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入戏太深盗灵药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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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依月历推算,已然入冬。
林楚凡身子渐好,想起老朋友——轮椅。遂堆坐其上,推着将自己来到后园桥边。
溪水哗哗作响,清澈见底,不见一丝儿冰渣。对岸连翘丛里,几只鸟雀欢喜蹦跳,似乎还能找到吃食,叽叽喳喳,颇为喜庆。
听之见之,难忍嘴角上翘,心中暖洋。
若换做碎冰城,风雪少说也有一尺深。即便换做去年、前年,炽焰城的冬天仍未曾如此暖和?
莫非是洛长风的面子大?
他说要秋围,冬雪不敢降落,强撑着冬天的名号,仍留着暖秋温热。
林楚凡腹诽国主正甚,忽闻身后脚步声踢踏而来,渐近清晰,“少爷,王公子又来了。言说探望林飞,另有要事相商。”
原是火苗传话来。
林楚凡随意摆手,兴致缺缺。
秋围约定日期将至,他身体虽日渐好转,但仍有些来不及。
若按以往惯例,此事本该林凯通知。奈何他临时犯了事,旅居去刑部大牢。
若是老头子搞这事,必然有人在半路伏击。或去,或归,必不可少。
也不知他跟暗影楼究竟有些什么勾连?或是哪位大人物如此看得起区区在下?
此前曾一度怀疑北地蛮族,然则,随着和谈事宜推进,林凯卸任碎冰城主,之后的麻烦并未减少。
林楚凡思虑半晌,深感不耐,“怎么还在这?林飞虽伤得没我重,可他体质不如我恢复得快。本少尚且如此模样……他不便被外人探望。”
火苗回头回脑,看四下人,小跑上前一把夺过轮椅扶手。
嘴里念念有词,“郡主醉心修炼书籍,不闻窗外事;青禾公主不在别院;小姐与熊宝不知何处鬼混;罗绮形如你的传声筒……只能请教少爷。”
有这么请教的?分明是抢!
林楚凡气得手舞足蹈,拼命挣扎,仍不及侍女腿脚灵便,徒呼奈何。只得任她推着,一路小跑带颠儿,磕磕绊绊挨到门房。
近来别院接连遇袭,规矩严明许多,寻常访客无法擅过门厅。
林楚凡胡乱拉扯几下大氅,暗赞罗绮体贴。此物不知从何处寻来,颜色不好,却很保暖。
连忙假装客套,“原是王公子驾临,有失远迎。本少重伤在身,礼数不周,还望包涵。”
王鸣言身披白袍,发带飘扬,猛然站起,手捏折扇行礼。
但见目光灼灼不离火苗,“林公子客气。在下本是探望林飞兄弟,不料惊动了此间主人,委实罪过。”
看不见雪的冬天,不算冬天么?毛病!穿书生必须袍配折扇么?貌似青禾也是这般。
楚凡见到扇子,毛孔颤栗,“遇袭那日,林飞为救我,受伤颇重。王兄好意我会转达。若无事请恕小弟失陪,在下体弱,吹不得寒风。”
王公子长揖到底,“不请自来,是我之过。眼下有件尴尬事,本想与林飞兄弟商量……城里新开一家武馆,公然传授尊师的《周成棍法》。秘籍仿制的一般无二。甚至有一女子,谎称周成之女——周羽,自号棍法亲传。”
王鸣言话说一半,偷瞄轮椅。
火苗站姿标准,眼观鼻,鼻观心,恍若未闻。
林楚凡小眼睛眯起,哈欠连连,“嗯?然后呢?你接着说。刚要睡着,突然收声,把我晃精神了。”
王鸣言强撑尴尬,振振有词,“在下以为,其人实属冒名顶替,沽名钓誉,借机谋财,实为不妥。特来禀告公子,想个法子将其拆穿,维护先师声名!”
如此义正言辞,掷地有声。林楚凡险些相信。
借哈欠浸出眼角水迹,作悲戚之色,长叹有声,“王兄有所不知。先师周成,的确留有一女,名周羽。论起来,我要叫声师姐。”
眼见王鸣言双眼放光,楚凡泪痕更显,怅然道,“先师遇人不淑,死于非命,唯余这点儿血脉。在下有心相认,又恐为其带去祸患。况且先师之罪乃由家父定论,委实无颜面见师姐!”
王鸣言数次欲言又止,皆被林楚凡打断,“武馆之事儿,便随她去吧。待我伤势痊愈,定要向全城宣布,周羽师姐乃是棍法亲传真宗。我要为师姐正咳咳……”
一时心潮澎湃,入戏太深,不慎引发心口绞痛。
火苗无声叹息,俯身轻拍某人后背软肉。
王鸣言先挑眉,后又眯眼,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忽然门外一声娇喝,“王鸣言?你还敢来!上次下手太轻,苍荷,给我打!脸不扇成狗头,不准他离开。”
如此飞扬跋扈,唯有洛青禾一人。
青衣闪现,手捏扇柄,头顶浅黄发带飘摇,俊俏的小脸儿上大眼睛忽闪连连。
王公子吓得一抖,偷瞄轮椅扶手。
苍荷以退为进,恭敬言道,“王公子自己来吧。”
王鸣言尴尬更甚,既不愿出丑,又不敢擅离,忙将眼光投放火苗身上。
后者神情慌乱,手足无措。
幸而林楚凡平抑血脉,帮她解围,“青禾,罢了。王公子是来探望我,和林飞的。上门是客,不请进去喝茶已然失礼。怎能拳脚相加?”
青禾双手叉腰,怒目而视,“还不走!”
王鸣言如蒙大赦,恋恋不舍地回望火苗一眼,匆匆离去。
入院路上,洛青禾忍不住献宝,“三胖快看,此乃父王的蕴灵丹!据说对内伤有奇效。我从库房讨了一瓶,特意带给你和林飞疗伤。”
林楚凡看着一脸‘你快夸我’神情的公主殿下,心有戚戚。
你们父女何时对我如此上心了?国主的药是那么好吃的?万一哪天让我吐还,可如何是好?
腹诽半晌,强笑奉承道,“不愧是王国内库,竟有此等神药!青禾更了不起!如此珍贵的丹药都能偷来,果然身手不凡。吃国主的药,不用下跪谢恩吧?”
洛青禾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你混蛋!若非见你有伤在身,本宫非胖揍你一顿不可。药师我问父王求来的,才不是偷拿。适逢秋围临近,你若伤重缺席,岂非少了许多乐趣。”
公主发怒,折扇做剑之用,狠捅林楚凡肚子,只觉软乎乎。
楚凡闻言心中一紧,秋围果然有些名堂,不仅国主看中,公主也关心。
捂着肚子佯装受伤,“青禾,今年怎不见赏菊大会?还有那秋围具体做什么的?听你的意思,也要会去?”
青禾小脸上扬,“谁说今年没有的?我嫌烦,把别院的请柬提前偷出来烧了。”
楚凡闻言,只觉头皮发麻。
洛青禾喋喋不休,“秋围并非每年都有。父王说,炎国以武立国,推翻前楚,方得号令天下权柄,不可懈怠忘本。
儿时似乎每年举办秋季围猎。后来有一年,父王猎场遇刺,无人再敢提起。今年难得重开,自然要去玩耍一番。你跟我混,保准儿没人敢欺负你。”
又行刺?上次露园赏菊时,楚凡隐约记得,也有一桩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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