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为官之道.....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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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气氛沉浸了半响,贾琮仍然一声不吭。
在沙地上勾勾圈圈,画着一些奇怪的图画儿。
众人不禁有些不耐烦,这贾琮到底想干什么?
一旁陪衬的吏房书办汪精卫似有所悟,不过又哪有他说话的份儿?
没看人家县太爷都在排队呢!
秦业也纳闷:“贾琮平日那么聪明、能说会道的一个人。
怎今儿在总督大人面前如此不堪?放弃了为人赏识的好机会?
莫不是被总督大人吓坏了?终究还是孩子啊.......”
陈东生眉头紧皱。
正当于朦胧不悦之际,准备遣退贾琮的当口。
冯禄觉得机会来了,进言道:“督台,卑职认为贾琮是在考虑如何搭架台。”
“正是。”
贾琮起身上前,不卑不亢道:“总督大人,在下认为唯有搭台一法。”
陈东生出声提醒:“对面便是河道,这么远的距离。
用什么法子搭?用什么材料搭?”
意思是提醒他放弃这一策,另寻别法。
若是能用,匠官们早就实施了。
贾琮沉吟道:“巡按大人,当年努尔哈赤、皇太极的女真军队。
作战勇猛,大人可知女真人有一种木楯?”
陈东生博览群书,经他一提醒,恍然道:“你是说木板和牛皮?”
“那两方的立柱点呢?”于朦胧也忍不住问。
“一边可设在缕堤,另一边是用船。”
贾琮解释道:“船可借水之浮力,抛锚固定,因此比缕堤还坚固。
而使用牛皮、木板串联之,非红衣大炮不能破。
此法,在下谓之厢船。”
“彩!”
于朦胧登时喜笑颜开,即刻令冯知县派人去办。
他朝众人笑道:“治河乃本省要务,是以本督亲力亲为。
贾琮于此可谓奇才,秦郎中、陈御史可谓伯乐也。
昔日曹操有子曹冲,以船称象,贾景之当得比拟。”
秦业闻言大喜,这回贾琮不想出名都难了。
贾琮自然要谦虚几句。
于朦胧摆手道:“就先这样吧,冯知县亲自监视,方便随时汇报于我。
永清那边自有董府台在,陈御史,风闻奏折可要细心一些。
以本督来看,治河非一日之功,你也该前往霸州、涿州等地转一转了。”
“下官理会得。”陈东生不置可否。
其他地区的总督、巡抚有权管治知县、知府。
却唯独顺天府例外,顺天府尹掌银印,地位等同督抚。
然而顺天府、直隶的地域有重合的,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大楚朝廷规制,府尹、总督共商处理,谁也管不了谁。
因为顺天府是京畿重地,牌匾都是皇帝御赐,挂在京城里面呢。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固安县衙的办事效率还真高,有三位大人监督着。
他们想偷懒都偷不成,船只、木板、牛皮早有准备。
是的,封建社会不允许平民私自杀牛,但牛总会病死、老死吧?
这对于县衙来说完全不是事儿,一声令下。
他们就能把老百姓的地皮刮掉三层,区区牛皮还在话下么。
短短两天时间“厢船”便制作好了。
有总督大人允许、巡按大人提携、郎中大人的学生。
冯知县、汪精卫自是对他有说有笑,愈发亲近。
汪精卫领着贾琮踏上甲板,船只全无晃荡。
他平视眼前的木板路,河工艰难来往而行。
或扛花柳土木、或挖开泥沙。
挥汗如雨,层层管制,有条不紊。
贾琮心中感慨道:“太不容易了,秦可卿可怜陈静雯的男人苦。
其实不只有苦,还有更累、更苦!
平民、灶户、军队、匠户、冶铁炼铜的。
谁会体量他们的辛苦,谁会管他们的死活.......”
他所吸取的治河理论,资料来源众多。
明朝的潘季驯,刑部尚书,还是免不了政敌打击。
清朝靳辅,被人攻击得险些没命。
还有一个幕僚陈潢,可以说没有陈潢。
就没有靳辅保住黄河的辉煌。
陈潢冤死狱中: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无论什么时代,都会有那些挺身而出,为国家和人民奉献自己一切的人。
他们如同繁星,点亮了历史的长河。
这是一段真实的历史,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人。
陈潢,康熙年间浙江钱塘人,河道总督靳辅的幕僚。
留有《河防述言》。
........
诚如于朦胧所说,治河是一个非常漫长且艰难的过程,无法一蹴而就。
从大局上说,遥堤、减水坝还只是为了防范。
根治莫过于建造水库、植树造林......但,这个更漫长。
远水解不了近渴!
贾琮亦不是想要倾尽所有搭在上面,此番不过力所能及。
主要任务还是学习制艺的,这时趁空得便。
他上船亲身示范“束水攻沙”的做法。
县衙胥吏、河工领事、里甲农民、工部匠户,皆有接触。
这些广泛的接触与深入的交流,将成为他入仕经验和宝贵资料。
夜幕,坝下的柴火燃烧得明亮如昼。
总督大人自有行辕。
汪精卫很会来事,连连劝酒:“固安父老乡亲感念郎中大人与贾公子,来来,公子再饮了这杯。”
贾琮推辞不过,几轮下来喝得已是半醉半醒。
借口出恭,脱离了席间出来,就着河水洗了把脸。
然后悄悄返回秦业处,舱内。
秦业郑重其事道:“陈御史和于总督起了争执。”
“什么原因?”贾琮微怔。
“功劳!”
秦业微微一叹,告诫道:“陈东生是巡按御史,他先上了奏折,并不居功自傲。
把你的治河方案全盘拖出,送进京师。
于总督听闻,极度愤怒,两人因此互相口舌争执.......
这事儿虽有你的影子,却不干你的事。
你最好装作毫不知情,不,你就是不知道。”
“先生放心,学生明白轻重,知道什么时候该出风头,什么时候不能出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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