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释然 (第2/2页)
“行!”我将棋盘收好。
……
这时,一名青年男子从外面走进酒馆并向我们走来。
“好久不见,常裕。”男子走近,向常裕问好。
“很高兴见到你,林初然。”男子转身又向我问好:“哦,对了,我叫陈昕。”
“你好!你怎么认识我的?”说实话我有点发懵。
“常裕介绍过的。”陈昕解释道。
“这样啊。”我看到常裕冲我点了一下头,瞬间感觉轻松了不少。
“我是竹林酒馆的临时工。”陈昕说。
“临时工?”
“更准确的说,他是这家酒馆的临时代理人。”常裕接话补充道。
“代理人?”我认为他一定知道点关于这家酒馆老板的去向,于是问道:“这里的老板去哪了?”
“不知道。”陈昕也很无奈,帮忙看店,结果老板不知去向。
“啊?”我不理解。
“这年头找人帮忙,打个电话就行啊,超级方便的。”常裕对我解释道:“是这个道理对吧?”
“是这样的,没毛病。”因为我也是这么做的。
“那电话号码能不能给我一份,我自己联系他。”
“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也想过打回去,但那是个虚拟号码,我打过去的时候,已经提示是空号了。”陈昕说。
我有点失落,好不容易有点靠近真相的希望,又破灭了。
“没关系,我都失望惯了,不差这一回。”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下常裕把嘴里的饮料都吐了出来。
就连陈昕也忍俊不禁。
常裕擦了下嘴角缓了缓,问道:“失望惯了是什么鬼?林初然,你能解释一下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啊!什么叫失望惯了?”陈昕同问。
“就是经常性失望啊,很奇怪吗?”我一脸莫名其妙。
“嗯……一般来说是不奇怪的。”陈昕说:“但这种情况经常性的出现在我们这个年纪的人身上就有些奇怪了。欸?也不对啊?经常失望其实也很正常。”
“是的,很正常!”常裕连忙附和。
“嗯?你俩没事吧?”我一脸不解的看着他俩:“你们既然觉得正常那笑什么啊?”
“嗯…是这样的,我俩突然想吃点看上去奇苦无比,回味起来却无比香甜的东西了。”常裕表情十分正经地回答。
“你想啊。真理的味道不就是那样吗?”陈昕说。
“……”我现在十分明白心力交瘁是什么感觉了:“我是说我的情绪和回忆,你们跟我说真理?你们真以为我一点都不知道吗?”
“我们绝对没有那意思!”常裕和陈昕几乎异口同声。
我深吸一口气憋住:“你俩真的有那啥大病!赶紧去医院看看吧,不然真的没救了!”
“这天是没法聊了……我先回去了,你们看看自己要不要反思一下?”
“好勒!林少爷我这就给你打辆车。”常裕连忙拿起手机:“少爷,请您稍等片刻。”
“你少搞怪!”我看着常裕的样子,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
没过多久,车到了酒馆门口,我提起装有那两棋盘的袋子,上车离开。
“林初然!”
在等车到来的时间里,常裕突然开口道:“坚持你想要坚持的;远离你想要远离的。”
常裕话落,陈昕接话:“不要沉溺于过去,人要朝前看,回忆很多时候都会成为一个阻碍人前进的羁绊。”
“谢谢。”我平静地望着他俩:“但是至少现在我觉得那些被人们统称为回忆的东西,不论好坏,它们都是激励我向前看的力量。”
“人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继续说:“总要有那么几个冲动的瞬间,为这有时平淡乏味的生活增添几分色彩吧?而这些色彩怎么来?”
“我想就发生在美好的回忆与骨感的现实发生剧烈碰撞的时候。”我停顿了,反问了一句:“二位,难道我说错了吗?”此时此刻我的内心十分平静,就这么平静地望着眼前明显已经在发愣的二人。
“可以啊!”常裕率先回过神来说道:“那就一直坚守你所笃定的事物吧。”
“对!我们的建议也好,其他人的建议也罢。很多时候建议永远都只是建议,最终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思考与选择。”
“我知道了,谢谢你们。”我突然意识到:“你俩要离开了吧?去很遥远的地方?”
