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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定案 (第2/2页)

花非若笑了笑,只想没干扰到人家正常工作就好。

他从卫平狱出来后原本只是想在这平原转悠转悠散散心,等时辰差不多了再回去接潮余,也是绕着绕着一时兴起了才想着来营中看看,可半点没有视察工作的意思,入营时都不作声张,士兵见了他也不必行礼。

迎礼女帝后,余萧便回场继续练兵,曲安容休沐无事,就陪着女帝在营中闲走。

曲安容的父亲端临荣主乃是当今上尊的同父胞弟,因此嫡亲之故,曲安容与女帝自小便相识,且自他竞储入京后,曲安容也被钦定为少殿御女,自此便一直伴在女帝身侧读书识礼、遍习六艺,曾几何时两人也是形影不离,故一见了她,花非若也因女帝本忆之故,对她倍感亲切。

“你今日休沐,本不应劳你公事,却是因今日难得独见,有件事我想单独听听你的意见。”

女帝才言至此,曲安容便大概明白她想说什么了,于是先言应道:“陛下说的就是商船此事吧?”

想不到她竟立马就猜到了自己想问什么,花非若微微诧然的瞧了她一眼,便又笑了一笑,“文臣们对此争执不下,确实难办。”

“商船此案,枢机大臣们各执己见,彼此争论不休,加之此事又还关乎与朝云之交,更需慎重。”

倘若只是单纯的议理,此事其实没那么复杂,而眼下难就难在如何平衡那相争的两派。

毕竟眼下他虽然稳住了襄南侯,因之昭山侯也归了中立之态,但彻侯之下大臣彼此相抗之势仍然激烈,偏偏此中又牵扯着些摸不清道不明的脉络干系,他初临朝事,就算凭着本躯之忆也努力补习,可这些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理清的。

忆及种种,花非若又是沉然一叹,才道:“近些时日,大臣们虽不在朝堂上争辩,但我知道他们就此事的意见仍然与丞相对峙着。此事一直搁置实为不妥,但我却担心若是不抚其安顺,强诏施令,只怕之后犹存争变,则更扰事态。”

听明了女帝之忧,曲安容忽而快前一步,稍欠于侧向女帝半跪行礼道:“今日陛下虽言与臣只作私议,但论及朝事臣不敢暗存半分偏藏,却无论臣如何谨言,此事都必将谈及陛下此番灾遇,是为大不敬;且臣之所见或与上尊及诸侯相悖,如此以下议上是为逾礼,故臣斗胆,恳望陛下先恕此罪二。”

曲安容突然跪礼言此郑重,倒让花非若有些诧神,却顾及君臣之仪不可弃,便还是持住了端庄仪态,正色应其求恕,罢了她的礼。

收礼起身后,曲安容便不再赘言,开门见山道:“商船此事,臣并不赞同诸侯及太尉党众之见,其因有三——其一,若依诸侯之意,直接处决商船叛匪,并凭其对堂之证向朝云兴师问罪,则难免两国相难,磨生战事;其二,月舒、朝云二国势均力敌,若起攻战势必两败俱伤,而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两国相败恐更遭外敌入侵,届时腹背受敌,战之大损;其三,仅凭此一条商船通敌之举实不可妄定一国是非,若月舒不究其根由而直接掀礼夺兵,之后恐生异论,更言月舒度量狭浅,如此更不利于国威。”

花非若听罢,深觉曲安容之言句句切实,更也是不输丞相与太尉的锋锐直利,果然他早就该找武将来破此僵局了。

于是花非若虽大为赞同,却还是故作沉稳的点了点头,才道:“你之所言,切实据理。”

却可惜每日朝会之上,武将在文臣面前议论实在不占优势,不然也就不至于造就丞相孤立无援之状了。

“此番所言,并非臣一人之见解,前些日子与余帅议论时,余帅亦言如此。”

很好!四军统帅已有两人执此意见了。

于是花非若迅速在心中做起打算——

玄镇营非战时不特定统帅,然其营属众多,倒也不必挨个领将的征询意见。

而沧城军的统帅容萋约莫也就在这几日间便将回往琢月述职,届时再看看她对此据何意见。

“既如此,这几日间你便将你方才所言拟书呈上,届时引以为议。”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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