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 治丧 县令 (第2/2页)
来了……来了……他就说嘛,怎么会白拿银子,不对,小娘子找我儿子干嘛?
胡大郎奇怪而又不自觉的上前一步,“爹……”自动送上门。
苏若锦转头对自己爹说道,“爹,你亲自给尉州县乡绅、地主、致士的朝庭官员写贴子,让他们给戚县令吊唁,写好的贴子由胡典吏的大公子送上门,如果有人敢不来,当谋害县令嫌疑人处置。”
正在愤怒中的戚县令家人:咝……
胡典吏一家人:咝……
坐在马路牙子上的中年男再次调头望过来,眼神复杂。
“喂,那个一字胡大叔,你过来!”
叫谁?
中年男下意识摸自己的一字胡,瞬间瞪大眼,小娘子,叫他啥?
“叫你呢!”
嘿!还真叫他。
一字胡中年男腾一下起身,谁家小娘子这么粗俗没教养,蹬蹬几步,疾走到众人面前,“你刚才叫我什么?”
苏若锦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在街头帮人代写信,估计一笔字不错,吊唁礼薄就你写了。”
“我……我……”一字胡气的话都说不出来。
苏若锦好像没看到,又找了胡典吏的妻子,让她负责丧事饭食茶水等所有后勤之事,让秋月跟她一起调动衙内所有小吏的妇人一起完成此事。
眼见一拨人这次真要离开,戚县令长子戚思锦连忙拦住他们,“大人,我爹是被人谋害的,请你们为我爹做主。”
苏大人瞄了眼女儿,见她点头,心想能为戚县令治丧,已经仁义,找凶手可是朝庭之事,哪是他一个太常博士的职责,想要拒绝。
可是女儿从来不做无脑之事,她让自己点头,必然有缘由,要不就先点头?
这样想着,便也点了头,不过嘴上道,“戚小公子,谋害之事可是大事,下官要上奏朝廷……”说到这里,他突然明白,原来女儿让他点头,就是这个意思,又望眼女儿,果然,见她认同的微翘嘴角,他也心下一高兴,心道,果然是自己的小棉袄,还是心有灵犀的。
戚思锦虽然失望,但终于有人帮戚家上报朝庭,终算走出第一步,就等朝庭收到上报怎么安排人来查案了。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苏若锦让史二带儿子把戚家人送到县衙后戚家住的地方。
“胡大人,限你在明天太阳升起前,把灵堂什么的都布置好。”
有钱有人,胡典吏没怨言赶紧去张罗。
苏若锦让他爹就住到县衙小吏们办公的地方,然后把刚才的流程,事情一样一样办起来。
可能是第一次接触到县衙事务,苏言礼比在京中办事灵活有干劲,虽然近一夜未眠,不仅办了女儿说的治丧有关事宜,功曹小吏们趁机请他解决琐碎之事,十件能回四五件,那些不能回的,通过胡典吏了解后,又回了一二,余下的一二都是疑难杂症,不要说他一个半路县管了,就算县令本人在,估计也不定办得了。
大方向给他爹指明后,具体事宜,苏若锦让他找有经验的小吏了解安排看着办,没想到一觉睡醒到太亮,拎早饭给他爹时,他爹居然把县衙的琐碎杂事也给处理了。
尉州县衙居然不知不觉运转起来。
她朝他爹竖起大拇指,“爹,你不是不会,你是缺少锻炼的机会。”
“我……”苏言礼还是不敢相信桌面上的事务是自己处理的,怀疑、激动,什么心绪都有,一时感慨万千。
“我相信爹。”
上官屿从外面进来,“苏大人,戚宅那边治丧开始了,我先过去,要是有什么需要草民的,尽量让人叫我。”
苏言礼点头,“劳烦上官公子。”
“大人客气。”上官屿气色颇好的离开。
被认同的不止苏言礼,还有一直郁郁不得志的上官屿,一直写字买画,难道他就甘心?当然也不,虽然只是帮办治丧记个账,他也干的高兴。
治丧三天,按理说,戚县令的官椁要落土为安,但他不是尉州县人,戚家人要扶柩回老家楚州安葬,路途遥远,他们先把灵柩存放到寺庙之中,等待朝庭找出杀人凶手。
新皇登基,本有国丧要发,又有乱民要平,苏言礼上报朝庭的折子三天才到吏部,吏部转到了大理寺,最后再有大理寺转到了皇帝案头。
一堆事务,新皇那能批的那么极时,又过了三天才看到,发现尉州没县令,手边又没人选,直接让写折子的太常寺博士苏言礼任尉州县令,命他查出谋害前任的凶手。
就这样?
收到朝庭任命文书时,苏家人都懵了,咋避个难还避出个县令出来?这可是实打实有油水的实差啊!
“阿……阿锦……爹……能行吗?苏言礼不敢相信手中盖了玺印的县令文书。
苏若锦笑道,“当然是真的。”
等待朝庭文书的十天,尉州县城可不平静。
那天晚上,苏若锦用从地主那里买来的粮食全部熬了稀粥施了,第二天一早,她用了不来吊唁这招,先把所有的乡绅地主富商骗过来,然后,当着戚县令的官椁让这些人每家捐出多少石粮食,再保证当天开业卖粮,那家不卖,那家就是偷了县衙粮仓不敢卖的嫌疑人。
就这一招出其不意,立即烣复了尉州当地粮市。
当天,所有出了戚大人灵堂的乡绅地主富商没有一个不骂苏言礼奸诈的,有人悄悄的上京找门路,结果都被莫名其妙的打了回来,几乎没人敢接他们送出的礼,都避而不见。
直到这时,这些乡绅地主富商才明白,怪不得姓苏的敢奸诈,原来背后有人,过了三五天,他们个个都乖了,个个正常开铺营业。
胡典吏一家开始看苏家为戚县令治丧,银子大把大把往外甩,以为苏家想沽名钓誉是个傻瓜,没想到吊唁结束,那些吊唁钱被他们一分不少的收回头,剩下的给了戚家的孤儿寡母,他们胡家只得了个跑腿费。
胡典吏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但他没吭声。
他那老妻不服气:“那县衙要不是你顶着,早就没了,咱们家居然只得了二三十两跑腿费,姓苏的怎么敢,咱们老胡家可是祖辈都是尉州县的小吏,小心咱胡家给他小鞋穿。”
胡大郎眉头皱的紧,“爹,朝廷到现在都没有派县令下来,也没追找县丞等人,难道真不要县衙了?”
“怎么可能。”胡典吏呼口气,“我们老胡家祖辈就是本地人,跟那些外地来当官的不一样,他们可以扔了县衙不管,但我胡家不能,没了县衙,咱们什么也不是。”铁饭碗没了,人脉没了,还怎么混下去。
胡大郎担心的问道,“爹,你说姓苏的是不是朝庭派下来的新任县令?”
胡典吏久久没吭声,如果朝庭派的是姓苏的,这可不是随意能唬弄的主,在他手底下做事,怕是不好捞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