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其实不想走 (第2/2页)

方卓文有些茫然地定在了原地，李英琪硬是将他推出了门，站在雪地里，方卓文竟不知该何去何从，为什么老天爷要如此戏弄他，当他以为自己拥有一切的时候，老天爷告诉他其实死神离他很近，当他放弃了一切的时候，老天爷却对他眨眨眼，“逗你玩！”是不是因为他背弃了当初所有的诺言，所以老天才会惩罚他呢？搜索着记忆，过去的一切就好像一场梦，梦里有山有水，有太阳，有云有风，有落叶，那是多美的秋啊！

“先生，坐车吗？”卓文上了车，闭上眼睛，大雪覆盖着的香山美吗？当然，抬头望向外面，已然入夜，他却独自沉浸在过去的回忆当中。

“林枫，你认识北斗七星吗？”他循循善诱地问道。

“不认识！”林枫却回答得理所当然。

“如果在野外，你要是迷路了，找到它，你就可以辨认方向了！”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父亲，在指导心爱的孩子掌握知识。

“我才不要找呢！我只要跟着你就行了！”林枫继续寻他开心。

“傻瓜，那我要是不在你身边呢？你岂不是变成路盲了？”他也随着她的思路继续陪她疯闹。

“你就在，你就在，你是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对吗？”她就是那样一个容易急躁的女孩。正如宗原说的，她性子急，脾气躁，可是他知道她也只会在喜欢与信赖的人面前展示出这么多种情绪，她是复杂多变的，可是他从前不就是喜欢那样宠着她，让着她么？

卓文只觉得表情有些僵硬，原来泪化成了冰凌，他蓦然想起那个雨夜，林枫站在楼下的雨夜，他在窗户边望着她，她没有抬头，她始终都没有走，雨大了，他挪了挪步子，却迈不开步伐，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下去了，他是没有勇气推开她的。

他又记起了第一次牵手的画面，林枫一直望着他的手，有些期盼，也有着淡淡的失落，可是看穿了一切的他却故意逗弄她，当她有些气馁的时候，他却适时地握住了她的手，林枫依偎在他怀里，“有什么感觉？”她带着几分少女的矜持。

“就好像是左手握着右手一样！”他故意逗弄着她，如往常一般。

“啊，就这样啊！”林枫赌气地甩开他的手。

他却又笑着将她拥在怀里，握紧了她的手，“可是如果有一天，有人要是想要砍掉这双手，却好像是砍我的手一样地痛。”

他望着她的眼睛，她的眼圈红了，她实在是个极易感动的人，原来他忘记了，她是易碎的，她一定很恨他，他打碎了她最完整的梦，所以她选择了离开，她的离去表明她愿意割舍一切了吗？除了分手那一夜，她在电话里哭过，她再也没有在他面前哭过，他想也许她的泪在那一夜已经流干了。

费了好大的劲，他终于找到了那棵树，它益发地粗壮了，他的手冻得通红，他轻轻扒开了树干上的雪花，当他的目光借着月光依稀看见上面最后一排留言时，他笑了，笑得有几分凄绝，人说笑是因为开心，可是为什么会伴随着眼泪呢？那上面写着“老公，其实我不想走！”他无力地坐了下来，天很冷，他似乎能够想象得出林枫绝望的神情，林枫泪流满面的模样，她哭的时候心一定碎成了两瓣。林枫从前很喜欢笑，很少哭，可是他知道那次他把她弄哭以后，她就真的好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