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天下只此陈以之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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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一晃而过,三小只满屋废纸,而真正整理出来的内容,只须用两张纸便足以写完。
三小只各坐一凳一桌,陈以之则是坐在了三小只的对立面,品茗。
赵惟率先说道:“这一路来我们途径山泽百川,目色过人间美景,耳声过民间佳乐,侯月赏月拔琴弦,听雨焚香品佳茗,我们在这段光阴之中难道不快乐吗?这个世道又怎么不好了,不好的话我们哪能有这些享受?并且在乐坊的时候还有人来帮助我们,教我们学琴,江先生也说过,这个世界本就鱼龙浑杂,我们这一路来又不是一件好事都没遇到,为什么要感到那么失望呢?我说完了。”
陈以之放下茶杯,辩驳道:“先说侯月等美事,那是不是在我们被山贼抓到牢间里的时候,你们闲来无事干的事?那一路来苦得跟条狗似的蜷缩在角落的是你吧,被淋得瑟瑟发抖的是你吧,肚子使命叫的是你吧,你是自愿去干这些美事吗?一个连出世都费劲的人还口谈入世的美?再说教你们学琴一事,不是我有钱,你们有机会去摸琴吗?一入乐坊的时候他们是什么眼神? 你们一身泥走进去, 他们就是看垃圾的眼神!你们买古琴,足足被他们坑了不下五百两银子,不然他们会教你们?最后再说你说的这个世道,你觉得还是你以为的那样吗?”
赵惟哑口无言,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而接下来便是杜鹤发言,但杜鹤却有些犹豫,陈以之也不急,重新端起茶杯,片刻后杜鹤仍不发言,陈以之便道:“你们再回去想想?想好了再说,但就那些乞丐分我们东西吃,亦或是那些土匪帮我们打掩护,逃过官兵这些事儿,就不必提了,乞丐是知道我有钱,土匪则是有求于我,反过来说,没我你们吃不上饭的,还享乐?也就梦里想想罢了。再给你们一条建议,别尽谈其美,结合其丑突出其美更有说服力, 比如白颜想害你们乃至我,但他还是表面对你们这种好那种好,这就将他的恶更加突显了。”
陈以之说罢便回了房,房内有一人,恰是千机炼。千机炼无奈笑了笑:“何必为难他们呢,他们也不过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人性本就难以琢磨,更别提这个世道了,有时候人不坏就活不下去,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当如是也。”
“确实,对于那些凡胎肉骨你可有见我起过杀心?人之常情罢了,但那些修士呢,已然活得比凡人好却仍在压榨凡人,他们没有仓廪实,还是没有衣食足?若说是例外,是个别也就算了,但这一路走来,十之七八是如此吧。很显然这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那些想走出规则之人就会站在这个世界的对立面,被压榨,被奴役,你本来的任务只是护送,你现在敢保证你出来为他们说话就没有私心?”
千机炼汕仙一笑,不再多言,言多必失,陈以之则是道:“手谈一局?”
“可以。”
个把时辰后,陈以之自是败了,棋差三招,已经是败得很彻底了。
而赢棋之人却是心悸,他一个千年老妖怪竟是全力之下才胜此子三招,简直诡异。
事后二人复盘,陈以之才幡然醒悟,向千机炼一礼, 达者为先,但并不妨碍他使唤人:“你去一趟清蝉郡连通何由观的河,看看有什么诡异的地方,你要有胆的话再去拜访一下姜求索,与他说说我的本命物一事,我觉得他会接见你的,万一有生意跟你做呢。”
“陈公子刚学一招就往老夫身上用, 矛头太盛,刚过易折,陈公子要好好把握那个刚柔交界点才是。”
陈以之笑了笑道:“不能吧,姜求索是个什么人?他压根就不想染上什么因果,却因为你与我染上了因果,你让我去信你俩没什么事?不能把我当傻子吧。难道他姜求索对你一见钟情,突然 起了大善心?”
