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宿醉 (第2/2页)
“就‘嗯’?”
钟山晓不死心的问道,他那么多个字,就换来一个‘嗯’
“嗯。”
“要我说呀,你就是在公司时间太长了,你应该多出来走走,晒晒太阳,逛逛街,享受一下美好生活!”
“好。”虽然还是一个字,可总算换了一个字。
“你有空了就叫我,我比较闲,京州我还没怎么逛过呢。我想在京州找个小院子住下,离高楼大厦远一些,这些楼太高了,我都看不到太阳了。”
“好。”
“有个院子,我也能种些草药,没事的时候自己做药,做药可有意思了,我师父最喜欢做药了,磨成粉,揉成丸,切成片……五花八门的技法,有空了我教教你,好不好?”
“好。”
“你都没跟我说过你的事,一个人做这么大的企业,很累的吧?你喜欢做什么,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运动我都不知道。你看,咱俩都认识这么久了,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
“你还在听吗?”他翻身起来,借月光看沈傲君的脸。沈傲君和衣而眠,只脱了外套,小病房的被子有点小,沈傲君有一半身体没盖住。
钟山晓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轻轻捏起被角,给她盖好全身,才又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床上。他没看见,沈傲君的手在他给她盖被子的时候捏得紧了紧,随后又慢慢松开。
他又看了一会儿沈傲君,见她没有动静,便闭眼睡起来。
沈傲君的眼角流下了几滴眼泪,她悄悄地擦了,慢慢地睡着了。
天色大亮起来,钟山晓起的有点晚,鸡叫都没听见。
沈傲君还像昨晚他盖被子的样子,眼睫毛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醒了?真巧!我也刚醒!”钟山晓跟沈傲君打招呼。
沈傲君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
“你眼眶怎么这么红?没睡好吗?”钟山晓见她眼眶微红,问道。
“睡好了的。”沈傲君揉着眼睛道。
“你等一会,我给你烧点热水洗洗脸!”
钟山晓说完就跑出去了,沈傲君隔着窗户看着他忙碌的身影,脸上又浮现了微笑,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微笑。
昨晚徐还山和沈万豪都喝多了,睡得都很晚,钟山晓没有去叫他们,知道他们一时还醒不过来。
很快,他把水端进了屋里,又拿了一条毛巾给沈傲君,道:“用这个吧,干净的,还没用过。”
沈傲君接过毛巾,洗了脸,道:“谢谢你!”
钟山晓反而不好意思起来,道:“没啥,应该的!”
“饿了不?先给你煮点粥吧?昨天的村民给的月饼还有好多,都是村民自己做的,可好吃了,你应该尝尝!”他又开始张罗早饭了。
“好!我帮你吧!”沈傲君居然要帮他做饭。
“都是些粗活,烟熏火燎的,你做不来的,让我来吧!”
沈傲君用她刚用过的毛巾给他擦了擦脸上的烟灰,道:“我也应该试试没做过的事情,你说的!”
“她帮我擦脸哎!她帮我擦脸啊!”钟山晓几乎开心到飞起,又不想在沈傲君面前失态,使劲忍着,脸都憋红了。
“脸怎么这么红?水烫吗?”
“不是,是精神焕发!”他不合时宜地模仿了一把杨子荣。
沈傲君又被他这机智逗笑了。
“你又笑了!”
“嗯!好看吗?”
“好看!好看!”他这表情距离白痴就差流口水了。
“我们去做饭吧!”沈傲君说道。
上午九点多,两位老人才悠然醒来。
他们很有默契地都忘记了昨晚发生的事,只记得昨晚很高兴,两人一起喝酒,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钟山晓和沈傲君把饭端出来放在石桌上,提醒徐还山道:“您忘了您唱京剧了?今日痛饮庆功酒……”他还模仿起徐还山的唱腔来。
沈万豪笑道:“还山,你怕不是喝多了吧?都唱京剧了?”
钟山晓道:“沈爷爷您还扮花脸了呢!一会儿关公,一会包公的……还要过五关斩六将!”
沈万豪愕然道:“我扮花脸了?扮相怎么样?上得了台面吗?”
众人大笑,这俩老头太有意思了。
沈傲君也捂着嘴咯咯地笑,钟山晓看着她,笑的更开心了。
吃过饭,两个老头还在聊着天,沈子雄走过去,道:“爸,下午的飞机,这里到机场要三个小时呢,该启程了。”
沈万豪沉默半晌,道:“还山,你要多多保重,我还会来看你的!”
徐还山豁达一笑,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昨晚尽欢,今天便要离别,人生际遇,真是奇妙得很呢!”
两人伸出手,重重地握了一下。
徐还山送沈万豪出门,萧瑟秋风,古道长亭,离别几多,月明几何。
徐还山送出两里地,遇到来接沈万豪的车队,道:“千里送君终须一别。我们山水有相逢吧!”
沈万豪悲从心中来,又红了眼眶,年岁大了,反而更容易感物伤怀了。
沈万豪道:“你就在此处,好好保重。我会再来看你的!”
沈万豪又问钟山晓道:“山晓,和我们一起走吗?”
钟山晓道:“我今天先不走,我把家里的事收拾完了再去京州。”
沈万豪叹道:“也好,在家照顾好你师父,需要什么就说一声。”
沈傲君道:“爷爷,我们上车吧,外面风大,让徐爷爷早点回家吧!”
沈万豪终于上了车,徐还山站在原地看着汽车慢慢走远,才转身回家。忽然,他脚下晃了一下,差点摔倒。钟山晓忙上前扶住他,道:“师父,您没事吧?”
“我没事,可能是昨天高兴得劲了,有些疲乏,我要回去休息一会儿。”
“其实您也很想沈爷爷的吧?”钟山晓问道。
“如何能不想?现在还能认识我的人,恐怕只有他了,当年事,当年人,如何能不伤感?只是我看开了,不再固执于这些人情世故,人情往来。”徐还山和钟山晓解释道。他并非性情寡淡之人,只是有时候他对于一些事情不是很在意。
“师父,我看沈爷爷对你够好的了,这么远的路他都走上来了,他的身体你也看出来了,经不起这样几回折腾了。”
“是啊,沈万豪在生意人当中,算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你在京州可以请他为臂助。”
钟山晓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