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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多九公八面玲珑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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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红相亲回家,孙二娘询问见面礼钱人家是否嫌少?卫红假说把钱接给细磨石,他就生气了,把钱退了回来,言说他不是穷的卖女儿的人,不该如此,就原封不动地带回来了。见母亲不大相信,便骄傲地掏出崭新的五张大团结在她眼前晃了晃。孙二娘有点疑惑,又问是不是细磨石不太愿意,卫红回说非常满意。就问啥时间看屋里——何谓看屋里?其礼路与相亲一正一反:相亲是男到女家,看屋里是女到男家。届时,女方家亲戚朋友倾巢出动,全村子每家一个女性,浩浩荡荡赴男方家大吃大喝一天,美其名曰“看屋里”,对此不满的人叫“吃大户”。人数随亲朋多寡及村子大小不等,少的八十几人,多的一百好几。招待是一日三餐,全天瓜籽糖果饮料烟酒满足供应,上午炒菜油饼米汤,中午炸酱面,下午十热十凉十全十美酒席款待。最新消息报道:邻村王家庄看屋里的人数高达一百二十六人,还不包括怀中吃奶小孩。男方家准备的席面不够,分两次才招待完。每个小孩红包一元,二十几个孩子就得二十多元,男方竭尽全力招呼,女方家还不满意,说分两次坐席是把事没当一回事,看不起人,差一点把亲事黄了,实是男方家的一大苦差。孔先生闻知,作诗一首讽之:

看屋里,看屋里,谁人闻知不称奇?

队伍超过加强连,酒宴摆了几十席。

吃完一顿又一顿,还嫌饭差席不肥。

孩童每人有一元,骂骂咧咧才转回。

似看此等活闹剧,何时方能表演毕。

婚姻原本两人事,如此捧场太稀奇。

孙二娘见卫红是一问三不知,问不出个所以然,就去找多九公。九公听完,右手一拍脑门说:“嗨,咋把这茬给忘了!真是得意不可忘形,以后做事千万不能高兴太早。你看看,怎么没把第二步棋谋划好?应该和细磨石当面锣对面鼓地叮打量清。”转念一想:“哎,闲的!反正屋里我不准备要他看,婚也不让他定,来个订婚送礼一脚走。”想到这里,就打发孙二娘先回去静等消息,待自己二返长安,走一趟妙巧村再行定夺。孙二娘虽说着急,但无其奈何,只得依从。

一周后,多九公与育红暗通完消息,就到妙巧村面见细磨石,带着商讨的口吻说:“他大,刚才把一件要紧事给忘了,折转身商量一下。依我说,这看屋里的事就给免了。巧妙村的妙巧村,不要说谁家的炕盘在那头人人知晓,就连谁家有几口锅几只碗几双筷子人人也都清楚,不比出嫁远方,人生地不熟的,咱多去些人给娃出谋划策,长长势头,还有必要。这三步邻近的,屋里还有啥看头?实在没有多大意义,倒显得是多余的一套。再说,把其花费暂且不提,你要早请人,晚送客,求爷爷,告奶奶,不知要跑多少路,操多少心?所谓是人多嘴杂,招待稍有差池,这个不满意,那个不愿意,好心得不到好报,倒落下许多闲话。咱们的事情与人家的情况不同,娃们是自愿的,料也无人笑话。看屋里一事,你就看在我的薄面上,拉倒算了。”育红母女皆帮多九公说话,细磨石孤掌难鸣,细一寻思,多九公说的也对,实在是于两家百无一利,只好点头答应。

多九公见细磨石依从,索性来他个一不做二不休,再接再厉:“还有,我想订婚送礼一步走,越简单越好。至于订婚,无非是给送礼打个基础,咱又谁不知谁的底细,有啥打的埋伏呢?话又说回来,订婚破费的主要是你家,操心的是你,借碟借碗借桌子请人看脸色的还是你,这个忙男方家根本帮不上。话又说回来,订婚送礼就得看个好日子,两家图个顺成吉利。四哥盘了几日,年前只有一个好日子,益于两家,再就要等到开年五月了。人家婚一订完就紧跟着送礼。要是把婚今年订了,等到开年才能送礼,就得拖上一年,惹得旁人说闲话,于两家都不好。最好还是凑这一个好日子,一遍办完算了,也减少些不必要的麻烦,你说对吗?”

这一番有板有眼、有条有理的话,把细磨石的心给说活,肚内寻思道:“是啊,订婚送礼无非就是请亲朋们大吃大喝一番,于自己实在没有一点利惠,倒真没有什么必要。再说,现在两家已成了底实亲戚,指望将来都要有好日子过呢,能省一点是一点。还有这个吉日最为重要,两家人过日子,就要图个顺成。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心思,还不是为了一鼓作气把钱弄到手?假若拖到明年,难免夜长梦多,谁能保证不出变故。俗话说:‘三十晚上没月亮,一时与一时不一样。’我费尽苦心请的两个说话人,到了明年五月要是缺少一个,事情就有了麻烦。不如送多九公一个顺水人情,就按他的提议,来个趁热打铁,订婚送礼一遍过。”就对多九公说:“你说能行就好,我是个没主意的人,还不是看着你的脸色行事?一遍过就一遍过,谁要嚼舌头就叫他嚼去,没处管着去。就不知四哥选下的好日子在那一天?”

多九公听了,暗中一笑,刚才的话还不是故意设的套,他竟信以为真。“那个四哥选日子来,我还不晓得呢!”他就干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我就是四哥,四哥就是我。杀人要杀死,哄人哄个彻,就瞎编道:“我最反对无论大事小事,动辄就选好日子,但总强不过四哥,又知你也好这口,只能随众拿行,依着你们的脾性。四哥选下好日子,就是本月十六。”

细磨石屈指一算,还有半月时间,给亲戚下个半月的帖还来得及,就说:“时间虽然有点仓促,为了撵个好日子,没说的啥,十六就十六吧。不过,送礼毕竟是大事,有些事情得咱俩提前议议。按照这两年的礼数,订婚送礼会亲需要的油盐米面诸般菜色都要男方家出。我也就不再马营里的虼蚤——光吃客,今年粮油菜等都丰产,两年差不多够吃,拉力费气的弄那些白折腾人。你就跟四哥商量一下,折成钱算了。要不,看在咱俩多年的交情和你的面子上,拉倒算了。但应承人的烟酒糖茶你可得备足,要知这些我也没有,要有的话绝对不要你带。既然成了亲,就是一家人,不用说两家话,还分什么你我?两个娃娃都二十三四了,早已到了国家法定的结婚年龄,他大他妈年龄都大了,需要人照顾,你回去就让四哥仔细盘个好日子,拉些账给娃把婚结了,才是正理。”

细磨石的一番肺腑之言,正中多九公下怀。就像背上有了痒痒,自己手够不着搔,正巧遇上熟人,顺手挠了几把,那份舒适、痛快、高兴劲真是无言可喻。忙不叠点头称是:“只要你同意,我举双手赞成。成就一对儿女事,了却双方父母心。我这回去就跟四哥说,叫他用心盘,好日子一定会有的!你把事都做到这份上了,我们还有啥说的?”两人如此客套一阵,方才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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