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最后的表演 (第2/2页)
他在无比惆怅的时刻,总会想起娘亲。
想起8岁之前的时光。
想起搬着小板凳,坐在母亲身边,看母亲洗衣服的样子。
想起日落黄昏,母亲在屋子烧饭,被浓烟呛得一阵咳嗽,他跑过去,心疼地拉着娘亲的手:“娘,你又咳嗽了。”
“没事,没事。”娘亲总是笑着回答他。
“娘,我长大后要做郎中,那样娘吃药,就再也不用花钱了。”
母亲紧紧把他搂在怀里。
母亲一直身体不好,却舍不得吃药,病情厉害时,才狠狠心抓几副草药,一旦减轻,又舍不得吃了。
母子俩相依为命,老天太残忍,还是在陈三爷8岁时,将这对母子分开了。
母亲走时,年幼的陈三哭干了眼泪。
家徒四壁,买不起棺材,用一个破卧柜,邻居帮着,把尸体装了进去。
更买不起寿衣,就穿着生前那旧得发白的破棉袄,下葬了。
当一抔抔黄土将母亲掩埋时,陈三像疯了一样扑过去,大哭着不让埋,天地动容,草木含悲,周围人,泪如雨下。
中医上,有一种脉象,叫伤心脉。
当一个人遭受巨大创伤,尽管日后平复,但是如果把手搭在他的左手寸脉上,还是能发现,有一道像弦子一样的东西,紧紧横在寸口,特别硬,这就是伤心脉!
巨大的刺激,留下的痕迹。
陈三爷就有这种脉象,一辈子抹不平这种创伤。
所以,日后,他越发达,越有钱,就越思念母亲。
人间最大的悲剧:子欲养而亲不待。
他想尽孝,却早就没机会了。
这一刻,陈三爷又想起了娘亲,心潮浮动,眼圈一红。
直隶地区一直流传着一首民歌:小白菜,叶叶黄,两三岁,没了娘……
每当听到这首伤心的歌谣,他都忍不住落泪。
此刻,脑海里想着母亲慈祥的样子,他竟不由自主地地哼起这首歌谣,而后,热泪盈眶,泪水啪嗒啪嗒落在桌上。
他擦了一把眼泪,深吸一口气,表情变得坚定,透过窗子,目视远方。
当晚,陈三爷拿着400万的本票,叩开了蕉爷府邸的大门。
蕉爷正在喝茶,和孔麒麟聊得不亦乐乎。
陈三爷双手将本票奉上:“蕉爷,400万!您收好!”
蕉爷眉目放光,几乎不敢相信,仔细看了看本票,呵呵一笑:“陈三,怎么做到的?我知道你这半月在赌马,可也挣不了这么多吧?”
陈三爷微微一笑:“蕉爷,我记得您之前说过一句话,只看结果,不问过程!”
蕉爷一愣,随即仰天大笑:“说得好!说得好!”
“蕉爷,那……三大赌场……今后,是不是由我统领?”陈三爷延伸诡谲地问。
蕉爷想了想,一拍沙发:“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做到了,我绝不食言!”
“蕉爷,那上海的老华爷——庞华山,还来不来天津?”
蕉爷思忖片刻,道:“他必然得来!后天中午12点半到!但你放心,这是帮派走过场,我会把他打发走!”
陈三爷一抱拳:“谢谢蕉爷!”
“陈三啊,忙了半个月了,歇歇吧!我知道你苦,但苦尽甘来!”
“为蕉爷效力,在所不惜!”
“不不!你是为你自己效力!命,是自己挣来的,钱,是自己挣来的,这叫男人!站得稳,立得住!”
“谢蕉爷夸赞!”
蕉爷呵呵一笑:“好了!陈三啊,你过关了!以后,你是我的人,谁敢动你,我绝不容他!”
陈三爷一抱拳:“蕉爷,晚辈正好有个请求!”
“你说!”
“明天,正好是晚辈的生日!在长乐坊摆下筵席,希望蕉爷赏光,出席一下晚辈的生日宴!”
“哦?生日了?”
“虚度二十八载,本不当时,今年润五月,初九,正值满岁!”
蕉爷看了看孔麒麟,笑道:“我明天一定到场!而且我把市政府关键人物都带过去,给你站台!”
“谢谢蕉爷!”
从蕉爷府邸回来后,陈三爷直奔四姨太住所。
到了门前,叩响门铃。
女佣一看时陈三爷,赶忙礼让进去。
四姨太刚洗了澡,正要休息,一看陈三来了,立马来了兴趣:“弟弟,这么晚,怎么到我这儿来了?这段时间,你赌马赌得火热,怎么没给姐姐赠送点赛马券?”