“啊?”常裕与陈昕闻言,神情都有些错愕,两人在对视一眼之后,又恢复了平静。
因为他们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一个名叫‘释然’的东西。
“车到了。我先走了。”门外已经有一辆白色的轿车在等着了。
“那最后就祝,在久别重逢的那一刻,我们手里都有名副其实的属于自己的骄傲。”陈昕说。
“好。”
……
“常裕你刚刚为什么要阻止我啊?”陈昕显得有些不满。
“因为你就算继续说下去,初然也未必会听啊。”常裕解释道:“他从小到大所受的教育一直都是以‘真善美’为主基调的。而你继续说下去你会说些什么呢?”
“额……反正没什么好话。”陈昕挠了挠头。
“对吧?既然这样,那还不如让他继续相信那些他早已信以为真的东西。”常裕说。
“或许你是对的。”陈昕说:“只是你现在就把棋局摆给他看,他看懂之后能不能接受啊?即便他能接受,他又如何破局呢?”
常裕闻言,眉头紧蹙:“你的问题太多了。我就问你一句,你还有时间等吗?”
“没有时间了。”陈昕一愣,旋即回答道。
“那这就是没办法的办法了。”常裕也有些无可奈何:“还有啊?谁告诉你破局的人只他一人?”
“你记住不是他,是他们,是一个群体,是这个社会中最富生气与勇气的那些人!”
“所以,他们是执棋人?”陈昕问:“那我们……”
“就准备做好这棋局中的棋子吧。”常裕说:“毕竟,如果没有好棋子,棋手的技艺再怎么高超,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好了。赶紧收拾东西,去找那个老家伙吧。”陈昕提议。
“老家伙?好家伙!他好歹也算我们半个老师吧?你就这么称呼他老人家呢?”常裕阴阳怪气地说着。
“你少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下是怎么称呼他老人家的!”陈昕有些急眼了:“只怕与我相比,更加大逆不道吧?”
“你胡说!我这么尊师重道的人,怎么会做出那种事!”常裕狡辩。
《师说》里写: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
“叫你多读书,你非要放牛!”常裕穷追不舍地讽刺。
“你!我见过不要皮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皮的。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一点脸都不要了!”陈昕回击。
“那好!离开前我们打个赌。”常裕说。
“赌什么?”
“打官司!我告你诽谤!你告我不要皮!咱俩看谁能赢!”
“你!”陈昕彻底急眼了。
“够了!”一道声音传入两人耳中。“就你们那点小事,连民事立案都做不到!撑死走调解!至于打官司?这点事,这辈子都不可能。”
“两个幼稚鬼?都这么大岁数了,居然还干得出十岁小孩都干不出来的事!”
“嘿嘿!楚默师兄,我俩这叫童心未泯!”常裕和陈昕在打马虎眼,主要是怕被教训。
楚默一步跨出虚空出现在俩人面前。
“师兄,这不会是虚空投影吧?”常裕傻了,他试探着问道。
“这是我的身外身。”楚默不咸不淡地回答。
“将身外身修炼到这个地步……”陈昕倒吸了一口凉气:“你到第十境了?”
“第十境?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楚默说:“常裕!我得提醒你,你想要的答案很有可能在幻界,而进入幻界第十境是最基本的要求!”
“明白!”
“记住!你们都要不断为自己赋能!”楚默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只有不懈地强大己身,才能在大势来临之后,明哲保身!才能不被蛊惑,不忘自己生而为人!”
“明白了。”常裕和陈昕的心中多了几分沉重。
“走吧。”楚默接着说:“这里的事会有人打理的。”
“好!”
……
“毕竟我们很贪心啊。我们要的可不是晨曦微露,而是破晓之后的天光大亮!甚至是……那更加虚无缥缈的……永恒啊!”楚默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