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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珍爱自由,远离犯罪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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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

查房时间到,妇科主任医师秦萧逸与同事一起步入病房,就见屋内热闹非凡。

床上的女患者面色苍白、头发蓬乱,她身形本就纤弱,哭诉的样子梨花带雨,整个人被宽大的病号服衬得更显凄楚,捶床的动作设计得有点像湾湾古早偶像剧,这场景让护士大姐误以为自己乱入了精神科。

尤其她台词夸张,哭着声讨男主铁石心肠、亲手害死了她儿子、再也不是好爸爸、更不是好老公……又什么车毁人亡又什么炸死了的,就他们家这损失人口的大事儿,搁旁人听,简直惨绝人寰。

那挨骂的帅小伙儿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一直好声好气道歉,频频挨打也不躲,还应承着大夫非常淡定的常规问询——例如,大概几点醒的、喝没喝过水、上没上厕所、情绪激动有没有导致手腕伤口撕裂等等。

医生平静道:“测一下体温。”

护士大姐收起看戏心态,开启常规操作。

‘精神科’女患者也跟着老实了,背对着男主躺下,配合检查,只是仍忍不住抽抽嗒嗒。

病房里还有另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口音像是从《乡村爱情》里走出来的角色一样,紧张又逗趣,护士大姐放置完体温计四下看了看没见人,还好奇拉开窗帘瞧了瞧。

只听男人演小品似的,大咧咧劝道:“诶呀行啦闺女!人小徐不是说了嘛!内小机器银儿是替特警牺牲嘚!你笨想啊,要是没有人小徐发明的这会开车的小家伙儿,不管是特警还是武警啥嘀开炸弹车跳河,那不都得英勇就义奥?

你以为演杂技呐、水下逃生哪那么容易!那得游多快能比炸弹还快?!

小徐不是说还炸死不少鱼呢嘛,那威力可以说是寸草不生!真要是给人炸了可就拼不上啦!不像内机器银儿,就跟咱家电视似嘀,炸了再整一台就行,现在厂家都支持以旧换新,越出越先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好家伙!你一说谁牺牲了给我整挺揪心,老爸现在一刷着有子弟兵牺牲的短视频就心老不得劲儿了奥!咱就是说,还得是秦主任高风亮节!我要有儿子可舍不得给送前线去!

可说呢,你那是啥儿子啊,不算奥~!就你们年轻人儿能整事儿!那机器银儿不就是个玩具嘛,你小时候爸也给你做过一个变形金刚,唔、不过后来叫你妈给撇了,说怕划了手,当时你就嗷嗷哭,就跟现在似的,哈哈哈!

诶呀扯远啦扯远啦,姑娘啊,听爸话、奥,别埋怨小徐,小徐能让你那大玩具替咱们子弟兵去牺牲,这多值得骄傲哇,诶那玩意儿也不少钱呢吧小徐?再给咱妙妙做一个费劲不?”

徐凯忙接茬:“诶诶不费劲不费劲、叔,就研发成本高,复刻的话材料费就跟汽车差不多……”

齐大军:“那行!赶紧再给整一个!不行这钱爸出了!”

徐凯:“不用、叔……”

齐妙揪着床单哽咽:“不要……我谁也不要了……除了小鸢,我不想再要别的孩子了……呜呜……”

“呵哈哈!”齐大军这个老直男,一点儿不理解女儿为啥这么难受,这哪是劝啊,简直捣乱:“还谁也不要叻~、那以后你俩也不要孩子了奥?老爸说的是人类幼崽,不是机器人儿、哈哈哈!诶呀行啦,啥都没有人命金贵!没了小鸢,再整个小冤种呗,哈哈哈!再说别人儿老爸不认识,就说秦乾,内孩子多好、多踏实!他要是、要是……”

他顿了顿,突然嚷嚷着向徐凯解释:“诶小徐,秦乾是俺家你大姨的学生,跟妙妙表哥贼好,这还跟你合作上了这这这,你说多巧!哈哈哈!”

齐妙妈葬礼期间,徐凯偷着去看过妙妙两回,知道秦乾守灵的事儿,当时他可是老憋屈了,又不能冒头,有剧本跟着呢嘛。

现在他也不能说完全无所谓吧,可又不能去找那老哥掰扯,还打不过人家,就只当是没发生过呗,谁叫他长大了呢。

这会儿听见未来丈杆子猛解释,显然也是曾狠狠认可过秦乾的,小少爷只能是黄莲蘸醋,不露喜怒。

他对着丈杆子十分乖顺:“嗯嗯是,秦队人品绝对够用,我从他身上学到了许多高贵的品质……内个、叔,您刚说有急事儿找妙妙,咋啦?您看妙妙这心情不太好,要不您跟我说、我帮您办?”

