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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蠹众木折,隙大墙坏! (第2/2页)

如翠墨、入画、侍书,这些丫头们时常聚在一块刺绣,打牌。

........

“琮三爷!”

在外间急得直跺脚的小丫头莲花儿,转头瞧见门口来人,小眼睛顿时亮起。

她这些天也听说了这位爷近来性子大变的事。

“王麽麽她们可在里面?”贾琮脸色阴沉,随口问道。

“都在的,三姑娘她们也来了,琮三爷快些进去吧。”

莲花儿说罢,立刻转身掀开大红猩猩帘毡,朝屋内喊道:“琮三爷来了。”

屋内的众人闻声先是愣了愣,但随后又恢复如常,似并不在意。

贾环、贾琮二人偶尔会过来找迎春玩乐,亦是很平常的事情。

唯有绣橘眼睛一亮,眸子里带着几分希冀……她是提前通知过铁牛的。

贾迎春放下了书本,起身,她不想事情闹大,自己姐妹三个,却唯独她这里有事。

可还不等说话,贾琮便朝她微笑道:“姐姐放心,我知道轻重,铁牛,进来!”

铁牛听到招唤,连忙来到门口,抬头瞥见内里一屋子女眷。

他亦不敢乱看,忙低下头去:“小的在,爷有何吩咐?”

贾迎春轻咬粉唇,走上前拉住了贾琮的手,不明所以。

探春、惜春、王嬷嬷等人也一脸愕然,贾琮是想做什么?

贾琮面色平静,右手指向王嬷嬷:“铁牛,掌掴——然后把她拉出去。”

铁牛瞪起牛眼愣住了,但看着自家爷不容置疑的神色,他瞬间恍然。

随后活动了两下胳膊,便大步流星的走进来。

对着眼前这个平日里趾高气扬惯了的老婆子,“啪啪”就是两大巴掌。

王嬷嬷呆愣愣的僵住了,满是皱褶的老脸色通红起来,铁牛吼道:“走!老货!”

整个过程太过突然,整个闺房寂静无声。

众女讶然的地张大了粉唇.......这还是那个顽劣不堪的贾琮吗?

他……他这是要干什么?未免有些太冲动了。

直到铁牛再度朝她吼了一声,王嬷嬷方才不可置信的回过神来。

只觉两边脸上如火烤一般火辣辣的热度,一半是被打的疼痛,一半是众目睽睽的羞愤。

原本松弛皱褶的老脸,逐渐红肿的肿胀起来。

王嬷嬷反复摸了两遍,才真的确定自己被打了。

而胆敢打她的人,还是一个跟着庶子跑腿的奴才!

她一把推开铁牛却没能推得动,反而不小心摔倒在地。

王嬷嬷就这么坐在地上撒泼,恶毒地嘶吼:“反了,反了!当真是反了天了!

我要去见老太太!我要见老太太!到底还有没有规矩!?”

住儿媳妇连忙扶起婆婆,惊慌失措,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随着王嬷嬷大吵大闹,众人方才醒过神来。

贾迎春慌的下意识抓紧了琮弟的手背,指甲也陷了进去,急道:“琮弟,你——你怎么能...她可是姐姐的嬷嬷啊……”

贾琮暗吸口凉气,反手将迎春白嫩柔软的手握住:“姐姐勿急,像这种嬷嬷还留之何用,贼喊捉贼/颠黑倒白不说?

还愈发贪得无厌/得寸进尺,姐姐性子柔管不住,可我又怎能眼睁睁让她欺负你?”

贾琮温声安慰完,又摆手喊道:“铁牛!”

“在!”

铁牛此时气势大涨,觉得爷和自己都威风极了。

贾琮一脸严肃地说道:“记得回去之后,用皂角把手净洗五遍。”

铁牛闻言愣了愣,一时没理解自家爷话里藏刀的意思。

贾琮呵呵冷笑:“你觉得自己打得那是脸吗?

碰了这腌脏的东西,若不清洗干净,爷可不依。”

王嬷嬷闻言,脸色愈发红得发紫,紫得发黑,气得脑胀。

没有什么比当面赤裸裸的羞辱,更有杀伤力。

这个奴才生的小庶子,他......他怎敢!

此事若罢,往后我老婆子在府里还有什么立足之地?

她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拄着的拐杖连连击地,破口大骂,囔喊着要去见老太太。

“你要回老太太,赶紧去回,我只叫大太太来处理。

一个目无规法的老货,然有脸去叨扰老祖宗?”

贾琮一面说着,一面转过头对绣橘使了个眼色。

绣橘会意,连忙出去请邢夫人了。

“好好,你们都等着!”

旁边的柱儿媳妇此时也反应了过来,转身出了门。

她要去回琏二奶奶,她男人是帮王熙凤做事的,定然不会不管的。

.......

不多时

王熙凤威风八面地赶了过来,身后跟着一大帮婆子丫头,有来旺媳妇、林之孝家的、丰儿等。

她最喜大排场,虽然明知是柱儿媳妇和她那婆婆撺掇居多,而且她一天到晚也有很琐事要处理。

不当家不知当家难,但一听是贾琮过来惹的事,当下对贾琮愈发厌恶起来

她连赵姨娘、贾环都看不上,不时都要训上几句,又怎么会看得上贾琮?

一边安慰着王嬷嬷,一边极其厌恶地瞪了贾琮一眼。

“王嬷嬷别动气,气着了可不得好,这事儿我自会替你做主。

小孩子不懂事,可家里还有规矩管教,不会任谁胡闹.……”

说罢。

王熙凤丹凤眼中蕴含着冷意,瞥向贾琮:“琮哥儿,前儿个二老爷都夸你开了灵性。

原是嫂子以为你上进了,不妨想还是这般毛毛躁躁的,成和体统?”

贾琮挑眉一眼也不瞧她,淡淡道:“是非曲直并非凭单面之词武断,况且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

两边的平衡,这里的人谁都能称量得出来,二嫂子不觉得自己的秤歪了么?

物不平则鸣,是非对错亦非嫂子一人能定夺,我相信大太太自会有公断。”

“你……!”

王熙凤本就是能说会道的人,不料这性子大变的小叔子竟也是牙尖嘴利。

她头一回被说的语塞,气恼的同时心里也开始盘算:“我暂且不与他置喙,那样岂不落了下乘,大太太又没有个亲生儿女。

贾琏才是嫡子,就不信大太太会偏袒他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我眼下跟他置什么气!”

贾琮的话音刚落,绣橘果然请来了邢夫人。

邢夫人体型丰腴,身上的绒毛披风直拖到地上。

她一进来,王熙凤的气势、态度立刻就软了下来,主动上前两腿微曲,膝盖前倾。

一双捏着丝帕的玉手交叉放在小腹前,规矩的道了个万福,修长的指甲上涂一层鲜艳的蔻丹。

王熙凤微微抬眸,面露笑意道:“这点小事,怎还劳烦大太太过来。”

她姿态放得很低,眼前的妇人不仅是迎春、贾琮的嫡母,亦是丈夫贾琏的嫡母,是她的婆婆。

王熙凤牵强的笑容里带着两分讨好,话里话外的意思也很明显。

是在说:她能处理的好,又特意点明贾琮小题大做了。

邢夫人却道:“迎春这里出了事,我这当太太的若不管。

等传到在老太太跟前,我还有什么脸面!”

确实如此,她和王熙凤既是婆媳关系,贾母和她又何尝不是婆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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