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5章 河豚 (第2/2页)

不知不觉间，她的眼眶开始微微泛红，晶莹剔透的泪花如同清晨荷叶上滚动的露珠一般，在眼眶里打着转儿，似乎只要稍稍一眨眼，那些泪水便会像决堤的洪水般滚落下来。

尽管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而且就在几天前，她才刚刚与芽衣见过面，可此刻站在零的面前，心中的那份悲伤和委屈却怎么也压抑不住。

这时，一只宽厚而温暖的大手轻轻地落在了琪亚娜的头顶。这只手看似普通，然而若是了解其主人零的实力，便知道它能够轻而易举地捏碎任何坚硬的头颅。但此时，这只大手只是轻柔地抚摸着琪亚娜的秀发，像是在安慰一个受惊的孩子。

“我不是小孩子了！”琪亚娜倔强地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零，眼中满是不服气。

零总是将自己当作小孩子看待，这种态度一直持续到现在都未曾改变过。无论是圣芙蕾雅还是现在。

琪亚娜心里很清楚，自己早已不再是那个需要处处被呵护的小女孩儿了。

“对于我来说，你永远都是个小孩子。”零微微一笑，语气依旧温和如初。

听到这话，琪亚娜的小嘴撅得更高了，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放心吧，世界蛇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不堪。”零看着面前激动不已的琪亚娜，轻声开口安慰道。

对于凯文零还是了解的。

然而他的话语刚落，就遭到了琪亚娜激烈的反驳。

“怎么可能没有？”琪亚娜瞪大了眼睛，声音因愤怒而略微提高，“我可记得清清楚楚，他们在天穹市所做的那些事情！居然丧心病狂到拿一整座城市的人来做实验，这是何等残忍和泯灭人性啊！”说到这里，琪亚娜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当时那恐怖血腥的场景，她紧紧握住了拳头，身体也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微微颤抖着。

对于琪亚娜而言，一座城市里众多无辜生命遭受如此厄运，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

但她却发现，身旁的零面对这一切时竟然显得异常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毫无波澜。

“你……似乎完全不在意……”琪亚娜注视着零，眼中流露出不解与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

听到琪亚娜的话，零沉默了片刻，然后才缓缓说道：“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只是这些年经历得太多，见过了太多类似的悲剧和残酷，已经渐渐变得麻木了。”

零陷入了回忆之中，他想起了在薇薇安那里所了解到的关于人类帝国万年以来的漫长战斗历史。每一天，无数的生命在战场上消逝，那牺牲的数量之巨大，远远超过了这座星球上所有人加起来的总和。这样频繁且惨烈的死亡景象日复一日地上演，最终使得零对这种规模的伤亡逐渐失去了最初的震惊和悲愤，取而代之的只有深深的无奈和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