“嗯、嗐~、”齐大军吭哧了两声,没啰嗦,捋直了舌头直说:“是妙妙五叔家的小妹儿,之前在燕城一个什么电脑公司上班儿,前些日子不是下岗了嘛,回家呆了几天呆不住又跑去燕城了,她妈、就是妙妙五婶儿,想着她们姐儿俩不都在燕城嘛,就找我来了,想让妙妙帮着劝劝,让孩子回家,不想让在外头了,尤其还怕她找外地对象,燕城本地的也不想,就想让她回家……”

一听真有事儿,徐凯举着胳膊腕儿去扒楞背对着自己的齐妙,想让她先应了家里长辈的拜托,好歹搭句话再哭。

齐妙打徐凯打的一点劲儿都没了,哭的脑袋哇哇疼,一听她爸一点儿都不向着自个儿,顿觉孤立无援,更伤心了,直接闭上眼逃避现实,一个字儿都不想再说。

可徐凯的扒楞非常执着,还挠她肋骨,体温计都给她捅咕掉了。

“啧、咝!别碰我!你乐意管你管!别找我!”她哑着嗓子拒绝交流,使劲儿挣吧一下徐凯,还挺厉害。

“36度3,没发烧,待会儿再做个脑电图,没什么事儿就可以出院了~”

管床医生和护士查完房都走了,秦萧逸立在床尾不远处,沉稳闲适。

他早上上班前收到了他妹的微信留言,有幸提前捋了一遍这对眷侣昨夜惊心动魄的营救故事。

医生阅尽人生百态,他服务于妇科,经手过不计其数不能生育的病患,有些新婚夫妇在婚检期间发现女方有不能生育的可能,男方宁可彩礼都不要了、也非取消婚约不可的更是不在少数。

作为齐妙病情的知情者,也是这对小朋友爱情故事的见证者之一,秦萧逸对徐凯的选择和坚持十分欣赏,这孩子表面看就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少爷,但单从他的科研方向看就很有格局,有少年热忱,亦有家国情怀,非常值得尊重。

秦萧逸跟齐妙挺熟,太清楚她的病因大部分是由焦虑郁结诱发,如今见她情绪外放,遇事就选择大哭发脾气,而不是一味自己憋着,两个人又似乎已经步入了见家长、谈婚论嫁的步骤,秦萧逸作为她的主治医师,很是欣慰。

要知道,打开心结、敞开心扉,于齐妙的身体而言,比打针吃药强了不知多少倍。

“那行,待会儿妙妙就给堂妹打个电话先,完了我告诉您哈……嗯嗯好、那您注意身体……”

见徐凯跟未来岳父讲完了电话,直接一个尥蹶子,一整个扑上病床要跟女患者起腻,秦萧逸执起空拳刷了个存在感:“咳咳。”

徐凯听见还有人在,扭脖子一瞧,眼睛亮了亮,赶紧翻身下床,靸上拖鞋三两步迎上:“秦医生!您什么时候过来的啊?”

齐妙听见俩人寒暄,噘着嘴别扭了半晌,还是不情愿地撑着胳膊坐起,拂了拂脸前长发,淡淡打招呼:“秦医生,早。”

“嗯,早。”秦萧逸身形板正地与徐凯握了握手,走向病床,对齐妙平实道:“我刚看了眼你昨晚的验血报告,各项指标都正常,正好到这儿了,要是没急事儿,我给你加个号,直接做个b超、测个激素?”

还真是,距离上次查出卵巢囊肿都过了俩月了,她就算最近不来,月底也要来复查了。

这事儿齐妙早就想开了,早就不再忧心-倘若她身体真有不好、该跟徐凯何去何从了,‘坚定’二字不足以形容她现在的感情观,一切外因都是浮云,风雨无惧。

再加上她现在瞅见这个钢铁心肠的臭男人就来气,要不说气性大的人一般没工夫多愁善感呢,齐妙没犹豫,直接深吸一口气甩腿下床,轻声应:“行,我现在就跟您去。”

“那直接来门诊找我吧。”秦萧逸扬唇浅笑,朝徐凯递了个眼神,转身朝外走。

齐妙发现床下没有拖鞋,收回腿又朝另一侧看了看,还是没有。

只听徐凯嘚瑟开口:“嘿嘿,你昨儿晚上穿那身我都当证物给上交了,贴身儿的也是我给你换哒,现在除了我,你谁都指不上,你原谅我呀?你原谅我、我就背你过去……诶诶!”

见齐妙狠狠蔑了自己一眼,竟直接光脚站到地上,虽说医院有地暖,可徐凯见到她纤白的脚落地,登时生理性心口一揪,不由分说一个箭步,就将她拦腰打横抱起。

齐妙不依蹬腿儿,丑萌丑萌的:“诶呀放我下来!用不着你抱我!”

