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噩梦惊人还 (第2/2页)
孤岛上寸土不生,山石土地皆是黑色。围绕的烟、流出的水、上方的天、都是黑的。谁敢沾染那里的一点空气都活不长。阿念一直哭,左耳抱着苗圃,潇潇瑾萱都想送小夭最后一程,蓐收和愚疆在不远的地方,烈阳撇君根本不能心如止水。女人们撕心裂肺,男人们心痛难抑。
他们从高空就这么把小夭扔下去,黑色的浓雾很快就把小夭包裹,不知道她掉在了在了哪里,可能已经被摔碎了,可能已经被浓烟侵蚀了。那里不全都是毒吗?可能毒已经把他咬什么都没有了。谁又敢靠近?只能看着,残忍而又无能为力。
过不了几年,有人向沧炫回禀,孤岛的上方,空气越来越清晰。
同一年,有生灵走进孤岛而平安出来。派去的人在那里找到了刚发芽的幼草。
又过了几年,孤岛上空的黑雾已经散去,黑色的土壤在上面属于稀稀落落,有海底生物流经此处再次停留。孤岛下有了浅色的珊瑚。
而在小夭的梦里,她刚撞向地面就被厚厚的土地掩埋,自己的头发开始枯黄,血肉开始腐烂,连骨头都开始发黑,只有那颗心停了不知道有多久。然后就开始跳,一直在跳,越跳越快,直到小夭自己都承受不住。然后跳出了小妖的躯体,开始吸收周围的黑气。一开始浅浅流入,后来汹涌裹卷,再后来周围都变成了黑色。流动、翻滚、漂浮、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清。
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又开始淡化、清澈、明亮、那颗心终于落下。黑气里出现了一个人影、白发、冷面、盘旋的尾线上沉睡着九个头。虚虚的,根本触碰不到。
后来,小夭听到了山呼海啸;听到了来自海底最深处的哭诉;有草木发芽;有海鱼流经。
她看到了上方的土地。看土地的颜色,看土层的纹路,看他的粗细。然后感觉手能动了。她就开始刨抛个小小的坑,刨个大大的洞。后来他脚上又有知觉,她就开始用脚蹬,使劲的蹬,只感觉山崩地裂。她就醒了过来。在一片四处无垠的荒野,四周全是海浪翻腾,天是蓝的,海也是蓝的,他一个人在那里眺望。没有出路、没有归人。当然,也没有记忆。她一直哭,但是不知道哭什么。
有声音告诉她“赤宸的孽障。死有余辜。”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你是一个医者。医者该为医而生,该为医而肝脑涂地。你的血明明可以挽救苍生,你却还不肯公之于众,是一个医者的失败。是全天下医者的耻辱。”
她听不懂那些话,但是那些话让她很不好受,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该找谁,不知道该去哪里。他只知道哭,甚至不知道怎么说话。
她在荒岛上遇到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那个人白色的头发凌乱,许多还是扎在土里的,像是从土里长出来似的。
于是也说不清什么,更想哭了,哭的比以前更加撕心裂肺,崩溃而无处隐藏。她靠在他的身上。沉沉的睡过去。没有时间的概念,感受不到四季的变化。睡过去了,就不想醒来。睁开眼了,又闭上。就靠在那个男人的身上,哪怕离开一步小夭都会害怕。
后来,小夭开始做梦。梦里有浮云袅袅的仙山,有望不到头的宫殿,有热闹的街市,她开始想起那些事,想起那些人。
……
小夭大叫着苏醒,让一贯冷心冷情的相柳都被吓得不轻。看到相柳的时候才惊觉一切都已成往事,小夭就这样抱着相柳,什么也没有说,但但感觉还是有眼泪偷偷的倾泻。口中还不断的叫着相柳,她想哭出来了,心里就无所负累了。
发现她们现在在海上,海上没有波涛,月亮又大又圆,睁开眼睛。四周的景色缓缓流动,还是当初的大贝壳上
感觉自己就像脱胎换骨似的,大梦一场,事事皆休。软绵绵的靠在相柳的怀里就不想起来,哪怕相柳想放开她也没有得逞。
一个人在海上的时候,小妖真是厌烦透了。海风刮的烦,海浪层层叠叠的过来也就那样,他也没有卷起什么好看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