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月夜野花 (第2/2页)
这时一个人跑了过来,让这尴尬的气氛愈发尴尬了起来。
“哎呀,殿下,你们这是……”高高壮壮的潘之平抱着一大把树枝,歪着头,诧异地打量正起身的二人,“监军大人发生什么事了呢?
“呃……大人方才差点被蛇咬了,我拉了他一把。”苏毅澜手握成拳揉了揉鼻尖,轻咳了一声,怕他这张嘴再说出点什么不该说的来,连忙转了话头,问道,“魏荻他们呢?”
不想这货根本没反应过来,依然好奇地又打量了他俩一眼,小声咕哝了一句:“怎么抱一块滚地上去了?”
苏毅澜:“……”
这种话你也能说。
白抚疏已经红了耳尖,他拿起地上的水囊,也不看苏毅澜,垂着眸说了一句,“多谢殿下。”
而后不等他回应,就独自匆匆往驻扎地走去。
潘之平走近主帅,发现他在瞪自己,才发觉失礼了,讪讪地用下巴指了指一片树林,“他们在那边呢。”
次日天刚蒙蒙亮,大军整装前进,翻过山头,地势果然平坦了许多,行进小半个时辰后,永州城遥遥在望。
队伍至城外的跑马坡,苏毅澜观察了一番地形,决定在此安营扎寨。
前方打探消息的斥候很快返回。正如皇帝得到的密报所言,永州城的防御工事还未修筑完工,其中一段护城河尚未完全打通。
但如今城门紧闭,戒备森严,且城楼上布置了数十名弓箭手,锐利的箭矢密密麻麻地指向城外。对方俨然已经有所防范。
是谁赶在队伍到来之前透露了消息?苏毅澜原本计划想趁对方还未起兵,打个措手不及,这计划只能落空了。
次日,苏毅澜一身玄黑的铠甲,亲自点兵来到城门下,号角助威,战鼓擂响。过不多久,紧闭的城门大开,吊门缓缓放了下来,里面黑压压的人马涌出,明黄的旗帜飘扬,上面绣着一个“赵”字,领头的将领正是永州的原储备军指挥使陈德言。
原先朝廷驻守永州的兵力是二万一千人,但据苏毅澜目测,对方的士兵实际已经达到了三万。看来齐王谋划多年,暗地里招兵买马,就等着与朝廷军队一战了。
“陈德言,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伙同齐王谋反。”大将刘康遥指着陈德炎,疾言厉色地大声斥道,“今我等奉皇命随郡王前来剿灭,还不快快下马受死!”
“哼!”陈德言一把拔出佩刀,指着他大骂,“狗皇帝昏庸无道,我劝你还是不要替他卖命,免得落个身死他乡的下场。”
苏毅澜打马出列,扬声道:”识时务为俊杰,陈指挥使若肯现在下马就擒,皇恩浩荡,朝廷必不追究你的滔天大罪,本王奉劝诸位,还是趁早归诚吧。”
“想让我投降,做梦!”陈德言回道。
“既如此,那只能兵戎相见了。”苏毅澜抽出身上的刀,刀锋直指叛军,高呼了一声:“杀!”当即纵马朝叛军冲了过去。
刹那间兵器相撞声,厮杀声震天而起,树林里成群的飞鸟被惊动,扑棱着翅膀,黑压压一片飞向天空。
激战中,陈德言的长刀突然指向了前方的苏毅澜,对左右大声道:“擒了狗皇帝的儿子,我们今天就能不战而胜!”
越来越多的叛军朝苏毅澜围了过来。年轻的主帅毫无惧色,强劲有力的胳膊挥刀一路猛力斩杀,玄色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泽。一盏茶的功夫后,刘康手执一把长柄弯刀,冲杀至他身旁,急声劝道:“殿下,您身为主帅,不可轻易涉险境,还是退到后方去罢。”
“身为主帅,理应身先士卒,激励士兵奋勇杀敌,怎么能……”苏毅澜从一个倒下的叛军胸口拔出刀,未及说完,又偏头躲开砍来的刀锋,而后长刀划出半弧,一挑一砍,鲜血顿时从对方脖子的切口处喷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