徐凯坐了一宿腰肌劳损了,冷不丁一受力腰都直酸,他蹙着眉:“咝,这怎么跟歹徒英勇搏斗了一轮儿,直接唤醒隐藏buff啦?咋越来越倔了呐?是不是再进化进化,打算代练神奇女侠?”

(buff:游戏常用词,近-增益技能)

倔不过三秒,齐妙被徐凯的黏糊劲儿逗的想笑,她努力憋着笑捶了下他的后背,又抬起手臂挡在徐凯眼前,小脸紧绷,凶巴巴做出神奇女侠释放‘守护银镯’神力时的必杀动作。

徐凯反应过来,笑嘻嘻配合表演,“呃唔”一声表情痛苦,直说被奇妙女侠闪瞎了双眼……

等待检查结果间隙,齐妙先开机给堂妹打了个电话,姐妹俩实在不熟,有点尴尬,只潦草约好抽空见面。

挂断电话后,两人不约而同决定去看看一一。

病房内,除了奚望,还有个警嫂在,秦乾却不在。

奚望将汤钧琰的妻子付瑾介绍给二人。

简单寒暄,徐凯直问奚望:“秦队呢?”

奚望面色疲惫,轻叹一声:“早上就归队了,出这么大事儿,最近肯定特忙。”

付瑾性子爽朗,笑着给二人接了两杯水分别递上,“一一这后脑受伤最近也不能去幼儿园了,我叫奚望白天上班就把孩子搁我那儿,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一一跟我闺女一直跟亲姐俩似的,我们两家住的也近,俩人一起还能做个伴儿,可奚望总说怕给我添麻烦,正好你俩来了,快帮着劝劝。”

徐凯说公司招了行政总监,奚望最近也可以居家办公,她可以带着一一住到小院儿去,他们两口子管饭;奚望称等一一出院,她打算跟楼下保姆阿姨聊聊,让她来家做钟点工,就负责做饭就行,别的她觉得自己能行。

这是齐妙被吓晕后、刚有机会看见一一,孩子后脑缝针,头上绑着网兜,正侧躺睡着。

眼前乖乖甜甜的小丫头与齐妙脑中惊险揪心的一幕幕错乱交织,她不禁眉心紧蹙。

明明已经安全了,齐妙还是觉得浑身发冷,不禁拢了拢身上披着的、徐凯的大衣,悄悄深呼吸。

那边三人还在聊孩子出院后由谁照顾更好,齐妙握上一一软白的小手,忽然开口:“不如等一一醒了问问她吧。”

作为成长过程中一直被原生家庭压抑管束的女孩子,齐妙一语中的——

麻烦你们这帮大人,不要打着为孩子好的旗号,全权替孩子做主。

齐妙手比孩子手凉,简一本就睡的不是很踏实,她卷翘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缓缓掀开,待看清齐妙,缓了几秒,努力挤出笑容:“妙妙老师……没事了,一一和妙妙老师,都没事……一一睡了一觉,什么都不记得了……”

热泪争相涌出,犹如珠串,齐妙鼻腔堵塞,说不出半个字,只连连点头。

两个人互相注视对方,只一眼,便生出默契,昨晚的恐怖经历、妙妙老师说的那些糟践自己的话、歹徒是如何将一一的裤子扒掉的丑恶行径,她们都不愿再向任何人复述,如果漫画男强奸未遂判不了多久,不如就以绑架、传播淫秽视频等犯罪事实为恶魔们量刑好了,能不能别让小姑娘为强奸案出庭作证。

简一始终如小太阳般甜笑着,她抬手抹了抹齐妙的脸颊,问她吃没吃饭、睡了多久、穿的谁的衣服,怎么这么大……

齐妙一开闸,就哭的停不下来,还不如一个孩子。

孩子的手浸满齐妙的眼泪,齐妙抬手抓过她的小手、握在手里,笑着摇头:“还没吃呢,还没想好吃什么,就来问问一一。”

简一注意到齐妙手腕缠着绷带,拧起眉:“妙妙老师,您的手是怎么搞的呀?”

齐妙吸了吸鼻子,轻描淡写:“没事儿,就稍微出了点儿血,两三天就能好。”

简一用细嫩的指尖刮了刮打结的位置,满眼担忧:“您当时一定很疼吧……”

这沉重的‘当时’二字,就意味着孩子什么都记得,根本没那么容易忘记。

小孩子的记忆不知会留存多久,齐妙希望一一的这段记忆能快些被更多快乐的经历回填,而不是像她一样,童年疾苦已然被更沉痛的人生经历取代……仍没能释怀。

昨晚被绑,于齐妙而言无疑是这辈子最可怕的经历,她曾对她妈妈家暴她的每一帧画面都无比恐惧,无论成年后的工作生活多顺遂,那些挨打的画面始终扎根在她记忆里、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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