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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划破圣旨,滔天大罪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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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小宝爬起来,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哎呀呀”地叫唤,骂道:“他奶奶的姓黄的,你要摔死者子么?”他不知道黄龙大侠姓什么便派了他姓“黄”了。康亲王问道:“什么姓黄的?如此大胆,敢得罪韦兄弟?不要命了么!来人,替我去捉那姓黄的,为韦兄弟出气。”韦小宝急忙摆手道:“算了算了,那人武功实在太过高强,咱们这些侍卫老爷,不是他的对手。”又道:“王爷,你怎么来了这里?”康亲王先不回答韦小宝的话,将手中什么东西塞进了怀里,向堂下的人挥挥手,道:“将钦犯先押下去。”韦小宝这才看到,堂下跪着一个花白胡子的清瘦老者,旁边放着一个二品顶戴。韦小宝心思历来转得极快,寻思道:“一定是哪个二品大员犯了罪,康亲王来宣读圣旨的。”一帮差役“喳”了一声,将那摘了顶戴的官员带了下去。康亲王接着便让人整治了酒席,为韦小宝压惊。韦小宝半日没有吃饭,肚子已是饿得紧了,便大块朵颐起来。却见康亲王始终闷闷不乐,笑道:“王爷请奴才吃饭,敢情舍不得银子么?等回了京,奴才请你也就是了。”康亲王勉强笑笑,道;“韦兄弟说笑话了。不过……唉,事到如今,其实也怪不得韦兄弟。”韦小宝道:“到底什么事啊,将王爷急成这个样子?”康亲王从怀里掏出刚刚塞进去的东西,郑重道:“韦兄弟请看。”韦小宝一看,原来那是一件圣旨,却被从中撕成了两片。韦小宝道:“谁这样大的胆子,敢…”一下子想起了一件事,顿时大吃一惊,道:“难道刚才,我摔下来的时候......”康亲王默默地点点头,他所愁的就是这件事,刚才他正在宣读圣旨,韦小宝正巧摔落下来,无巧不巧,手中匕首将圣旨裁成了两截。划破圣旨,这可是杀头抄家的滔天大罪啊?看韦小宝害怕,康亲王忙道:“事情出了,也是没有办法。好在韦爵爷圣眷甚隆,想来皇上也不会追究的。”韦小宝心道:“好啊,你将一切过错都推在老子头上了么?”想了想,便道:“王爷,急也没用,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我,咱们也许能想得出那个万全十万全之计什么的。”康亲王依旧没精打采,心道:“凭你一个小小的弄臣,又有什么大的办法了,能将这等塌天大祸消弥于无形?”说道:“韦兄弟,你于方面大臣,或许还不熟悉,刚才跪倒听旨的,是河督靳辅。”韦小宝问道:“就是那位治理黄河八年的河督靳辅么?”康亲王点头道:“正是他。韦兄弟也认识么?”韦小宝道:“听说那人能干得紧啊,王爷为什么抓他?”康亲王道:“我只是奉旨行事而已。靳辅这个人么,修了八年黄河,外面口碑也是不错的,不知怎么得罪了朝中亲贵,就有人告他,说他修河的方略不对,皇上便将他撤职拿办了。可旨意刚下,又有人说他贪污河工经费,皇上大怒,骂他没有天良,便命我迎来,将他就地审问,就地正法。如今圣旨撕裂,如何杀得了朝廷二品大员?唉,这是天意,天意!”韦小宝一听是这么回事,恨不得掴他两个耳光:“他一品也罢,二品也罢,反正脑袋掉了,还哪里能看圣旨?至于这里的活人,谁敢多嘴,也没见过为了一个死二品,硬去得罪一个活王爷的。”他轻松起来,刚说得一声:“王爷,”忽听得耳旁响起了细如蚊蚋的声音:“韦兄弟,沿黄数百万生灵,性命都系于靳辅一人身上,靳辅的性命,又系于你韦兄弟一人身上,救得了靳辅咱们兄弟相称,没有话说,救不了靳辅,哼哼,韦小宝,你掂量掂量你有几颗脑袋!黄龙大侠武功低微,就算你是朝廷庇护,杀你不得你七个老婆武功高强,也算杀她不得,杀你两个儿子,总是游刃有余了?”说罢,又是连声冷笑。笑得韦小宝浑身起鸡皮疙瘩。韦小宝道:“王爷,你听到有人说话么?”康亲王侧耳细听,道:“没有啊。”韦小宝明白。