“咳咳,一见如故,一见如故矣。”
陈以之不再多言,倒头就睡。
拜无忧如今正在与一人品茗,此人龙袍加身,却与其他王朝不同,此龙袍主黑调,而此人正是大夏王朝的帝王,禹帝。
这个“帝”并非是什么称呼,而是他的名就是单字一个“帝。”
禹帝如今年近百半,但已跻身中五境,寿命一事并不着急。
禹帝问道:“如今大夏即将南征北战,届时必是户户门前缟素衣,民心可不好定下来,国师此时要去争夺蜀桐鸣洲的中心地带,虽说能与我国夹击东部诸国,可一旦过去便是四面楚歌,如若开头打了个败战,被别人赶回了老家,不提民心,就是军心也会不稳,在他们看来这就是在胡乱指挥。”
拜无忧决心已定:“中岳必须加快速度拿下封神,届时东岳正神的册封紧随其后,想要与他做买卖必定要大出血,世俗战争来个莫须有的理由足以拖住四方一段时间,而他们非要来战,他陈以之也能出把力,如今千机炼便在陈陈以之身旁当牛做马,一位上五境的加盟对于任何一方来说都是震慑十足,现在就是赌了。还有清蝉郡外何由观的姜求索,此人即将与陈以之再有交集,而此人还知晓我大夏图谋一洲这等辛秘,除却他的推衍之道,再无他法,可见其实力。半月后太子前往何由观,三人若是齐聚一堂,那就更好了。”
禹帝点了点头:“此人既不阻碍我军步成,乃至乐意帮助我们,若是再与陈以之搭上伙,中岳可图。不过真要拿五岳的香火小人?那玩意百年不见一个的,更何况是一洲五岳,说实话还是有些心疼的。”
“你可能不知道,他此去何由观是为了观中心莲的,这应该还是他要炼化的第一件本命物,到时候他第二境亦或是第三境,我们不拿点好的能行吗?”
禹帝面露惊色:“那玩意儿他第一境能炼化嘛,道家弟子炼化上等心莲基本上都在中五境,下五镜的也都是四五境,他一个一境,我看悬。不过能被国师看上想必有他的惊艳之处,我也就不费心于此了,如今中图古兰诸国,该派谁去呢?冠百归还年轻了些,庆谕倒是可以,不过他的兵力不足,给他加兵又需时间磨合,不如国师举荐一人?”
拜无忧却是平淡道:“我亲自领兵中图,届时你就派冠百归和庆谕向中心徐徐图之。”
拜无忧自是看出了禹帝的心思,他不冲阵根本无法稳住军心,这等于是空降古兰诸国,四面树敌,而攻下来后又需快速册封中岳正神,到那时候周边诸国还看不出大夏图谋一洲之地之意,那就是脑残了。
古兰诸国坐落于蜀桐鸣洲中部相比最东部的大夏,四面皆敌,故军事实力必然强悍,但大夏占据绝对的人数优势,加上国师亲兵,必是一举拿下的节奏。
叩心天心。
江泽灵与叩心钟之间的棋盘上,数月时间只不过接住了四十余枚棋子,观其势,白子优。
江泽灵食指与中指此时正夹着一枚黑棋,将其落下后说道:“天下十七境已是桎梏,你如今的情况不容乐观吧! 其余三教有香火,你呢?占一座天下的气运,如今还剩多少?你一旦跌境你以为你守得住这座天下?你既然敬酒不吃,那就只能吃罚酒了,届时不说其 他人,就说神道一脉残种曹无,够不够你喝两壶?他陈以之抛却天赋不如那些佼佼者,哪一样不比他们强?假如你执意不入世的话,那小子只能用强了,你觉得这座天下抗得住我几拳?”
叩心钟仍是面无表情:“读书人读到最后都如你这般不讲理吗?是你来找我办事的。”
江泽灵笑了笑:“这只是一步棋罢哥,我既是棋手,亦是棋子,这么说来也确实有些没道理,但我读书只是想与人讲道理,而学武则是让人与我讲道理,我不想讲就不讲呗,这有什么。”
叩心钟又递出一枚白棋:“现在三教之祖是个什么情况?他们入局才是你想看到的吧,届时道统之争,他陈以之又卷入其中,这个世道也会因此有所改变,至于惊蛰洞天的那盘棋,其中名为风度之人必将会影响这个世道。 但届时你儒家登上三教之首的位置不怕盛极而衰吗?这个世道就不会质变吗?佛祖虽在这大道之争中败下阵来,但他的收益却也不会少,而最尴尬的道家,你就不怕他暴起乱世?”
“天下只此陈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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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以之睡来后,千机炼早已候在一旁,三小只身旁乃是老板三人,为三小只研墨,而白颜,一见到千机炼便是萎了下来,坐在一旁不敢发声。
千机炼开口道:“那条河确实有些古怪,但不足为惧,陈公子若来想去便去。”
“多少境?”
“金丹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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