没事了!大家都安心吧!!!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此时此刻的年羹尧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终于可以回家了!
“二爷!”神武门外,旺儿一眼就在人群中逮住了自家主子。
天啊,他看起来好憔悴,人都是脏兮兮的。
一定遭了不少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