黄龙大侠是在用“传音入密”的功夫给自己说话,心里骂道:“他娘的姓黄的,你要杀老子的儿子,不是要老子绝后了么?老子什么险都能冒,就是这断香火的事,万万不做。”韦小宝打了个冷颤暗道:“老子做事,历来是顾头不顾腚的,今日却只好顾腚不顾头了。”思忖已定,一拍大腿,对康亲王道:“王爷原来愁的是这个,幸亏我早来了,要是来得晚了,可就,可就……”“可就”怎么样?书小宝一时想不起来,便道:“那也不用提了。”康亲王急忙问道:“韦兄弟,难道皇上另有旨意么?”韦小宝道:“旨意么,这样……”韦小宝心道:“撒谎只能撒个大概差不多,撒得太实了,事后却是没有圆谎的余地了。”道:“王爷,我若是来得晚了,可就乖乖隆的冬,猪油炒大葱。”康亲王是满清贵族,哪里懂得韦小宝老家扬州的市井鸟语?以为他有什么旨意不便叫自己知道忙道:“韦兄弟,不必再说了。有韦兄弟主持大局,我一百二十个放心。”韦小宝暗暗叫苦:“他奶奶的,我能主持什么大局了?你无非是想将大祸叫我主持罢了。”当下,便对康亲王道:“王爷,我想提审提审那个靳辅,不知成不成?”康亲王连声道:“成,成,怎么不成?”当下便撤了席,便喝叫手下将靳辅押了上来,待得靳辅磕了头,康亲王道:“这位是鹿鼎公韦爵爷,他问你的话,你要据实回答。韦兄弟,我还有些小事,就不奉陪了。”靳辅是待罪之身,跪在地上不得起来。韦小宝慢慢地看着他,靳辅黑瘦,胡子灰不灰,黑不黑,一副晦气模样。韦小宝越瞧越气,心道:“就这糟老头子,是你姓黄的十七二十八代祖宗么?也值得老子拿身家性命相陪!”韦小宝慢慢地将盖碗打开,用碗盖荡着茶叶,饮了一口,慢条斯理地说道:“靳辅,你知罪么?”靳辅低头道:“犯官知罪。”韦小宝心中得意,道:“你知什么罪啊?”靳辅道:“犯官治河八年,未将黄河水患彻底治理好,对不起沿黄数百万百姓,实属罪无可赦,罪大恶极。”韦小宝重重地将茶碗朝桌子上一放,喝道:“大胆靳辅!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么?”靳辅忽地将头抬起,目中闪出灼灼的光,沉声道:“韦大人,事到如今,我还有必要狡辩么?”“你”韦小宝忽觉语塞,暗道:“他奶奶的,老子这是审犯人么?简直是被犯人审了!”想起康熙十来岁时亲审鳌拜,那尊贵威严、词语锋利的气势,不由得暗暗泄气:“皇上、大官,看来真不是寻常的人就能做的。”将桌于一拍,喝道:“来呀!”如狼似虎的差役“喳”了一声,涌出了七八个。韦小宝直直地看着靳辅,靳辅的目光与他对视,那靳辅竟大义凛然,毫不退缩。韦小宝心道:“这人一副酸丁模样,倒是有几分骨气。但凡有骨气的人,本事必是有的,倒不可太怠慢了他。”便生了几分敬佩,学着戏文里的腔调道:“快与我摆上酒席去也。”钦差行辕,一切具备。不一会,酒席摆上。韦小宝请靳辅入席,靳捕冷笑道:“想必朝廷体念老夫,让韦爵爷以酒席为犯官送行么?禀告韦爵爷,犯官原先是个酒虫,酒鬼,可自从接了河工的差使,怕误了皇上的大事,已是八年滴酒不沾了。韦爵爷的一番心意,犯官心领了。”韦小宝笑道:“你难道怕酒里有毒么?”靳捕昂然入席,端了杯子,一饮而尽。韦小宝也陪了一杯,道:“老爷子,我一路上听得人说,你的治河方略好得紧啊,看你也不是糊涂人,好好的治着黄河,怎的得罪了皇上?”靳辅略一迟疑,见韦小宝并无恶意,道:“‘因人设事,因人废事’八字而已。”韦小宝道:“什么‘宁人吃食’、‘宁人不吃食’,不瞒老爷子说,我这人斗大的字认不得两筐,甩文是甩不来的。你直接说,我或许能够帮你个小忙。”靳辅知道,旗人以马上得天下,是以特为重武,不通文墨的旗人比比皆是。靳辅不以为怪,当下略一思忖,将一杯酒洒在桌子上,以手指引流,道:“韦爵爷,这好比是黄河,它自上游流下后,由于河水中裹带了大量的泥沙,日积月累,河面已然高出了地面数尺。是以每到河汛时节,常常决堤成灾,泥沙俱下,沿黄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仅仅康熙元年到十六年,黄灾就闹了六十七次之多。当今皇上体念民情,决心根治黄患,实乃是尧舜禹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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